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見到公主
作者:誰是誰的傀儡娃娃      更新:2020-03-14 16:55      字數:2383
  嶽州邊界,楓林城外,一處富戶老宅。

  一名二鬢斑白的老仆人領著下人將屋裏薰暖用的數隻炭盆撤除,隻餘一隻。那些熏香則全數的被撤換了去。

  “主,您還有什麽吩咐?”灰衣老仆人交手、垂眸,恭敬的問道。

  在老仆人麵前的是一名和鹿鳴年輕相仿的少女,芙蓉麵,彎月眉,眼似星辰,圓潤烏黑,唇似櫻花,豐盈紅嫩。

  她身穿一襲紅色帶刺繡的闊袖收身吉服,吉服上的刺繡全部用銀色絲線,繡成的各色紋飾,不是一般的花卉蝠雲,也不是仙鶴百子,而是特有巫家文。

  她頭上罩了紅色輕紗。輕紗下,青黑的發絲也是和銀線混合編起,發辮從右肩垂落,一直到她纖腰處。

  纖腰,盈盈一握。

  其額前,還有一點朱砂。

  老仆問話的時候,少年正安靜的依站在大開的窗前,抬頭看著院子裏含苞待放的梅樹,那麽靜靜矗立,就美的像是入了畫。

  “你去吧!”少女淡淡的道,視線未從梅枝上離開半分。

  老仆恭身一禮,輕悄的退了下去。而少女則仍舊那麽靜靜的站在窗前,寒風吹拂她耳邊、額前的細絨碎發,發微動。她的眉頭也時不時的小小略皺一下,櫻唇,輕輕一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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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氏藥婆隻是藥婆,擅長用藥診治沒錯,但卻並沒有巫的能力。齊氏藥院自然是有巫婆婆的,但也隻是虛有其名而已。

  真正能有本事的巫覡,在赤石並非不存在,隻不過不是人人知道的。

  城南,九象穿過一條常年陰暗狹窄的街道,街道二旁的住戶都是臨時搭建的棚子,裏頭住著三教九流。

  孩子的哭泣聲,夫妻的吵架聲,賭博的吆喝聲,還有雞鳴狗吠,交織在一起。街麵上,則豬狗的糞便和人的排泄物也是隨處可見,空氣裏氣味的難聞,可以想見。

  九象神色沉穩的走到底,在一間棚屋前矮了腰身,撩起棚屋前遮掩用的髒乎乎簾子,進入。

  這個棚屋裏頭卻連通另外的街道,這街道又是一翻天地,嘈雜聲小了去,也左右或站或坐了人,但空氣裏卻彌漫著甜香,地麵上也沒有隨處可見的糞便汙物令人作嘔。九象又沉穩的走了一小段裏,然後才腰一貓,簾子一揭,進到了又一間棚屋內。

  棚屋裏,溫暖舒適且幹淨,一名頭發花白的婆婆正在專心雕刻印章,她雕的很慢。九象進來,她沒有抬頭,隻是眉頭皺了起來。

  “婆婆。”九象上前二步,對著老婆婆雙膝下跪,冷漠的神色收起,那態度就和伺候母親福婆時候一樣的認真虔誠,“請您替我,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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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到了!”馬車停穩,文貞利索的跳下車,然後伸手想扶鹿鳴一把,但鹿鳴卻自己穩穩的跳到了地上。

  鹿鳴抬眼打量眼前的院落二眼,這是個很普通的老宅院落,鹿鳴腦海裏麵沒有任何影像出現過。

  “走吧!”文貞朝前走,叩門口回頭示意鹿鳴跟上他。鹿鳴嗯了聲,果然自己跟緊了文貞。

  門很快開了,文貞帶著鹿鳴進入,走過抄手遊廊,又過了個小花園,然後進到了一寶瓶門內。

  咋一進到門內,鹿鳴的視線就隔著含苞待放的梅枝,隔著廊下紅紅的燈盞,透過半開的窗子,看到了依窗而站的、那名紅頭紗、紅吉服的貌美少女。

  鹿鳴的腳步一頓,在這一瞬間,腦海像炸開了一般,湧現出無數的畫麵,但每一副畫麵都很模糊,又因出現的快,消失更快,鹿鳴可以說什麽畫麵也沒有抓住。

  鹿鳴最後隻看到原本依站在窗前的少女提著裙裾,大步的朝她奔跑而來,紅燈盞將她的吉服照的越發紅豔。而她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上,帶著驚喜,帶著急切,帶著激動,帶著......期待。

  鹿鳴的思緒就想到了那個夢境,夢境裏的少女也是這張明豔的臉,但又似乎有略微的不同。不同,是的,她們的表情不同。夢境裏的少女是清冷而疏離的,但眼前人,卻笑的驚喜且燦爛。

  “文貞哥哥,請讓廚房送吃的來。”少女的眼睛平視鹿鳴,話語卻是對文貞說的。

  文貞便轉身離開了去。

  少女和鹿鳴,在梅樹旁邊,四目相對。少女眼眸裏多歡喜激動,鹿鳴眼眸多困惑遲疑。

  “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少女說著,轉頭看梅樹,“也是在這裏,隻不過,不是冬時,這院子裏種的,也不是這樹紅梅。”

  “是深春!”鹿鳴很是自然的接了話,同樣的將視線看向旁側的梅樹,“是在這裏,紅梅的地方應該種著桃樹,桃花開的濃豔,而你問我,‘你叫什麽?’”

  這些以前從來都不曾有過的“記憶”,就在鹿鳴見到少女的時候,這麽憑空出現在鹿鳴的腦海裏,

  隨著鹿鳴的講敘,少女的眼眸裏激動色越發的濃鬱了。

  少女道,“我想見你,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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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夜已漸漸散去,東方開始慢慢露白。

  曠野小道,九象駕這馬匹,急速奔行。

  老婆婆讓九象去到嶽州邊界,楓林城外。到了那以後再用她老人家給的羅盤,自能找到九象緊張著要找到的人。

  此時距離鹿鳴失蹤已經一天一夜了,甚至有可能更久。九象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夜半時分,一個姑娘家如何就要出去?那是有人劫持了鹿鳴?究竟是何人會劫走鹿鳴?早些年,有人口販子大膽包天,夜裏潛到人口單薄之家,殺人父母,劫人女兒的事情也有,但那都是早幾年的事情了。況且,就算鹿鳴真的遇著的是那些盜取女兒的惡賊,那小杏為什麽沒有成為目標?而且,真要是劫持了人,留那信箋做什麽?

  九象腦海裏疑竇叢生。

  又行了片刻後,卻見又有一馬車迎麵而來,馬車車廂低調樸素,但九象一眼就看出那拉車的卻是不俗的軍馬。能有軍馬拉車的,就不是看起來那麽低調樸素的人了。

  九象不想惹麻煩,偏讓到邊上,對駕車的人,也隻是快速的掃了一眼:很有氣勢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也視線掃向九象,眉眼裏的警惕十分明顯,就是抓握韁繩的手,也微微的緊了幾分。

  九象和馬匹擦行而過。

  車子裏坐的,自然是鹿鳴,隻是鹿鳴垂著眼眸,端坐身體一動不動,車廂的簾子又都垂掛嚴實,所以九象沒有看到她,她,也沒有看到九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