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師見我沒有說話，湊到我的跟前說道：“哎呀，說實話，我都這麽大年紀了，經曆這些事情，我也看開了，我回去之後，店裏肯定是開不起來了，那些個徒弟早跑了，沒生意，沒了活記，還不如賴在你這，好吃好喝，還有這麽好的地方住，這麽滴，你出去忙你的，我還能給你看個門，你說是吧。”

  我聳了聳肩：“我沒意見，隻是有事情要立刻給我打電話，明白嗎？”

  “當然，對了，這個家夥又怎麽了？怎麽又被你給帶回來了？小崔呢？黃毛和我那個師兄去哪裏了？”

  對於我們的事情，陳大師後來幾乎是都不知道了。

  麵對他這樣的問題，我微微一笑：“他們都出去有事情了，很快就會回來。”

  這句話看上去是在對他說，實際上是說給我自己聽的，因為我相信，他們遲早都會回來。

  之後陳大師上去逗孩子玩了，我也沒有關他，唐鶯時走到了我的身邊：“初九，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瞞是瞞不過的，我索性直接承認：“確實出了點問題，不過沒關係，很快就能全部處理好。”

  “初九，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嗯？”我奇怪的看向了唐鶯時：“你說。”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管這些事情了，我們走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我們的生活，好嗎？我不想看見你整天這樣在外麵危險，誰也不知道你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我不想看見你和張天陽一樣，也不想成為醫院的常客。”

  聽到這話，我整個人一愣，我看著唐鶯時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從來就沒有去關心過唐鶯時，也沒有去問過她的想法，我隻知道做著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唐美女，對不起，是我對你的疏忽，我……”

  我話還沒有說完，唐鶯時伸出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你沒有錯，是我太自私了，我隻想我們兩個人好好的生活，我唯一的親人已經死了，我不想看見你出任何事情，你明白嗎？請你原諒我。”

  聽了這話，我的心中一痛，我將唐鶯時抱在懷中：“對不起，自私的人是我，不過唐美女，我答應你，很快，很快事情就要結束，等到所有事情都結束了，我帶著你去海邊，就在大海邊定居，怎麽樣？”

  “很快，是多久？”

  我微微張嘴：“這個嘛，我也不知道耶。”

  “你就知道皮，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

  “我答應你！”

  看著唐鶯時，我心中一直都很不是滋味，我說不出來這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有那麽一刻，我確實在想，是不是我給自己想的

  太偉大了，什麽事情都想去摻和一下，可我說到底，也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人。

  唐鶯時去做飯了，我來到了嚴東生的房間：“難道你非要等崔無涯在場，才願意給我說嗎？”

  “也不是，你想知道什麽？”

  其實我這個時候還沒有做好行李準備，我個人覺得嚴東生應該還要強一會再說，沒想到這麽快。

  我想了想，直接開口問道：“那你就從車禍的那天晚上開始說吧，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車禍現場，而追你的人又是誰，你看見了什麽，聽見了什麽。”

  “我還以為你會先從林雨晴開始問起。”嚴東生笑了笑後說道：“算了，那我就順著你的意思說，長生，你知道嗎？”

  是嚴東生跳躍的太快，還是我的腦袋跟不上節奏？

  我問的問題，明明是車禍那一天，他現在突然給我冒出了長生兩個字，這是什麽意思。

  “長生？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不急，你想要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那一天，就必須要聽我從頭說起，不然我說了，你也不明白，對吧。”

  “你……”

  “好了好了，我既然已經決定告訴你，那我就不會對你有所隱瞞。”

  我深吸一口氣，其實對於嚴東生他現在能開口，我已經很滿足了，雖然他說話的方式很奇怪，但至少要比不說來的好。

  我深吸一口氣，耐下性子，看著他回答道：“長生，不就是長生不老，長生不死嗎？”

  “那你知道，為什麽要長生不老長生不死嗎？”這一次，嚴東生並沒有等我回答，而是直接自問自答道：“那是因為人怕死，而長生，也是人在怕死之後所誕生的產物，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我點點頭：“可是你說這些，和長生有關係？和張雲山有關？”

  “那你又知道不知道，在長生的上麵又是什麽？”

  當我聽到這個話，我整個人一愣，一時半會，我竟然敢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開口去接他這話。

  “長生不老，長生不死，這些意思，都隻是說他們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死，卻做不到真正的不死之身，既然因為怕死能誕生出長生這樣的邪術，那麽人的貪欲是沒有限度的，能做到了長生不老，那麽他們接下來會想什麽？”

  “真正的不死之不老之身，和孫悟空那樣，砍下腦袋都死不掉的那一種？”我滿臉狐疑的看著嚴東生：“你可別在這給我說神話故事，我也不是三歲小孩。”

  嚴東生苦笑一聲：“如果所有人都和你這樣想，那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

  我眉頭緊鎖：“你不是在和我說真的吧？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成仙？”

  嚴東生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可沒說，這是你自己說的。”

  “還有這樣的事情，這三

  歲孩子都不得相信的事情呀！”

  “沒錯，我也這麽覺得。”

  “可這事情完全就是發神經，那和現在我調查的事情又有什麽關係呢？”

  嚴東生想了一下，他問我通過剛剛我們說的東西，能不能想到為什麽拐賣那麽多孩子，我搖搖頭，我說我的想象力有限，這一點我還真想象不出來。

  嚴東生說道：“一命二運三風水，命這東西很重要，有的人命好，有的人命不好，有的人天生富貴，有的人則是天生為奴，這一點你應該理解吧。”

  我點點頭，嚴東生繼續說道：“你所調查的，就說是我們，或者是段玉堂，你可以將我們理解成為供貨商，這個貨物，自然就是孩子。”

  “有賣就又買，有人出錢買孩子？”

  “沒錯，我們所拐賣來的孩子，分為三等，這一點，你應該也有所耳聞了吧。”

  我點點頭，當時我記得陳四給我說過，但是他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說的也並不詳細。

  “這第三等，是最差的一等，就是平日裏你看見在街上那些乞討的孩子罷了，他們沒有命格，成不了我們這樣的人，所以沒什麽用，第二等，就好像我，或者是段玉堂，死在你手中的小多，楊浩，樺晴等人，我們這樣的第二等，適合練習或者說學習一些奇怪的法門，我們這樣的人，大多都會被留在供貨商，他們將我們撫養成人，繼續替他們賣命。”

  嚴東生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臉：“看見了嗎？就是為了能讓學會我現在所會的東西，他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直接將我丟進了火堆，讓我在生死之間激發出潛能，我們管這種激發出來的潛能叫做小天啟，因為這種小天啟，我們才能活下來，才能長大。”

  我抿了抿嘴：“你的意思就是說，所有的孩子，都會經曆這樣的苦難。”

  “沒錯，所有孩子都會經曆，那是真正的地獄，有的孩子經曆了，被發現沒有用，就會被劃到第三等當中，那也是真正的生不如死，還不如有一些沒堅持住的孩子，直接死了痛快。”

  嚴東生無奈的笑了笑：“就算是我們第二等，我們有的是在身上，或者是心裏，都會有一些傷痕，也可以說是缺陷，這一點麽有辦法避免，我慶幸留在我身上的，隻是我臉上的燒傷，沒有想段玉堂和矮子他們那樣。”

  嚴東生想到這裏，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

  “那第一等了？第一等也和你們一樣？”

  嚴東生看了我一眼，他停頓了片刻之後說道：“給你說個例子吧，你覺得林雨晴這個人怎麽樣。”

  林雨晴？

  “她很優秀，很聰明，從我接觸她的時候，她會的東西就好多，法醫，痕跡學，心理學，似乎她身上還有更多的技能。”我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麽問她？

  你不要告訴我，她就是那所為第一等的孩子了？”

  嚴東生肯定的對我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她正是三等中的第一等，她們這樣的人，不會經曆我們經曆的地獄，從被拐賣來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他們不平凡的一生。”

  “等等。”我喊住了嚴東生：“你說過，你們第二等和第三等都是要經曆過一些生死之間的絕境，那麽第一等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