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68米:他已經簽字了
作者:巫山浮雲      更新:2020-10-28 09:18      字數:3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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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澤鬆了自己的手,一手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狠狠的扣著,仿佛這樣用力的抱著他就不會再失去她。

  他胡亂的親著她的臉頰和眼睛,在她耳邊低低的道,微啞的聲音變了語調,“我現在很愛你,”溫熱的大掌捧著她的臉蛋,恨不得一遍遍的重複隻要她能把話聽進去,“蔓蔓,我隻需要這一個機會,不會再有鬱笑笑,也不會再有溫影這樣的人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以後誰都不會有了,嗯?隻有我們一家人。”

  “十年的時間那麽長,”她抬著眼睛無神的看著他,“你不想要就踐踏,想要就強取,這個世界不是由你來主宰的,顧澤。”

  她閉上眼睛,淡淡的道,“到今天為止,除去連累了鬱景司,我沒有後悔過任何事情,也沒有後悔過愛上你。”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說過你愛我或者給過我任何的承諾,所以有今天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討厭你談不上恨,路是我一步步的走過來的,萬箭穿心也是我自己選的。”

  “我是女人而已,我的心是血和肉做的,會傷會痛,疼夠了就不會再愛了,更何況,”她笑了笑,除了疲憊沒有其他的情緒,“就算你說愛我是真的,遲到得太久就不必到了,因為我已經不需要了。”

  顧澤第一次覺得諷刺,他看著溫蔓的臉,聲音黯啞得嚴重,喃喃自嘲,“我第一次覺得我愛一個人不能失去,你親口告訴我咎由自取。”

  他的眉目掠過狹長的暗茫,再次伸手去脫她的衣服,這一次溫蔓沒有掙紮,隻是眼神空茫得厲害。

  浴缸裏的熱水已經溢出來了,他將女人的身體放進熱水之中,浴缸邊緣立即湧出大量的水打濕了褲腳和鞋子,他也渾然不在意。

  溫暖的熱水驅散了她身體裏的寒意,顧澤連著她的頭發也細細的洗幹淨,用毛巾擦幹,然後扯下浴巾包裹著她赤果的身體回到臥室的床上。

  溫蔓全程閉上的眼睛終於睜開了,“我不睡這裏。”

  她跟著他回來已經是最後的妥協了,如果不是她真的沒有那麽多的心力去鬥去鬧,她不會再回來了。

  顧澤找出吹風替她吹頭發,眼神深深的凝著她,“我們是夫妻。”

  “你知道這個理由完全沒有說服力。”溫蔓的聲音被吹風機的暖風吹散,“顧澤,你不要再強迫我了。”

  直到他確認她的頭發已經被吹得足夠幹,顧澤才把吹風關了。

  她說她不在乎,其實她是在乎的,鬱笑笑的事情。

  溫蔓以為他不會退,她已經看出來這男人在這件事情上半點沒有要退的意思。

  “好,”顧澤再度將她抱起來,“你好好睡,我不要求你現在跟我一起睡。”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

  男人把她抱在離主臥最近的次臥,掀開被子把她的身體放進去,然後俯身仔細的替她掖好,“乖,什麽都不用想,好好休息。”

  不用想鬱景司的死,也不用想鬱笑笑,更不用想溫影。

  他撫摸著她的頭發,語調溫柔,“蔓蔓,”他像是在跟她說,又像是在跟他自己說,“我以後會愛你疼你,我們會好起來的。”

  直到他關了燈帶上門出去,房間裏剩下安靜的黑暗,她的眼睛酸痛,淚水便無聲無息的掉落了下來。

  她突然覺得很難過。

  這種難過不是痛苦或者憎惡,亦不是傷心,就唯有難過二字可以形容,仿佛一片找不到出路的空白。

  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她過往的十年裏最想要的東西。

  我以後會愛你疼你。

  顧澤站在門口沒有馬上離去,他就隻是靜靜的站著,走廊是柔和的黃色的燈光,將他修長的身形拉得很長,鍍上的色彩更襯托出一股無聲卻深刻的落寞。

  隔著一張實木的門,裏麵出來細細碎碎的嗚咽和啜泣聲。

  女人哭的聲音很小,在安靜之中卻顯得格外的清晰。

  顧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恍惚的想,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愛上她,等愛上的時候就到了這個地步,聽她哭就覺得過往的一切都是十惡不赦。

  如果,早點知道這麽愛她就好了。

  溫蔓離婚的決心異常決絕,決絕得如同當初要嫁給他,連顧澤都猝不及防。

  她用了最簡單粗暴甚至愚蠢的方式。

  顧澤清早起床連身上的睡衣都沒有換,就直接去了次臥,床褥整齊的攤著,已經沒有了女人的身影。

  他心裏一慌,臉色也跟著變了,轉身就要下樓,卻在經過書房的時候透過門縫,眼角的餘光瞥見坐在書桌前的那道身影。

  推開門進去朝她走過去的時候,打印機剛好刷刷的響起,一張白色的紙從裏麵輸出,鬥大的字眼出現在顧澤的眼前。

  潔白得刺眼。

  顧澤瞥了一眼,眸被刺痛,而後就是無聲的笑,隨即一秒鍾猶豫都沒有,直接指間夾過那張新打出來的離婚協議,看都沒看一眼就撕得粉碎。

  溫蔓眼睜睜的看著白色的紙張在她的麵前被撕成了碎片,然後男人的手一揚,碎紙紛紛揚揚的落在深色的地板上。

  她的手攥緊,麵無表情。

  顧澤這才走到她的身邊,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溫啞的聲音低低問道,“你想吃什麽?我親手給你做。”

  他看起來溫和得如同最斯文的謙謙君子,哪怕前一秒半句話都不說就野蠻霸道的撕了她的決定。

  溫蔓抿唇,並不說話,也不看他。

  顧澤兀自的繼續開口,“你不說的話,那我就自己決定了,”俊美的臉龐掛著低淺的笑容,“你再看會兒書,半個小時後下來。”

  沒有人回應他。

  顧澤絲毫不介意她的冷淡和漠視,自己起身回臥室重新換了衣服,然後下樓煮麵煎蛋。

  這些他還是少年時期就會了,隻是這些年很少再親自做,有些生疏,隻不過有專業的廚師在一旁指導,味道總是差不到哪裏去。

  溫蔓沒有下來,顧澤也猜到她不會主動下樓,於是帶上書房的鑰匙端著熱氣騰騰的麵上去。

  她仍舊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靜靜發呆。

  精致漂亮的碗放在她的桌麵,顧澤轉過椅子讓她麵對著書桌上的雞蛋麵,他拿起筷子親自遞到她的麵前,“乖,吃麵。”

  她一直半闔著的眸緩緩睜開,先是看了他一會,視線最後落在那晚一看味道就應該很好的麵上,“我不吃。”

  她說的不是不餓,而是不吃。

  顧澤自己拿起筷子夾了一小筷子的麵小心的喂到她的唇邊,低沉的聲音哄慰著道,“你不吃寶寶也要吃。”

  顧氏企業的總裁,哪怕是年少落魄時期也是桀驁不馴的,更別提以他如今的地位,從來沒有這樣花心思放軟態度去討好誰。

  溫蔓看著他的臉,身子向前傾,將不遠處再一張離婚協議推了過來,“你簽字,我就吃東西。”

  顧澤的眸閃了閃,放下了筷子,“我不簽,你就不打算吃東西?”

  “嗯,”她點點頭,竟然承認了,“你不簽,我不會吃,”

  顧澤扯唇,露出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容。

  溫蔓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的笑,“你不是說你很愛我嗎?還是你覺得以後的每餐飯都可以像灌不聽話的孩子那般強迫我吃?”

  男人轉過臉,看著那張離婚協議,他撕了一張,她就可以再打出一張。

  他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好幾秒鍾的時間,而後才輕輕的笑,“我知道你的耐心,說到做到。”

  她能孜孜不倦的追著他愛了十年,韌性和耐心不需要懷疑。

  “把孩子生下來,我就簽字,”顧澤重新把筷子遞給她,黑眸中有深沉的暗流駛過,他垂下眼瞼,“在這個期間,你要聽話。”

  “你簽吧,把日期寫在預產期之後。”

  顧澤笑了笑,她甚至不問他所說的聽話是什麽含義,包括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歸誰她也沒有問。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擱在一旁的筆,刷刷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日期就寫的預產期後的三天。

  溫蔓看著他利落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多少的猶豫,心底生出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男人看著她眼裏的猶疑,低低的笑,“白紙黑字,你還擔心什麽?”

  麵條再次被喂到她的嘴邊,“張口,再不吃都糊了。”

  溫蔓機械的張了口,一口吃了下去,然後又是沒什麽表情的咀嚼。

  他看她的眸十分專注,“好吃嗎?”

  她根本沒有嚐出味道,遂淡淡的答,“嗯。”

  喂了幾口後溫蔓自己拿過筷子低頭吃,顧澤就半倚在書桌上看著她的動作,直到麵條見底隻剩下了湯,他才伸出長臂抽了一張紙巾為她擦著嘴巴。

  溫蔓排斥這樣的親近,皺著眉頭要自己擦,顧澤不準。

  “今天我必須去公司所以沒有時間,”把用過的紙扔進垃圾簍,顧澤看著她默默的拿水喝,“後天下午我抽空陪你去做胎監。”

  溫蔓喝了小半杯水,淡淡的道,“不用了,我懷小睿的時候就是自己去做的胎監,我可以一個人去。”

  “那是以前,”他頓了三秒鍾才接上她的話,俊臉上溫淺的笑意迷漫,“以後我會陪你,我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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