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和九象會了客棧。八音端了雞湯肉絲麵進來，放下後就出去了。

  鹿鳴和九象麵對麵吃麵，鹿鳴吃一口，就說一句，“如今看來，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出麵做什麽啊?”

  九象“嗯”了一聲，抬頭撇一眼鹿鳴，“那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事情最終會如何解決！”

  鹿鳴點點頭，問起了之前的一個問題，“關於黑市的事，你說你知道的，能跟我說說麽？”

  九象手裏的筷子停了下來，他抬頭正色的看鹿鳴，“黑市，自然是不被大部分人所知道並接受承認的、不合法不合規的存在！”

  鹿鳴打斷他，“這個我懂，我在書上看到過，有些朝代，有些地下暗莊，竟是將亡國的皇後公主都拿了出來當貨物拍賣的！”

  “對，這就是黑市！”九象點頭，繼續開始吃麵。

  “麥州的黑市和書上看的也一樣嗎？也拍賣人？”鹿鳴好奇的問。

  九象又抬起頭來，他到是想帶鹿鳴去見識見識巫家的黑市，但那種地方，真的太危險了。魚龍混雜，一個不小心遇到強大又邪惡的巫覡，真的會很倒黴的！

  可他也看出了鹿鳴的好奇心很重。

  “不是很一樣，麥州這邊的黑市，無非就是市麵上買不到的藥材，黑市裏有。市麵上難求到的符咒，黑市裏也有！就是價錢貴到嚇人！”。

  至於拍賣人，活人的拍賣是沒有的，死人到是不少！最後這個話，九象沒說，怕鹿鳴再問問題。他以一句，“我也隻是聽過，不曾親眼見過。據說要找到黑市的入門處，很難！”

  “哦------！”鹿鳴長長的哦了聲，滿足了好奇後，就沒有再提問。

  ............................

  “雕蟲小技而已！”羅巫主對天變的那點事，嗤之以鼻。

  “可這些人也十分難纏，真要是一直拖著，隻怕也不是事！”成儀道。

  “是啊。”羅巫主摁摁眉心道，“都能為我所用也就罷了，偏一個個的求什麽自在自由。”

  成儀沒有接話，隻耐性聽著。

  “罷了！”羅巫主對成儀一招手，附耳說了幾句。成議就點點頭，明白了。

  也就是當天夜裏，韓烈就被成合請到了關押散巫的地牢內，並被告知，殺害北疆公主的凶手，便是這十二名散巫！

  人證，是其中的三名散巫，一位藍捉於石城的，二位捉於白石城的。

  物證，一些巫家用的符，羅盤，奇形怪狀的幾件物件。

  韓烈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翻了翻證物，目光則是掃看跪著的三名散巫。

  “人既然是你們殺的，那你們到是說說，你們如何殺的人？”

  三名散巫膽怯的看了看成合，其中一位一磕頭，顫著聲道，“大人，我來說我來說，我們是念了咒，請的惡鬼，撕開了那公主的胸口，我們，我們還摘了她一副肝髒！”

  韓烈的動作一滯，北疆公主身死，因為寧小將軍處理妥帖，見過北疆公主慘死死樣的人不多，更是鮮少有人知道公主少了一副心肝。這個巫婆能說楚這一點，確實......韓烈看了看這散巫，又掃了眼成合。

  “這麽說......。”韓烈說了半句，那三巫婆就立刻認罪起來，“是是是，是我們殺了北疆公主，可我們也是恨極了那北疆巫女呀，還請大人看在我們也是為國出力的份上，饒了我們，饒了我們吧！”

  “既然是十二人，那剩餘的九人可認罪了？”韓烈看著成合問。

  “自然不會輕易認罪！”成合淡淡的笑，“不過，大人可以隨時審問。”

  “甚好！”韓烈一抱拳，“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當下，開始審訊被捉來的其他幾名散巫。

  第一輪的鞭子伺候下去，九人裏麵無一人討饒的。

  是夜，狂風起，到夜半就落了一場急雨，等天曉時，太陽沒有出來，天色雲壓壓的。

  鹿鳴和九象一早又來到了羅巫主府前，從稍微一些的酒樓上看去，能看到那些散巫都還跪著，隻他們的身邊都有羅家的丫鬟幫著撐傘。

  “你瞧，巫家還是很仁善的！”鹿鳴手指著遠處對九象道。

  “但你也想到了，也許是假仁善，是給世人看的！”

  鹿鳴一抿嘴，該死，她是真的想到了。

  不過她相信，事情總會給個交代，巫主不可能讓人就這麽一直跪著的。就是......

  “我後來想到一件事情。”鹿鳴道。

  “什麽？”九象略垂頭，看鹿鳴手摸下巴。

  “你說雲素婆婆被捉有些日子了，可他們......。”鹿鳴下巴點了點羅府方向，“聽圍觀人議論，是最近才來擊鼓喊冤的，這不是有點奇怪嗎？”

  是有點奇怪！若要喊冤問情，早就應該來了！九象昨天就想到了，隻是沒有提。

  “結論呢？”九象問。

  鹿鳴雙肩一耷，有些喪氣的搖頭，她起疑了，但沒有結論。

  九象知道她沒有結論，她起疑了，但她一個小丫頭身在雲霧裏，沒有四通八達的耳目，也未經曆過太多，想要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的。

  九象自己，到是有些結論了，他和八音在麥州藏身，也算是有了一些耳目的。

  但九象不打算將他知道的告訴鹿鳴，帶她“耍”過這一遭，給她的心一份安穩，便是最好的了。

  “看，有人出來了！”鹿鳴手指朝前，卻見羅府大門徐徐開，是有人出來了。

  ....................

  羅巫主府發了告示：十二散巫，殺害北疆公主，罪不可赦！

  “大人，這是逼著我們認了這些人啊！”左弓雙手抱拳，看著韓烈。他們對散巫的言行拷問才開始，那邊巫家就發了告示，認定了散巫就是殺人凶手。

  “人，是巫主的人捉的；人，是巫主的人去鼓動的。人，又是巫主定成凶手的！”韓烈手指輕輕擊打案頭，慢慢說話，徐徐思量，“這羅巫主不是蠢笨的人，如此手段讓我認下殺人凶手，則太不高明了。不應該啊！”

  “我們怎麽辦？”左弓問道。

  韓烈沉默了半餉，眼眸裏閃過狠戾，“按照之前說的，你去捉人吧！”

  “是。”

  這邊鹿鳴坐在茶樓包間裏，手死死捏著茶杯，她神色呆呆木木的，可眼睛裏的眼淚，卻是成線流淌。

  九象坐她對麵，目不轉睛的盯著鹿鳴。九象不明白鹿鳴怎麽了，剛才是好好的，但在羅巫府邸前看了告示後，人就變成這樣了。

  她的樣子，似失了魂，她在流淚，則是悲傷。

  因為那北疆公主的死悲傷，還是因為散巫被認定成凶手悲傷？

  可都沒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