羊肉串不需要醃漬，三塊瘦肉，一塊肥肉，串在一根竹簽子上，這樣肥肉烤出了油花，浸在瘦肉上，油滋滋的，撒上孜然芝麻和辣椒麵，原汁原味卻沒半點腥膻。

  也不知道麻子臉是怎麽準備的食材，上次她提到想吃的雞翅，雞脆骨，林月紗發現都有一袋子那麽多，足夠串很多了。

  大齊和現代不同，賣雞從來不分家，都是一整隻的，很少有部分的叫賣，所以麻子臉能弄來零散的也是不容易。

  這些，全部都是她喜歡吃的，樣式很多。

  “用我幫忙嗎？”

  蕭祁站在林月紗身後，看著小妹忙碌的身影，壓低著嗓子問道。

  “不用不用。”

  林月紗擺擺手，這些食材，她很快就能搞定，而且，她看還有多出來的牛肉，打算和大蔥一起包餃子。

  燒烤都是肉類，吃多了就膩，而且還容易餓，留下一些餃子，萬一麻子臉晚上餓了，還能充當宵夜。

  “那我就等著敞開肚子吃了。”

  蕭祁摸了摸懷裏的紅色的荷包，裏麵裝著一塊月牙的玉佩，是他送給林月紗的禮物。

  那日路過一處鋪子，看到玉佩就想起自家小妹來，他毫不猶豫地買下。

  奈何本尊是個窮書生，還要靠著林月紗接濟，想要肆無忌憚的送禮物，隻能放出自己的小馬甲。

  蕭祁心裏想，若是有朝一日，露餡了，小妹會不會惱羞成怒，有一種自己被欺騙之感？

  他不願意想這些，或許就是在逃避。

  “雲大哥。”

  林月紗記得麻子臉說自己是賬房先生，她猜測，麻子臉應該是為某個高門辦事的人，至少有路子，不差錢。

  黑市是什麽樣的，她沒去過不知道。

  “黑市就是正常的市場，不過裏麵有見不得光的生意。”

  蕭祁沒說太多，他擔心自家小妹好奇，鬧著要去黑市看看。

  林月紗點點頭，黑市她沒聽說過，想來入門有很高的門檻，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至於見不得光的生意，她也不感興趣，隻是能買到如此新鮮的食材，

  讓她很高興。

  “雲大哥，你對府城熟悉嗎？”

  林月紗切好肉，分別串簽子，還能分心地找麻子臉說話。

  對於她來說，麻子臉就是她的知己，話題可以百無禁忌。

  自從在小木屋窺探到麻子臉的秘密後，林月紗已經感覺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至少還是喜歡女人的，沒那麽虛無縹緲了。

  “還算熟悉。”

  蕭祁常年在北地，他看向林月紗，不知為何小妹這樣問。

  “你是要打聽什麽消息？”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小妹回答，蕭祁主動問出口。

  “是有個小疑問。”

  林月紗欲言又止，而後又道，“我今兒去長青書院，沒看到我大哥，找書童傳話，書童說我大哥借口家裏有急事，和先生告假。”

  問題是，老實人大哥也會說謊，這就不同尋常了。

  林月紗可以肯定，家裏並沒有急事，爹娘都在外未歸，而且也不見繼兄回家。

  人突然就消失了，還撒謊，那能去哪裏呢？

  聽說花樓白日裏不開門，都要等到下晌，林月紗給了繼兄一百兩銀子，很怕他去尋花問柳。

  蕭祁：”……“

  白日不好出門，蕭祁本想找個替身，奈何手下都有事。

  他為見林月紗一麵，不得不扯謊，這下可到好，還被小妹親自給戳穿了。

  到時候若是她問起來，他怎麽編造理由的好？

  “我大哥是個老實人，也會說謊，就不曉得他去做什麽了。”

  林月紗老氣橫秋地，讀書是正途，若是被女子迷住，娶回家也無妨，但是得告知爹娘。

  蕭祁：“……”

  “萬一大哥被人帶壞，去了花樓，那一百兩銀子也不知道夠不夠啊。”

  聽說喝花酒要不少銀子，林月紗親身體驗過的，酒菜要錢，小曲兒要錢，傳個話都要錢，萬一錢不夠，可能被扒光扔到大街上，對於讀書人來說，裏子和麵子都丟了。

  這還是好的，萬一被人騙到暗窯，那就不僅僅是銀錢的問題。

  林月

  紗擔心繼兄吃不消，最後身心受損。

  蕭祁：“……”

  在小妹心裏，他就留個這樣的印象嗎？早知道，就應該約晚上見麵，說了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飾。

  “今日在城南有個書會，很多讀書人來賣書，想必你大哥是個愛書人，應該去了書會。”

  府城的書會年年有，都是一些過不下去日子的讀書人來賣書，在書會上遇見有人合眼緣，還可以賣個高價。

  一本舊書，賣到書肆上，被各種壓價，書肆再轉賣，府城的書會針對個人，若是運氣好，還能淘到孤本。

  蕭祁靈機一動，為自己找好借口，他手裏正好有兩本新買的舊書。

  “對，那我可能想歪了，我大哥是個愛書之人。”

  林月紗點點頭，家裏的書架，哪怕是在陳家村，都是幹幹淨淨的，蕭祁每次看書都要洗手，書也從不折角。

  一本書看個幾十遍，還和新書沒有差別。

  對於讀書人來說，高門大戶自然有錢，不差渠道，而小門小戶除了書肆裏的印本，很難買到心儀的書。

  繼兄撒謊請假，隻為出來買書，情有可原。

  林月紗不懂，她若是懂，恨不得去書會走一圈，以她的鑒賞能力，之乎者也一概不通，隻能看點粗俗的話本。

  蕭祁暗中點頭，小妹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說起來，我大哥的生辰也快到了，我還不知道送什麽。”

  林月紗又開始苦惱，畢竟是親近的家人，蕭祁對她又很好，林月紗想著，自己手裏有錢，必須表示一下。

  吃食就算了，那不算表示，到底送點什麽好呢？

  “筆墨紙硯，這些他都不缺，送玉佩還是？”

  林月紗頭疼，荷包香囊一類的，根本不能算作禮物，太輕了。

  蕭祁的生辰趕在農曆五月初五，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一般男子貼身之物就那些，衣衫鞋襪，既然是你大哥，也不用送太貴重的。”

  蕭祁眨眨眼，琢磨自己缺什麽，又估量下小妹的能力，最後道，“送鞋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