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本是我想說的，卻被他一口氣說了出來，驢拐子聽聞忽地大笑起來，幾欲笑斷了氣捂著肚子指著柱子道：“我說柱子，你便該找個好些的借口來，她有相公？她一個賣肉的會有相公？那她該有幾百個相公才對，柱子，男人好色本屬正常，你看上她沒人說什麽，你找出這麽個借口來也未免太牽強了吧？好，便如你說的，她有相公，該離她遠遠，那麽你每晚在她房裏就是對的麽？就不說她有相公麽？我看你是想當她的長久相公吧？你想獨占沒有人說個不字，但你他娘的又占了葷腥又在這裏當英雄，可就太不是玩意了！你享受了她溫香軟玉的身子也該讓咱們兄弟也享受享受，要麽就真當了她的相公，咱們才算服氣！”

  驢拐子回頭對四下的兄弟說著，又向我看來道：“大哥，我說的在不在理你心裏也該有把算盤，兄弟們全看見他出入這小婊子的房，可不是我編排他，你再看看他們這男盜女娼的德行啊，還說的那麽義正言辭，我他娘的呸！”他似又要說什麽，我抬腳就在他心口踢去，將他遠遠踢翻在地，大聲喝道：“你他娘的當老子是個麵團呢？我早先帶柳嫣姑娘上山時便說過，誰他娘也不許打她的主意，你先行就對她百般堵截我已然警告過你，你如今還大膽妄為，當老子說的話是放屁不是？是我交待讓柱子看顧著她，方才柱子說的話你也是聽不懂麽？你今日糟蹋了她，你是讓我如何與她的兄長交待？你是預謀著要害死老子，自己來當這大當家的麽？”

  四下的兄弟沒有人去扶他，都冷眼旁觀著，他捂著胸口蹣跚著起身，嘴角流出一絲血沫來，冷笑一聲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為著他們說話，當初，是誰替你擋了一刀被砍掉了一隻耳朵，到現在也娶不著個媳婦兒，我從不拿這些說事，你便也將我忘了，我不計較，可是，我不過是想睡個女人，又不傷天害理，也不打家劫舍，酒也不多吃，這個女人上了山來我也不曾對她如何，可是，嘿，你說你讓柱子護著她，便是護到房裏去麽？你騙誰呢？騙我還是騙你？啊？大哥，你也該多長一顆心了。”

  言罷又猛咳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道：“咱們做兄弟的替大哥擋刀擋箭自是本份，全是情義，我不求你謝我，我便隻要這個女人一次也是不行？好，我不碰她，我便看著她如何迷了柱子魂去，哈哈哈，護她？我呸！”說著便轉身扶了牆一步步地走，走幾步又咳一聲，我轉身對郎中道：“你去瞧瞧他，我方才下腳也是重了。”郎中點點頭轉身跟著去了。

  我再轉回身來，看見柳嫣還是站在柱子身後眨動著眼睛向我們看著，柱子咬著牙，其他兄弟有的低聲悶笑，有的歎息著，還有的甚至對柱子說了句：“

  柱子哥，有本事。”便都四散著走了。

  柳嫣見我看著他們便從柱子身邊向我走來道：“鬼見愁，幸得柱子哥哥來救我，不過，你也別……”我擺擺手道：“回去歇著吧。”我歎口氣轉身走了，柱子忙向我追來，我聽見柳嫣叫了他一聲，他並沒有回應。

  “你聽我說，驢拐子說的不是真的，我並沒有……”他站在我麵前攔著我的路說著。

  我抬頭看著他笑了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沒有做什麽就不必跟我解釋，你是該護著她的，若不是你，又是一樁禍事，你護的好，繼續護著她，直到她兄長來接就是了，其他的人或其他的事由我來處置，至於你有沒有進她的房，你隻要覺得做的在理就好。”

  我輕輕推開他往院中走，幾個人又圍在院中，我走上前擠在他們中間說道：“來來，繼續下注，方才是誰贏了？”我全當不在意，可是卻覺得心裏似是被什麽堵著，旁的事我也不會當真，隻是聊嫣看著他的眼神卻是瞞不住的，她那個兄長怎麽還不來？是沒有馬還是沒有腿呢？

  “大哥，這驢拐子心術不正，不如打發到別處去算了，他時常仗著當初替你擋下一刀在兄弟當中橫行霸道的，那日對星兒那般你看見的，兄弟們對他也早有意見，不過好在他也並未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但是若再留他在山上，恐怕柳姑娘她……”第二日吃了早飯，翟三對我低聲說著，“有句話說，不怕賊偷隻怕賊掂記，柱子再怎麽防著也總有疏漏的時候，到時真出了什麽事就晚了。”

  “那你說該把他送到哪去？”我問著他。不等他答我，郎中便搖頭喪氣地走來，一屁股坐在桌旁拿了茶碗喝了一碗茶，翟三問他怎麽了，他才惱怒道：“哼，還不是那個驢拐子，聽說是你讓我去給他看傷，便以為你後悔傷了他，更是囂張跋扈，說要讓我給他做些補湯，還要吃肉喝酒，他什麽活也不幹，隻是躺在床上說要躺上十來天，讓兄弟們給他端水送飯。”

  “他傷勢如何？”我皺了皺眉問道。他擺手道：“不礙事，吃上幾貼藥便能好了。”

  “嗯，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盤算著翟三說的話，可是，又能將他送到哪裏去呢，小達子嶺？照他這脾氣，那邊的兄弟又如何忍他？況且他也未必會去，就是去了又不知道要惹什麽樣的麻煩來。

  坐了會子他們都散去了，我這才起身再去看祝芝芝，她已然能坐起身了，臉頰上的紅疹的顏色也淡了許多，我進屋時她正依著床頭坐著，臉上帶著笑意似是在想什麽，我輕咳了一聲，她才慌忙抬起頭來看向我。

  “如何，好些沒有？”我問著坐在床畔，她點了點頭道：“嗯，好多了，就是胸口還有些發悶，我聽說我差點就死了？”我笑一笑道：“死？你離死還遠的很呐，你若是快死了，怎麽會這麽快就能坐起來與我說話？記住，以後不要再靠近那些花花草草的。”

  她連忙點頭又問道：“星兒，他去哪了？”說星兒名字時臉上卻忽地一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