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北疆之行:質問
作者:誰是誰的傀儡娃娃      更新:2020-11-12 12:03      字數:2336
  文貞的身份在北疆當是很高的,那麽多人見到他,無一不跪拜。

  “在北疆,有我在,沒人敢拿你如何!”馬車上,一襲黑色繡金紋的文貞,笑看著對麵的鹿鳴,昂起下巴道。他那野性的小辮子已經解開,如今以一頂金冠束發。

  看著眼前的文貞,鹿鳴的心頭,十分複雜。文貞的過去,鹿鳴曆曆在目,文貞的將來或許也仍舊是一樣的。

  “你做這些,是因為鳳鳴殿下嗎?”鹿鳴看著文貞,問道。她不知道是否能點醒文貞,但總歸是要試試的才行。

  鳳鳴殿下四個字出口,文貞的眼眸神色明顯的黯淡了幾分,他的雙手交握在了一起,似乎隻有如此,才能讓自己感覺到一些支撐的力量。然後他很直白的承認,“是!”

  “家國大事,最終讓她一個弱女子去承擔,這未免太可笑了!”文貞咧開嘴,笑的無聲,他心裏則是酸澀的念著,“她也願意義無反顧的巫承擔,真是,太傻了!”

  “但她人已故去,有些東西,便應該看的更透徹才是對她的慰藉!”

  “比如?”文貞的手又鬆開,恢複了那種端倪傲視的坐姿,他眯著眼睛,盯住鹿鳴,問道。

  “鳳鳴公主想要的,是北疆百姓安居樂業,而絕非為她之死報仇,再生起一場戰事。鳳鳴公主看到的,是舍她自身的小,來成全北疆平安的大,她絕不希望你將北疆弄的腥風血雨,內鬥不休。”

  文貞“哦”了一聲,手摸了下鼻子,“所以是你的巫技了得,遠在麥州也能知道我在做什麽?”

  鹿鳴一怔,的確,她不應該知道文貞到底做了什麽的。但她擁有的一些記憶裏告訴她,文貞在殺害自己的嫡親兄弟後,就成了石家真正的唯一的繼承人,他開始集權,甚至在最後將皇室都捏控在了手心,然後,開始聯合南武燕王壽懷睿謀害南武太子,最後,他發兵南武,挑起戰事。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說說你吧,你來北疆做什麽?”文貞岔開了話題去。

  “你既然知道我來了北疆,會不知道我來的目的?”鹿鳴懷疑到的是七婆,七婆很可能將自己的行蹤告訴給了文貞。

  “為了你的安全,我早有安排人手護著你,隻不過。”文貞派去“保護”鹿鳴的人,多被九象給暗中收拾了,“不過進到這裏,自然會有人將你的行蹤最快的送到我案頭。你在我這裏,是貴客,知道嗎?”

  鹿鳴幹巴巴的嗬嗬嗬嗬了二聲,“九象呢!?”

  文貞不喜歡九象,他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九象就想對他下殺手,是因為鹿鳴才讓文貞得以活命的。後來,文貞發現很多他派去麥州的暗探,隻要是跟鹿鳴有關聯的,都失蹤了。他的人查到,麥州城有另外一波勢力在。這波勢力的頭領,文貞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九象。因為九象是站在鹿鳴身側的那個人。

  如今九象落在他手裏,自然是,有來,再無回。

  “大人!”馬車外,有人稟告。

  “什麽事?”

  “那個賊人,逃了!”

  賊人,不用想也是說的九象。鹿鳴的心一鬆,眉宇裏的焦急也就寬了幾分。文貞掃一眼鹿鳴,捏起拳頭,淡淡吩咐外麵的人,“閉城,掘地三尺也要捉拿到此人。還有”他看著鹿鳴,“一發現,就地射殺!”

  “你------!”鹿鳴霍的坐直身子,雙眼噴火,牙關緊咬。

  “我陪你看看北疆的風光吧!”文貞卻當全然不懂鹿鳴的憤怒,仍是笑嘻嘻的作出邀請。鹿鳴眼睛一閉,雙手交叉在胸口,一副拒絕的模樣。

  “陪我走一走,我就給你招魂術的秘籍!”文貞好聲好語的道,“若不然,我就一把火將它燒了去,反正北疆皇室留著它,也沒什麽用了!”

  聞此言,鹿鳴睜開眼,眼眸裏憤恨不減,但嘴裏應答應,“好!”。

  如此,文貞的隊伍一路走走停停,文貞帶著鹿鳴去了南北之戰的戰場。

  “那時候我還隻是一個小兵,就在在這城門下,城門關了,敵人在後麵。我和兄弟們筋疲力竭,隻等著城門打開好進去保命。”文貞背著手,昂頭看城牆,眼眸帶著追憶,“但是我那兄弟站在城牆上,無動於衷,隻想瞧我在城下如何被人殺死!”文貞說到這裏,笑了起來,他右手虛虛一握,腳後退一步,然後身體後傾,手一抬一揚一擲,“就這樣,一擲。我就親手殺了我那母親最寶貝的長子!你說,那樣的人,我該殺不該殺!”

  站到城牆上,文貞又道,“你看看,如今的綠植都濃鬱,可在當年,這裏遍地橫屍,血流的泥土捏一捏都是紅的。戰事,你說殘酷,我經曆過,我自然也知道殘酷。”

  文貞完又往前去了下一城,這個地方,文貞帶鹿鳴去轉了轉街道。

  “你看那些水井都是填平的!咱們這裏缺水,所以每一口水井都十分的珍貴,但是再珍貴,我們都不再喝井裏的水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鹿鳴的眼淚忍不住的落下來,她想說,她是知道的!鳳鳴說過,她鹿鳴的前一世才是真的鳳鳴公主,便是因為她是,所以,她知道為什麽如今的井水不在被飲用。

  “因為咱們北疆的女人、老人和孩子,都跳進了井裏。一些是被南武的軍兵逼死的,一些是不想受辱或者投降,自己跳下去尋的死。咱們這是一座大城,人口二千餘,一大半是女人和孩子。”文貞的聲音到這裏變的更咽起來,“你說,我能不知道戰爭的殘酷嗎?可是,我不備戰,那若幹年後,但南武再來犯時難道我們要挖開這些井,再讓女人和孩子跳一次麽?你覺得,南武會一隻讓北疆存在?每一代帝王,都有一統天下的野心,隻看時機對不對的!北疆,要麽弱下去,被吞並被踐踏,要麽強大起來,迎戰!你說,我想的,對是不對?”

  鹿鳴啞口無言,南北的對峙確實存在,南武息戰隻怕也是暫時的,等到有一天,南武養精蓄銳足夠了,而北疆更加孱弱,吞並的戰爭會來的殘酷且激烈。

  文貞再領著鹿鳴前行,他帶鹿鳴看了豐茂的水草地,看一群一群的牛羊和放牧歌唱的遊牧民。他帶鹿鳴去遊牧民裏住宿,吃他們的食物,融合進他們的生活。

  “你看,衣不同,貌相似,對家人的愛相似,對旁人的熱情相似,為什麽我們就是該被奴役的人呢?保護家園,維護自己的家國的體麵怎麽就是野心呢?”文貞問鹿鳴。

  鹿鳴,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