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問那婦人道：“這位姑娘是？”

  婦人忙道：“她是小女。”

  此時，一隻黑犬低頭聞著一路走到那胖丫頭身前來，她鞋上沾著些肉湯，黑犬便伸嘴去聞，胖丫頭一見驚嚇著忙後退，隨手將婦人的侄女往前用力一推去擋那黑犬，黑犬向後一縮逃開一旁，而這侄女便直直向著柱子撲來，柱子躲閃不及便被她撲在懷裏向後倒去，壓倒了身後柵欄倒在地上，那女子便伏在他的肩上，臉頰貼著他的。

  那胖丫頭卻原地跳躍著撫掌笑著：“哦，姐姐跟男人親嘴嘍，真不要臉！娘，你還不打她？”

  她這麽一喊，那女子忙起身，臉上更是扉紅一片，柱子也是紅了臉站起身來拍打身上的土，四下便已然有人圍上來看，那婦人倒是有些歡喜似地上前來道：“哎，男女授受不親，我這侄女還未出閣，光天化日之下便如此，讓我們有何顏麵？這位小兄弟，既然如此，你可是要負些責的，不然，讓我這侄女如何做人？”

  柱子一時便怔住了，看看她又來看我，我便笑道：“負什麽責？誰都看見了，是我兄弟恐她摔傷，再說，親嘴這詞也是個小姑娘說的出口的？平日裏，沒少偷看吧？”我問向那胖丫頭去，胖丫頭笑道：“我看見左二叔家的左旁哥和左旁嫂老在屋裏親嘴來著，所以我便知道。”剛說完那婦人便去捂她的嘴一麵讓她休要胡扯。四下眾人也都哄然大笑。

  “若不是咱們將你這侄女救出來，現在恐怕也不止跟男人親嘴，怕還有別的事了，如今，你想拿這女子來報恩，我也領會得你的好意，這一下沒摔著便就算了，你若非要將她嫁給我兄弟，我這兄弟的娘子是個母老虎，他敢娶回去，必然被那母老虎宰了包了人肉包子，但又要成全你的報恩之心，也休要為難了他，不如，我出個兩全之計，我家的妻房卻是溫柔的緊，不會作了我的主，我全看不上這個姑娘，太過瘦弱，我卻喜愛這胖丫頭，不如，把她給我帶回去當個小妾如何？”我指了指那胖丫頭對著婦人說道。

  婦人臉色一變忙將身子擋在那胖丫頭身前道：“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我這閨女也才十五，還是個孩童，也不甚懂事，你娶她回去，怕隻會惹你不高興。”

  “那不防事，隻要會生養，兩年生三個我也管她吃飽喝足。”說時我便要伸手去拉扯她，那胖丫頭隻是掙紮一麵叫喊：“娘，我不去，讓姐姐去，你不是說姐姐老是白吃糧食，要把她嫁了的麽？快讓她去，也省得吃咱家的飯穿咱家的衣裳。”

  那婦人也是來擋，四周眾人也隻是看，沒人上前阻止，我便還是要去拉扯說道：“你不是要報恩麽？嫁哪個都是嫁，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咱們救人也是不易，你也休要推托，你方才也說全是你的

  親生女兒，嫁了誰你都歡喜，我便看上這個胖丫頭了，快讓我領回去，今晚便洞房，來來，莫要害羞。”

  那婦人這才急了，將我往後一推擋在那胖丫頭身前瞪我道：“你個小兄弟如此無禮，當眾就要搶我女兒，是與那土匪有何兩樣？你若要便是她，我這女兒豈會給你？”

  我這才站定笑道：“我便知你善待一個，虐待一個，她非你親生，你便想要將她如何打發了，先前是否也是為了討好那些土匪才將她送了去也未可知，如今見她被送回，又是打錯了你的如意算盤，眼下，便借個機會來將她送了人去，你又再賺些彩禮，真是好算計，今日便給你個路，看你要選哪個，一是給你十兩銀子，將這女子給我，咱們簽下暫約，她以後生死禍福與你家毫無幹係，二是將她帶回去好好看待，第七日來這客棧一趟，讓馮掌櫃的看見她不得瘦，不得病，不得悶悶不樂，若有閃失，便將你全家宰了，砍下腦袋來懸在門上，你要選哪個？”

  “什麽？十兩便想要她？”那婦人一瞪眼睛，我立即道：“那便是選第二條路嘍？”

  婦人聞言立即向身周那些村民叫嚷起來：“各位鄉親他們這是打劫我們母女呀，才十兩就要想我這孩兒，你們都來評評理，這哪有天理呀。”

  此時馮誌康上前一步道：“人家也不是非要強留，不是還讓你選第二條路麽？快快領回家去，好生待她。”

  另有人道：“平日你們一家也沒少欺侮這丫頭，如今有人出十兩你便收了吧，若是咱們，五兩都不給的，這十兩你也不會讓她得了一個銅子。”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也不見誰替她說一句話，我便對翟三道：“看來她是舍不得，好了，關門送客，各位都請回吧，別誤了馮掌櫃做買賣。”我一揮手拉了柱子轉身便走，那婦人悶了半晌見眾人都走出門去，馮誌康也來送她時，這才說：“給十五兩總好吧？我好歹也養了她十年，怎麽也值個十五兩的。”

  我轉過身來，卻看見那女子已然捂著臉哭泣起來，我便對那婦人道：“好，十五兩便十五兩，馮大哥寫一份契約來，寫明，這姑娘從此與她一家永無瓜葛，休要日後再來糾纏。”馮誌康點頭，身後一個小夥計便去拿了絕筆來放在院中桌上，院外那些鄉民也重聚過來看，馮誌康拿筆被寫了些字讓她們都來按手印，我讓翟三拿了十五兩銀子來，等她們都去印手印，那女子站立一旁一雙淚眼看著婦人很快在那紙上印下手印時便哭泣道：“姑母，你卻這樣將我賣了麽？當年我爹娘將我交給你照顧時，你是如何答應他們的？我在你家每日做活，我不求別的，你卻便將我賣了，我爹娘若是知道……”

  “我養了你十年，也不曾讓你餓了肚子，也算對得起你，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我的，你快去印手印，休得再多廢話，銀子呢？”那婦人向我伸出手來，我冷冷看著她道：“手印未完要什麽銀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