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對那人抱了抱拳說了聲謝，便有人衝我直翻白眼，暗說一句，沒禮數，哪裏像什麽大家閨秀，簡直如跳梁小醜一般。

  我也懶得理她，將琴擺在身前，有些為難地看著這東西，胡亂的撥弄兩下倒是可以，想要撫成曲來，怕有些為難，雖說我也曾撫過琴，也不過是些鄉野小調，曲調簡單，可是方才聽她們一個個彈的都是名曲，但是此時，我若當眾劈了這琴也救不出眾兄弟們，想一想，便還是隨便地將那小調撫了一便，身邊唏噓之聲更重，還聽到有人低語：“什麽知府之女，連琴也不會撫，還來選妃？”“看她如此粗陋百出，真替她爹娘害臊。”

  我的刀呢？我本能地想去腰間摸刀，可是才想起來，被那老婆子給收了，再一看趙小二氣便不打一處來，心裏便想著怎麽將他大卸八塊，手下按在琴弦上，有人來收琴，我一把將她推開，便將那琴弦撥起，一曲飛度山河便撫了出來，這曲子曾是在青樓時聽一個姐妹私下撫過，也教過我一段，說是她的一個恩客當年在邊塞時看見兩兵交戰時寫的一首詩，送給了她，她便給譜了曲子，聽著甚是悲壯，在場子裏不許撫，我倒是聽著喜歡，也跟著學了幾日，如今覺得拿來撫出才能上得了場麵。

  其實有幾處我也是撫錯了調，但所幸他們也不曾聽過，錯便錯了，此曲曲調悲壯而跌宕起伏，似是能望見那沙場上敵我交戰時的慘烈，當時我學這曲子時，也想著這個姐妹也去過戰場，不然怎麽會譜出這樣的曲子來，後來問她，她說她的弟弟便是上了戰場，一去不返的。

  當我最後一個曲調撫完，四下一片安靜，就連王妃也站在亭外看著怔著不發一言，趙小二手裏捧著那碗茶也忘了去喝，趙小一一手握著椅子向我看著，眼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我的手指卻已然被琴弦劃破了血口，我將手指放在口中含了含，有人這才走來將琴抬了去，王妃也走到亭下坐了，便問我：“這曲子叫什麽？”

  我起身道：“叫飛度山河，是說希望那些在沙場上的戰士們能夠飛越千裏回到故鄉來與親人團聚，哪怕隻是他們的靈魂。”

  王妃頜首稱讚道：“倒是頭一回聽這曲子，倒是別具一格。”接下來又問了其餘的人，之後，便對身後二人道：“洛庭，今日這些佳人中，你便看上哪個？她便是你的王妃。”

  趙小二向王妃行了禮，便上前來往人群中看著，我瞪著他心裏暗道：趙小二，你膽敢選我，我定讓你嚐嚐這天底下最慘絕人寰的酷刑！

  誰知，趙小二竟然還真拿著他的折扇向我丟來，折扇落在我身前，他便道：“就是她了。”四下眾人連同亭下眾人也都是吃驚，王妃看向趙小二道：“洛庭，你，你可選中了？終身大

  事，莫要玩笑！”

  趙小二回身道：“母親大人，這回選妃大計，不是您和父王之意麽？我選中的便如我的意，怎麽，又要推翻麽？此番選妃大事可是天下皆知的，若是再推翻，父王與母親大人的顏麵……當然，如果母親與父王也不是不喜歡，那再選一次好了，再選，我便不再出麵，反正我怎麽選，也不合他的意思。”最後一句他說的很小聲。

  王妃麵露難色地看看我緊緊地皺著眉，擺了擺手，亭外便有人上前來將眾人遣散出去獨留下了我，那些離開的姑娘一個個都不可置信地打量我，說著些鄙薄的話來。而我則在心裏罵他趙小二十八代祖宗。

  “郡王妃請隨我們到後堂去。”有丫環走來請我，我便忍耐著要噴薄而出的怒火跟著她一直到一座小院裏去坐著，她說讓我在此小居幾日，王府裏會有人選個吉日與郡王成親。

  娘的，成親之日便是他喪命之時，不過，在這之前應先讓他將兄弟們放了才是，讓兄弟們與他賠葬他還不配！

  有人送來茶點，我抬手拆了頭上的發簪，將頭發束起，片刻，便聽見有人走來，我順著門縫向外看，卻是那趙小二正走來，我忙將茶碟摔碎一半，剩下的瓷片拿在手中躲在門後，待趙小二推門而入之時，我一把將他扯過，抬腳將門掩了，又一把將他推在床榻上，一手按著他的脖子，瓷片壓在他的喉嚨上說道：“我好心救你，你竟然這麽對我？選我當王妃便是報我的救命之恩？我呸！老子才不稀罕！快放老子走，不然，老子割了你的腦袋！”

  趙小二忙擺手，卻因被我卡著脖子一時說不出話來，同時又有人推門而入，我一抬頭，卻是看見趙小一走來，他一進來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們，我這才發覺我正壓在趙小二身上，一半幕簾擋著他的腦袋，所以他並未能看見我手裏拿著瓷片，他忙回了身去說道：“你還說你與她毫無關係，卻這麽快就……等不得入洞房麽？”

  我這才起了身來，一把將趙小二拎起摔在地上，趙小一聞聲這才回過身來又是一臉驚訝。“哎，你先莫要動手嘛，聽我說話好不好？”趙小二抬手來阻著我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直咳嗽。

  我拖過一張椅子來坐在他麵前，用手裏的瓷片指著他道：“好，老子今日便聽你說些什麽來，若是在理，我便饒你一命，若是不在理，我便讓你看看血是紅是黑！”

  趙小一看著我們也拖過椅子來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對趙小二道：“她果然不同。”

  趙小二起了身坐在一旁對我道：“我如此所為也是迫於無奈，我父王與我母親總讓我去娶那些什麽宰相將軍之女，那些女子我一個也瞧不上，我隻喜愛遊山玩水，隻想去塞外西域遊賞美景，若是與人成親，便生生世世被困

  於此，所以，我不得已才想出此計來，當然我定不會真與你成親，隻是借選你之名好與你商議對策，我父王與母親絕然不會讓我娶你的，所以，你快想個法子救咱倆出去。”

  “老子才不管你，你身為郡王，娶個不喜歡的，便再納個喜歡的當妾好了，想要遊山玩水，便自去麽，這天下沒了你這個郡王還塌了不成？”我喝他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