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會子許多商鋪也上了門板，隻有些酒館、賭坊和青樓還門庭若市，我經過這些地方向西走了一段，忽聞有人在身後喊我，一回頭，竟是錦兒自一間賭坊走出。

  “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裏？”他跑到身前來問我。

  “一時也睡不著想四處走走，你怎麽在此？”我問他，他抬手指著那間賭坊道：“虎爺他們都在裏麵，我輸了一小塊碎銀子，舍不得了，就出來，正好瞧見你。”

  我扭臉往賭坊看看，便對錦兒道：“不如，你隨我去寒山寺走走？”

  “寒山寺？此時，關了寺門了吧？”他抬頭看看天色，我道：“關了便在寺外走一圈。”“那好，咱們走吧。”

  於是我們二人便往寒山寺方向走，我們的客棧與寒山寺還遠，走到渡口時見還有小船，於是讓船家渡我們去寒山寺一趟，船家隻是不肯，說天色晚了，便要收船回家，我給了他些銀子道：“多付你銀子可好？”

  他這才讓我們上了船一路順水往寒山寺去，我便問他些關於寒山寺的典故又問到是否有個祈福堂，船家道：“祈福堂比寒山寺的大殿還壯觀，隻是不讓人進，說是為皇上祈福用的，隻讓一些官府的人，大商號的掌櫃們進入，我們這些小百姓可是無福進入，上一回呀，我們鄰居大哥聽說祈福堂靈驗，想花些銀子去給他老娘祈福，讓人打了出來，差點打斷一條腿。”船家說時也是一臉憤然和無奈。

  “那些祈福會的都是些什麽人？聽說，是京城什麽王府的親信？”我問道。

  “屁的親信，那些王府的人來時可是大張旗鼓，生怕無人不知，來了就是吃吃喝喝一頓就走了，留在咱們這的，全是當地的一些紈絝子弟，遊手好閑，他們的老爹花銀子給他們謀了這份差事，就說與朝廷沾了邊，趁機搜刮民脂民膏，貪贓枉法，呸！”船家倒是個爽利之人，沒說幾句，便一臉的憤慨。

  “那便是說在此地的那些祈福會頭領全是當地人？”我再追問一句，船家點頭稱是。我暗自思忖著，船便靠了岸，船家指著對岸那一片道：“那便是寒山寺了，下船過橋便可入寺。”

  我與錦兒下了船與船家致謝後便往寒山寺去，寺院已然關閉了大門，我伏在大門縫隙往裏看，大門往裏是一道長長的甬道，甬道兩旁是些雕像，盡頭處便是一座高大的塔樓，樓門上方懸著方匾，寫著祈福堂三個大字。

  我退後幾步對錦兒低語道：“你在此把風，我進去看看。”錦兒點頭，讓我當心便爬到院門前的一棵大樹上去了，四下無人，我挽起袖子和前襟，縱身順著門側的一棵樹小心地躍上牆頭，但見院中並無人在，便又順著牆頭進了院中。

  我矮身在黑暗處往那祈福堂走近，卻驚見那祈福堂的門自內而外打開，並走出兩個人

  來，出門後返身將門又鎖了。

  兩人一麵往另一處走一麵低語，說什麽明月樓的明月姑娘如何如何，我見他們二人拐入黑暗處後，再細聽片刻，再不見有人來，這才捉了步子走到祈福堂的門前，那門上掛了大鎖，輕輕扯了扯，紋絲未動，我再順那門縫往裏看，門裏是若大一個大堂，在堂中四周擺放著羅漢，正中央是護法，有一道木梯自護法的身後向上延去。

  我後退幾步看向樓上，那窗中也透著亮光，塔樓四周並無樹木可攀，但牆壁上有些浮雕，雕刻著龍鳳祥雲，於是我攀著這些浮雕往二樓上攀上去，在二樓窗口，我看見也是若大一個殿堂，這裏的屋頂上懸掛著眾多佛香，三麵是些觀音菩薩，靠近一麵牆便設著供桌，上麵一排擺著些長生牌位，牌位前是各色鮮果供品，後牆上還掛著當今皇帝的畫像，此處正是皇帝的祈福堂。

  我抽出腰間的刀將那窗欞輕輕撥開，便再四下看看，塔樓身後不過有個院落，應是寒山寺的寺院，院中還有個鍾樓，此時那院中也是無人，隻是隱隱傳來誦經聲，我縱身自那窗中跳入。

  我轉身關了窗再回身看，這才看清這間殿中的四壁上也刻著些壁畫，壁畫是用金粉描畫而成，在燭火的映照下閃閃發光，這些壁畫全是畫著九天神仙菩薩什麽的一派祥和之意，一個個都麵向著皇帝老兒的畫像，我便暗自好笑，四下走動著看了看，忽地看見那些長生牌位不由心生一計，便走到供台前輕輕躍上將一個牌位拿了下來，這個牌位上寫著一個人女人的名字，應是哪個皇後皇妃的名諱，我也不怎麽識得，也不管他許多，便再拿出刀來，在那名字上改動了兩下，改成我認得的字，便又放了回去，又拿了另一個也改了改，將其放回原位，心想，這要是讓那些王府親信來看見，就有這些祈福會的熱鬧看了。

  不過轉念一想，那些人也不知何時才能來此看見，也非良計，想一把火將其燒之，但，若是燒了，必然又會刻扣更多百姓來重新建造，那豈不是做了助紂為虐的事？我便在堂前走來走去，這些人想盡法子借討好皇帝老兒為由替自己撈財，做的這些門麵功夫也定是花了心思，走了一圈，又下到一樓大堂，在角落有一小屋，想來方才那二人便是在此居住，門是開的，我小心推門而入，裏麵隻有兩張木榻，一張小桌，在桌前放著一些書本，我走上前翻了幾下，卻發現，那是一本計劃書，裏麵大多字不太識得，大概明了這上麵所寫的便是祈福堂祈福日程。

  初一十五做大典，還有一些日子便是做些小祈福儀式法會，有些地方還用小字標明王字，應是會有王爺府的人來參拜，我細細一看，便再過十五日，便是中秋，那時，會有一場大法會

  ，寫著一個王字。

  我將書本放回原位時，便又在桌旁牆角看見有一方角櫃，我走近，見那角櫃卻上了鎖，便小心地用刀尖挑了鎖扣下的銅片，角櫃便開了，裏麵是些銀子，瓷器，還有些首飾，在下一層放著幾個畫軸，我打開來看，竟是些男女赤條條的春宮圖，我見也別無他物，正要重新關起，卻又忽地心中一亮，拿了其中一個畫軸出來，這才將鎖扣複位，關了門，轉身又上了二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