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將窗子推開，早就在庭院裏嘰嘰喳喳的雀鳥就嘩啦一下都飛到了樹上。

  “去去----”小杏還是趕了趕。

  雀鳥卻並不理會她，隻個別幾隻扇扇翅膀高飛起來。

  從高空朝下看，麥州城的布局猶如一串串的糖葫蘆，整個北城是最頂上的那一顆。而北城也好，南城也罷，街道和房屋的的分布也是一串串的。

  詳細點說就是左麵街道上，房子排建作半圓，右麵的也是如此，左右卻並不相合成整圓，而是被一條筆直的大路從中間劈開。這條大路是直接從南城的外城貫穿到北城外為止的，其左右二側，則有無數如上描敘的半圓形街道連接、排列著。

  隔開南北城的，除了城樓外，就是一座巫神娘娘廟。

  當然前頭說了，湯泉山聖地卻是在南城外城。除此外，麥州最有名的藥院白鹿藥院，也是在南城外城，靠近湯泉山。

  “就那了！”胡阿四手指前方，“白鹿藥院！據說裏麵可大了，我們這看不全，被山木遮擋的。”

  鹿鳴嗯著，並點點頭，視線順胡阿四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是一座山，高聳入雲。略一想方位，也就明白過來，之前看到的高於湯泉山一大截的山脈，就是此山了。在細看，能見到半山腰上有幾多半隱半現的建築，誠如胡阿四說的建築被山木遮掩，看不到全貌。

  鹿鳴聽過白鹿藥院的名字，因為似她們這般在藥院讀書的人，最大的榮譽就是能考進白鹿藥院。但很奇怪的事是她又鮮少聽人講起過白鹿藥院具體的事情。普通的百姓不知道，藥院裏的學生們也說不清楚。就是來到了麥州城裏，問土生土長在這裏的胡阿四，胡阿四也說不出個大概來，隻知道藥院很大，很神秘。

  至於為什麽他們都不細談藥院，胡阿四的解釋很神秘也是鹿鳴聽的最多的。

  “那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敢進去的，裏頭的人，都是大巫大藥婆啊！你知道不，就算進了藥院，也可能因為學業不好被藥院勸退的，可那些出來的人，誰也說不清在藥院的事情了。你當為什麽，因為他們不敢說啊，說了就沒命的！當然也有人傳，是被清退的了，都給施了法，他們都遺忘了藥院的事情了。不過具體的，誰也不知道。”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上山的路邊每隔一段就有小亭，胡阿四手指著小亭子說道。

  此刻小亭子裏已經歇等著好些人了。來白鹿藥院的並非鹿鳴一人，其餘人也都到這裏停了車，步行上山了。

  “好！”鹿鳴點點頭對胡阿四一笑，抬步往山上走。

  鹿鳴有好奇的打量旁人，她們大多三五成群，嬉笑著，說的方言不是太能懂。旁人自然也有打量鹿鳴的。

  鹿鳴並不意外今天能有這般多的人來，柳成碧已經說了，今天是各城藥院學生相比的日子。

  步行一陣，道路盡頭一個轉彎。這一轉彎，就有山窮水盡柳暗花明的感覺。

  一座錯落有致的院落映入眼簾。院落白牆黛瓦，被青山翠林環保，有一種水墨畫一般的素淡美感。

  視線越過院落，依山往上，仍是有見飛簷挑梁隱現在林木之間。

  小小一隅顯露，令人越發的遐想其後的神秘。

  “嘖嘖，那飛簷瞧去，似展翅高飛的仙鶴呢！”有同來的旁人在那忍不住讚歎出聲，“知其大，不知其究竟多大！真是想好好見識見識！”

  “那就快些走唄，進去見識不就好了！”同伴笑和，腳步邁的大了些也快了些。

  “鹿鳴------！”這邊，也有人揮著手跟鹿鳴打招呼，那是柳成碧身邊的人，名柴燕靈。

  “不是讓你早些來的麽？”柴靈燕靈的態度很差，看到鹿鳴皺著眉頭冷著臉，“磨磨嘰嘰的，幹什麽呢？到時候我們藥院沒了好名次，你擔的起責任嗎？”

  “嗬！”鹿鳴幹笑一聲，看著柴燕靈。說的她很重要似的，其實她這次來，充其量就是占個人頭。

  藥院裏，除了巫家學生，還要外家學生。柳成碧她們是挑來選去，覺得她鹿鳴合適而已。真指望她上場？不會的。

  “快跟我來，去換了衣裳！都是為了等你，我都還沒有換衣呢！”柴燕靈扯了鹿鳴的袖子，急吼吼的朝院落進，嘴巴在絮絮叨叨著，“你不是早我們先來的麽，怎麽昨日不知道過來，還有，要你背的東西都記熟了麽？你是不可能上場，可萬一呢，聽好了啊，萬一我們的名次砸在你手裏，你就別指望回了藥院有好日子，到時候藥婆估計也容不了你！”

  這到是實話，這次的比試對藥院關係重大，它關乎著最後能進到白鹿藥院的名額數。

  院落裏頭就越發精致了，照壁、回廊、花間小路、寶瓶拱門......一處處盡顯巧奪天工。

  鹿鳴左右環顧，看的饒有興致，並沒有被柴燕靈的叨叨所擾。之後則到一小院屋所裏。柳成碧等三人都在，皆已換好衣衫，用油彩在眉眼之間點了朱砂印。

  “快些！”柳成碧也沒好臉色的瞪一眼鹿鳴。

  ............

  藥院衣衫的款式是類同的，隻顏色各不相同。

  黑石城是灰色，代表梅氏藥院。

  藍石城是湛藍，代表葉氏藥院。

  白石城是粉白，代表柴氏藥院。

  赤石城是淺紅，代表齊氏藥院。

  灰藍白紅四色，代表除巫主羅氏外的四大家族。各院學生五人，由這裏的婆子迎著，依次走過跨湖虹橋，被引導進一座大院中。

  大院的中心是一個高台，台子上，東南西北，各設有四方書案。

  台下四麵，則擺了矮凳，供圍看的人坐。

  眾人由婆子引導，在各自席位坐定。才一坐下，就陸續有更多的人從側門處進來。來人皆是青衣，女子居多，男子寥寥。相互交談著說笑著，等看到鹿鳴等人，則都投來打量的目光。

  很快，除了台上，大院席位，人員坐滿。

  不見銅鑼，卻有聲敲響。眾人安靜。

  就有薑黃色衣衫的老嫗走上高台。老嫗神色威嚴，環顧四下，略抬右手，“開始吧！”

  ........

  “麥州城啊！”城牆外，玫姑娘纖手挑起轎簾子，笑嘻嘻的看著城牆上蒼勁大字。

  雲露樓的媽媽伸手摸住玫姑娘光潔的手腕，也是一臉帶笑，“媽媽這次別的姐妹一個不帶，隻帶了你來，你可莫辜負了媽媽期待啊。等這次回去啊，你的身價，就又能提一提了。巫神娘娘的逢百誕辰日，是不尋常的！”

  “是啊！是不尋常的啊！”玫姑娘笑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