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表麵上一片詳和，但卻是暗流湧動。

  今天最主要的議題是霍顯殺喬河一族案。

  經過鄭湯連日調查審問，霍顯殺喬河證據確鑿，霍顯也認罪。至於其他罪刑，也隻是證明霍顯為官有多壞，多惡，多罪大惡極。

  皇帝看了眼霍孺，便道：“既然證據確鑿，鄭湯你就按刑律辦就是。”

  “皇上，老臣心中有一絲疑慮。”張世年道。

  “敬平侯請說。”皇帝道。

  “當初霍顯已經讓喬河一族發配，霍顯為何要還要殺他一族呢？”張世年道。

  鄭湯一聽，神色有些凝重。

  “老臣這幾日去翻看了安平侯勾結顧氏一案的記錄，發現喬河與安平侯來往極密切。常山顧家每年大量的銀子送到安平侯府，安平侯要置田地，皆喬河出麵在神河原置的。”張世年道。

  到了這裏，所有人的呼吸都變了。

  本來可能是霍顯仗著強權殺人，聽張世年這麽一說，怎麽像是跟五王之亂又有關了？那可是謀反！

  “而霍顯那時正在神河源做獄史，那幾年霍顯在神河源一帶也莫名多了不少田產，這其中都是喬河經手的。”張世年繼續說。

  霍家叔侄聽著這話，身體卻極是僵硬。

  “霍顯當時參喬河貪賄，其中所貪的也是神河源的土地，後來這一片土地皆在霍顯之下。”張世年繼續說。

  “敬平侯究竟想說什麽？”皇帝冷聲道。

  “老臣是想說，此案很複雜，還要細查。老臣又詳查了安平候這些年的賬冊，又發現一件事。在恒帝十三年到十七年間，顧家給安平侯家中所贈中除了銀兩之外，還有大量的藥材，筆墨。而這些藥材和筆墨又有許多通過霍相的原配妻子上官碧進了霍府。”張世年道。

  周據聽到這裏，已完全明白了。

  張世年是想翻出母後之死的案子來攻擊霍孺叔侄。

  這招太實在致命太狠了！難怪他會出手，難怪他這麽有信心！

  “那又如何？安平侯跟上官碧是親兄妹，他受了賄得所財物給自己的妹妹，也不出奇。”皇帝道。

  “皇上，這中間有些奇怪的。”張世年說著呈上一塊煙墨，“皇上，此乃煙墨，是常山最特別的墨。顧家給安平侯的大量財物中，每年都有許多這種煙墨。”

  “相爺，你的府中，是不是也有這種煙墨？”張世年問。

  霍孺深深看著張世年，他回答：“本相極少會用這種煙墨。”

  “可是據本侯所知，霍家四房的幾個小妾見幾次流產，皆是因為用了這種煙墨，因為墨中有一味叫竹青的藥，竹青味香，又活血之效，若是孕婦久聞，能致其小產。”張世年道。

  此時皇帝的臉色也變了，他坐在龍椅上，袖中握緊了拳頭。

  這一刻睿王知道張世年厲害，他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將霍家叔侄死死按住，不能反抗。

  “敬平侯，這是朝堂之上，不是來議論霍相內宅之事的，你究竟想說什麽？”皇帝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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