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戰起身道：“如此，我們就先將星兒送入城中，安置好後，便再來與大哥你們相會。”他衝我們抱了抱拳與其他幾個兄弟一起進了廂房，不一會兒將他和祝芝芝一並帶走。

  道長向我們起手道：“幾位，貧道便先告辭，回觀中看看動靜。”我們起身相送。

  待他走後，我這才覺得體內湧著一團熱氣，自心口向外擴散著，片刻便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喝了幾口水後，才覺得身上一些酸軟之處爽利多了。

  柱子將廚房裏的吃食做了些湯來，與我和莫老頭三人一人吃了些，他又煎了藥與我吃下，我對柱子道：“若那老頭此番再來，咱們三人怕隻能受死，不知那黑龍天王和和伽媞如何了，萬一他們衝破機關，單憑咱們也實難對付。”

  柱子皺眉頜首，我又問他：“黑龍天王傷的那些人還在林外路上麽？”

  他向我看來道：“你不提，我倒忘了，回來時，似是並沒有看見那些屍首，想來，隻受了傷的人將他們帶走了吧。”

  正在說話時，忽見莫老頭自房中探出身來衝我們低聲喚著招了招手，我與柱子起身向他走去，他轉身回到屋中，這間廂房並不大，一床，一桌，一櫃，此時，莫老頭站在門內，抬手指著那櫃子。

  那是個木質衣櫃，已然破舊不堪，依牆而立，此時，那老舊的衣櫃竟然正在晃動著並向一側慢慢地移動起來。莫老頭回頭看我們一眼，我則向前走去，柱子也小心地走來，自腰間抽出刀來握著站在那衣櫃一側，我立在另一側，眼看那衣櫃平移後，地麵上現出一個缸口大的洞來。

  在那洞口裏，正有一個穿著蔥綠色衫子的人正向外爬出，頭發散在肩上，看上去該是個八九歲的男娃，他一麵向上爬一麵還回身對身後說話：“阿瑛，小心點，快上來。”在他身下的黑暗中一個脆生生的女孩的聲音回他：“知道了阿生哥。”

  我抬眼看了看對麵的柱子，此時那男娃已然自洞中探出半個身子來，剛爬上來也不四下打探，又轉身向洞中伸手，這時，一個穿著水紅小衫的女娃也從下下麵探出頭來，頭發也散著，白晰的小臉上一對黑油油的大眼睛，她向上伸手，這男娃便拉住了她，將她拉上地麵，當那女娃一回頭，一眼看見我時，不禁驚叫一聲，那男娃正去推衣櫃，聽見驚呼一抬頭，便也看見了柱子。

  我將那衣櫃往前一推重新蓋了洞口，雙手在胸前抱著依了櫃沿看著他們，柱子則半蹲下身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是誰家孩子，怎麽會從下麵上來？”

  莫老頭也自門邊走來坐在床沿上，一麵捋著胡須。兩個孩子打量著我們三人緊緊地拉著彼此的手，女娃對男娃說：“阿生哥，我怕。”阿生將她勉強護在身後道：“別，別怕，有我呢。”可是他自己也是

  一臉的驚恐。

  他們聽柱子問話，男娃便道：“我，我們，住在下麵。”柱子抬眼看看我們又問他們：“住在下麵？這下麵是什麽地方？有多少人？”對於這兩個孩子的說法，我和柱子以及莫老頭的想法應是覺得下麵許是一處地窯，他們或者是附近的村民，被誰困在地窯裏，這兩個小孩子偷跑了上來。

  男娃看看柱子又看看我們說：“你們別殺我們，或者，你們殺了我，放了阿瑛吧。”他一時不禁眼眶發紅，卻忍著沒哭，身後的女娃緊緊地拉著他害怕的扁著嘴哭了。

  我看著他們說道：“哭什麽哭？好好回話，不然，把你們的耳朵割下來！”

  小女娃一聽趕忙抬手捂自己的耳朵，眼淚啪嗒落下來。男娃的眼淚也含在眼眶裏向我看來，莫老頭笑著對他們道：“你們兩個過來。”他們看著莫老頭，遲疑地走到他麵前，小女娃還是躲在男娃的背後並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莫老頭慈祥地抬手摸了摸男娃的頭發問：“你們是被什麽人困在下麵的地窯裏嗎？還有什麽人在下麵？告訴爺爺好不好？”

  兩個小娃看著莫老頭，男娃道：“我們不是住在地窯裏，是住在家裏的，我娘不許我亂跑，可是，我想帶阿瑛出來采花，爺爺，你們別殺我們，放我們回去好不好？你要是殺了我，我娘會傷心的。”男娃說著，眼淚這才跌下來，女娃已然哽咽起來了。

  莫老頭微笑著對他們說道：“爺爺不殺你們，你說你們的家，是在這下麵？”

  他不解地看向我們，我們也同樣不解，於是他再問了一遍，那男娃使勁點頭道：“嗯，就在下麵。”“還有什麽人在下麵？”他又問。男娃抹了把眼淚說道：“全莊子的人都在下麵。”

  “可以帶我們下去看看嗎？”莫老頭問他，而我和柱子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心裏不免有了一些猜測，但卻又不能確定，總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那男娃有些猶豫，回頭看了看女娃，這時，忽聽外麵一陣馬蹄聲，柱子轉身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立即向我們走來低聲道：“那個人又回來了，還跟著三四個人。”我們轉眼看向莫老頭，莫老頭眉頭一皺當下對男娃道：“好孩子，外麵有人來了，不能讓他們發現你們，快退回去。”

  我將衣櫃小心移開，莫老頭急忙推著他們回到洞口，男娃小聲問道：“那些人也會殺了你們嗎？”莫老頭臉色沉重道：“也許吧。”那男娃立即道：“那就跟我們下去吧。”說著先從洞口向下爬，女娃也跟著他重新爬了下去，之後，男娃站在洞底對我們道：“你們快下來呀。”

  我和他們對視一眼，縱身向下跳去，接著，是莫老頭和柱子，我們跳下洞底，那個男娃走到一旁在一塊石頭上用力一推，頭頂上那衣櫃又重新移回原位。

  男娃彎下腰，在牆角處撥拉一會子，拿出一個火折子打開來吹亮，又拿起一個燈籠點燃，對我們招招手道：“跟我們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