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見各地兄都在院中練功夫，轉身往廚房去，卻見那莫嫻如也在裏麵正對翟三說些什麽，說時笑著，翟三也跟著笑，轉眼見我來即隱了笑意，轉身從鍋裏盛了一碗粥來放在桌上，莫嫻如也見我來便笑著對我問一聲早：“鬼見愁姐姐早。”

  我初聽這般稱呼好不自在，想讓她也隨眾人喊我大哥，卻又覺她是個外人，便也不計較，點點頭便坐了，她端了兩碗小菜來放在我麵前道：“這是我做的小菜，請姐姐嚐嚐。”

  我舉起筷子來夾了一些放在嘴中，隻是一嚼，便皺起眉頭來一口吐在地上說道：“翟三，你若是不想做飯，我下山換個人上來便是。”

  二人聽言忙上前來，翟三問道：“這是莫姑娘執意要做小菜來表一番心意，怎麽，味道不好？”說著也拿了筷子來夾了去嚐，品了品道：“還好啊。”

  我抬頭看他，拿筷子指著菜說道：“你向來知道我不食蒜味，你這是故意的嘍？”

  翟三驚言：“我自是知道，特意叮囑了莫姑娘，沒放啊。”

  我放了筷子道：“我向來不吃，一吃便知，怎麽，當我老了，癡傻了麽？連這蒜味也吃不出了？”

  他聞言轉頭去看莫嫻如，後者忙道：“姐姐休怪翟大哥，他是曾說過，我卻覺得這菜不放蒜但少了滋味，隻拿了兩片跺得碎了，隻放了些汁進去，沒想到，姐姐竟然吃出來了，那，我拿去換了便是。”說著伸手來拿菜。我拿起碟子來往泔水桶裏一丟道：“這山上我是大當家，我說什麽，還無人敢違拗，你偏要自作主張？你不過上山來一日，怎麽，想要替我的位置不成？”我一拍桌，那碗，盤便飛跳起來，粥散了一處。

  莫嫻如隨即捂了嘴哭起來哽咽道：“小如不過想討姐姐歡心，一時做錯了，請姐姐休怪，我記得就是了。”

  此時柱子正巧走來，見狀問了句：“何事？”莫嫻如立即走到他身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方才我給鬼見愁姐姐做了小菜，放了些蒜汁惹得她惱了。”

  我看向柱子，他也看看我對莫嫻如道：“平日裏她隻吃翟三哥做的飯食，你做得不好，休要再胡亂動人家東西，回屋去吧。”莫嫻如又晃了晃他的衣袖柱子轉身送她回了屋去。

  “再盛碗粥給你吧。”翟三說著，我瞪他一眼道：“不吃！”

  我四下走走，見錦兒正從屋裏出來，一雙眼睛也未張開，我便對他喊一聲：“錦兒，走，我帶你去接你媳婦兒去。”

  錦兒如在夢中似的初沒聽清般隻是呆望著我，抬手又揉眼睛，我再說一遍，他雙眼立即放出光來笑道：“嘿呀，那甚是好！我，我這就換身幹淨衣裳去！嘿嘿。”說著轉身回屋，我對身後一個弟兄道：“去叫了柱子來陪我們一起去。”他應一聲轉身飛跑著去了。

  片

  刻，柱子便走來，身後跟著莫嫻如，錦也一麵係著衣帶一麵出來看見柱子笑道：“柱子哥，大哥要帶我去接我媳婦兒了。”柱子也摸一摸他的頭發道：“那趕情好，柱子哥也隨你一起去如何？”“那更是大好啦！”說時跑到我麵前來說：“大哥，我好了，咱們出發。”

  我嗯一聲回頭對柱子道：“昨日應了他的，路程遙遠，還是早些出發的好。”柱子點一點頭，而莫嫻如則立即說道：“師兄，我也要去，也帶上我好不？”

  柱子扭臉看我，我即說道：“你才千裏跋涉而來，還是好生在山上歇息，我與柱子三五日便回。”莫嫻如聽了也不看我，還是搖晃著柱子手臂道：“我正是與你才相見，你便要走，留我在這山上好不無趣。”

  “解虎！”我揚聲喊道，解虎自洞中顛顛跑來問道：“大哥何事？”

  “把我的刀拿來，我要跟柱子帶了錦兒去接他媳婦，這路上萬一遇個劫道的，我好一刀殺之！”說時我看向莫嫻如，此時她才看向我向後退了幾步躲在柱子身後。

  柱子回身對她道：“這山上眾兄弟都在，悶了找翟三哥說話，我跟大哥出去幾日便回，帶了你恐有不便。”

  我回身對錦兒道：“錦兒，記得了，日後得你當家，如若我帶你下山辦事你的媳婦上前阻礙，你隻管給她耳光，教她知道，這家誰來作主！走！”

  錦兒吐了下舌頭帶頭往山下去，解虎將我的雙刀拿來遞上又叮囑柱子好生顧著我讓我們早去早回，我在前頭走，柱子跟在後麵，莫嫻如始終在後麵扯著柱子的衣袖，待我們坐了滑車她才不斷喊著師兄早去早回，師兄平安雲雲。

  下山後，我便對柱子道：“你那師妹定是粘麵做的，好生粘你啊？”他卻不語轉身進了老秦的房子去，不一刻，老秦跟老楊各牽子馬兒出來，手裏拿著水袋和幹糧放在鞍上對我道：“馬兒喂過了，大哥路上多注意，當心那些飛鷹幫的，能避則避，生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點頭說是，於是錦兒跟柱子一匹馬，我一匹馬向西而去。

  行得半日，到了一處鎮子，隨便去家館子吃了些飯歇息片刻又縱馬前行，天色快黑時，我們在一處林間落了腳，柱子生了火，我打了隻野雞放在火上烤了，又分了幹糧和水胡亂吃了些，等他們圍著火堆睡了，我便握了刀四下走動著，等我回到火堆旁時，柱子正坐著，說讓我睡他來巡夜，我也不多推辭，倒下便睡。

  睡了一會兒我忽聽自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我猛地坐起見柱子也細聽遠處動靜，他回頭看我，我拿過刀站在他身旁，那聲音越走越近，片刻便出現在我們麵前，但一見時倒先嚇了一跳，眼看著我手中的刀後退幾步，低聲說道：“大俠饒命，小的乃，乃是這附近村民，不想打擾二位，別，別殺我。”說時連連擺手。

  我見他應是毫無武功的樣子這才收了刀坐回到火堆旁問他：“半夜三更時分，你一人去往何處？”柱子卻還是站在那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