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來，替老爺寬衣！”

  冷風瑟瑟，但老爺們尤覺渾身發熱。

  有年紀輕壯的，索性叫了仆從來替之寬衣。

  姑娘等下是要下湖戲水的，他們也要下湖去。冷嗎？句說湖水裏不冷，就算冷，可姑娘都不怕冷，他們當老爺的，自然也是不怕的。

  “公子？不可不可！”曹啟迷瞪瞪之間也伸手要解腰帶，被小廝忙的阻止。

  曹啟一把將小廝推開，喝一聲“滾。”目光立刻的就又落向玫姑娘。

  玫姑娘已是僅著六月的春裙，脖頸下、酥胸上，一片光潔白嫩。在這翠山碧湖之畔，這樣的光嫩春色，攝人心魄、直奪眼球。

  旁家的老鴇眼力老練，都知道就算自家姑娘將衣服脫光了去，此刻也難奪了眼前美人的光輝。她們紛紛靠向雲露樓的老鴇，藏著嫉妒、道喜著，也帶著酸楚意，說笑著。

  玫姑娘則是軟手摘朱釵，搖頭散青絲，赤足向湖行，櫻桃口中漸有美妙歌聲出。

  歌雲：

  “夜如其何？

  夜未央。庭燎之光。

  君子至止，鸞聲將將。

  夜如何其？

  夜未艾。庭燎晣晣。

  君子至止，鸞聲噦噦。

  夜如何其？

  ...........”

  伴隨歌聲的，則是她的舞。其舞姿柔媚，容顏豔麗，夾雜著輕紗被扯落的魅惑動作，露了鴛鴦紅肚兜，現了曼妙俏腰肢，潤臀圓弧曲線......酥胸半露......

  一時間之間，眾人看癡了去。男子紛紛覺得喉幹舌燥，頻頻吞咽口水。

  “唱的好！”有人高聲說著，抬步朝玫姑娘走來。

  來人，正是曹啟。

  其後一眾小廝，呼啦扇開。

  “啊呦，曹公子啊！想不到在這裏也能見到您！”老鴇轉頭看到曹啟，眼皮一跳，快步上前招呼。

  曹啟卻壓根都不粘老鴇一眼，直勾勾的看著玫姑娘，大步走近。待近了身，他將自己的鬥篷一解，輪起一道圓弧後，貂皮的鬥篷就披到了玫姑娘身上。

  黑鬥篷，白肉身，紅豔嘴唇。顏色交輝，對比強烈。

  “風冷水寒，憐惜姑娘！”曹啟聲音溫柔，眼神脈脈含情。

  旁邊有女子看的心頭蕩漾，男子們則因春色被遮掩，有些惱怒的問起來，“你是何人？”但因他是在憐惜玫姑娘，眾男子也隻問他身份，沒有抨評一些難聽話語。

  曹啟壓根沒有回答，他的小廝們呼啦扇開，那行仗，就已經亮明了他不好招惹的身份。

  “曹公子曹公子啊。您是知縣大公子，得您憐惜，那真是我家阿玫的福氣啊！”老鴇心思妙極，上前點破曹啟身份。

  “我要跟玫姑娘說會話！”曹啟半摟了玫姑娘，轉過身驕傲掃視眾人後，看向老鴇。

  老鴇心裏一顫，曹啟她不好太得罪，但阿玫這個時候被帶去，不是好事情。

  老鴇心裏變化不顯於臉，她賠著笑，攏了手，“曹公子啊，我家阿玫現在不待客了，過六日，是我家阿玫的破瓜日，到時候您來，成了阿玫金主，莫說說一會兒話，就是說個三天三夜，我也不說半句啊！”

  “阿玫啊，你過來。”老鴇伸出手對玫姑娘招了招，“行裏的規矩，你跟曹公子說說。什麽事情都有規矩，壞了規矩，對誰都不好。”然後老鴇又對曹啟賠笑著，“我到也是想給公子通融通融的，可這規矩一壞啊，後頭得有多少人來找我問罪啊。雲露樓廟小，承不住啊！”

  老鴇話裏帶話的一說，曹啟自然聽懂了去。

  玫姑娘，可不是他一個人的玫姑娘。

  他是知縣之子沒錯，但在麥州，知縣算個什麽東西？一時欲情衝昏頭也就罷了，再錯下去，就不對了。

  冷風吹的曹啟也漸漸的醒轉過來。這麽多人看著，他曹啟要獨占玫姑娘，隻怕惹了眾怒。

  這個時候隻要玫姑娘再給個台階下，事情就過去了。然而，玫姑娘卻並未似老鴇想的那樣說聰明話，行聰明事。她的小臉在曹啟的胸口一貼，“公子又怎麽會擔心那些個東西呢。況且大家都是坦蕩蕩君子，又非是不講理的人。公子憐惜我如此，我阿玫，願意跟公子單獨待一會兒。”

  “我們就在這裏說幾句悄悄話，不離了您的視線的。媽媽，好媽媽，就許我感激曹公子這份憐惜之情吧！”玫姑娘貼著曹啟，對著老鴇撒嬌。

  旁人又豔羨曹啟有福，又覺得玫姑娘重情義。

  就有人起哄，說大家都在，還怕人給吃了去。

  老鴇最後隻得尷笑著答應，隻讓幾個仆婦跟上去。但曹啟的小廝又防隔那些仆婦，不讓她們靠的太近。

  “嘻嘻，公子你來！”玫姑娘牽住曹啟手，拉著他朝湖一高處行去。

  眾人視線相跟。

  另外勾欄的姑娘們這個時候也開始學了玫姑娘的大膽熱情，讓原本拿紗巾相圍的丫鬟都紛紛退開去，姑娘們也是開始散發寬衣，歌聲相引。

  男子們的視線紛紛從包裹了鬥篷的玫姑娘身上收回來，投向那些精光的年輕肉身。終是有些男子耐不住，脫了衣服也是下了神女湖。

  男子們試圖靠近，丫鬟們忙去隔開。

  嬉笑聲，尖叫聲，混雜成一片，神女湖，好不熱鬧。

  老鴇的眼神從玫姑娘身上收回來，看看湖中的熱鬧，撇撇嘴角。

  這阿玫還是有些不聽話啊！這可不好。老鴇心裏暗想，看來還得調教一下才是，不然等有了金主更不能聰明行事，就不好了。

  這般想著，老鴇的眼神又看向玫姑娘那邊。

  此刻玫姑娘和曹啟臨靠在湖的懸崖邊說話。麵麵相對，挨的極近，阿玫的手，似還環住了曹啟的脖頸。

  曹啟隻要略一低頭，就能吻了姑娘的花唇。

  是好誘惑，但不是這個時候啊！

  這個時候，越是金貴才越好的！老鴇皺起眉，但下一秒就笑起高聲喊道，“阿玫啊，天冷風大，你下來吧，我們早些回去了！”

  風吹來玫姑娘歡快的應答，“噯，奴將衣裳還了曹公子。”

  聽到應答的人就都抬眼去看玫姑娘即將脫下那衣衫。

  衣衫下的玲瓏啊。

  又有男子吞咽了口水。

  黑色的貂皮鬥篷被慢慢的解開，雪白的肩膀慢慢的露了出來......呼吸略沉。

  眾人等待著衣衫盡去那一刻的風華。

  小丫鬟拿著玫姑娘自己的衣衫慢慢上前去....

  然而....

  沒有下一刻了。

  因為衣衫滑到一半，玫姑娘忽的朝後一個踉蹌，然後就從那臨湖的懸崖上，掉下去了。

  那衣衫在半空滑落，雪白的身體在空中舒展開。青黑的發絲繚繞四周，看不清臉龐.....

  隻遠遠的看，似是天上仙子，跌落凡間.....

  噗通------入水。

  啊----尖叫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