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兒子有些累了。”霍靖淡淡的道，“兒子告退。”

  “靖兒。”霍夫人抓住兒子，“你應該識得大局，你再好好想想，就應該明白為娘的苦心。”

  “兒子會好好想的，兒子告退。”

  從萬鬆居出來時，霍靖有些頭重腳輕，他恍恍忽忽，幾乎看不清楚前麵的路。

  “爹！”霍如鳳走了過來。

  霍靖看到是女兒，卻一把推開她，半句都不說往謙和堂而去。

  “爹，你怎麽了？”霍如鳳看父親神色不，忙上回。

  “滾開！”這一刻霍如鳳的臉，跟母親沒有任何區別。

  “爹，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對我？”霍如鳳委屈極了，父親從來沒有這麽對過她。

  霍靖看著女兒，如鳳最像當今的皇後，他的同母姐姐霍長君。

  他冷笑一聲：“你什麽都沒做錯！”

  說完，他就走了。

  霍如鳳呆在原地許久，眼淚凝固在眼眶裏，身體打了個寒顫。剛才父親的眼神太可怕太冷了，讓她害怕。

  霍如鳳到了萬鬆居，看祖母亦在深思，連她進去的都沒有發現。

  “祖母……”

  “這個時候，你來做什麽？”

  “我看父親很不對勁，他今天凶了我兩次。祖母，父親不會開始喜歡雲兒，不喜歡我了吧！”霍如鳳不安道。

  “當然不會，你是你父親的嫡長女，他最看重的永遠隻有你。”

  霍夫人雖然這麽安慰孫女，卻也知道童氏乃當年郭氏當年流產真相，讓她和阿靖生了嫌隙。

  霍雲那丫頭，壞了她的好事。

  “祖母，六妹妹的婚事定了嗎？”霍如鳳忍不住問。

  其實這不是她應該問的！

  可是現在霍雲是她的眼中釘，她絕不能容忍霍雲嫁的好！

  最好讓她嫁給薑旭！那個落泊被人看不起的蜀國質子。

  “還沒有。”

  “祖母，六妹妹喜歡的是西蜀的質子薑旭，依孫女看他們十分般配，若是祖父主動跟皇帝姑父提及這樁婚事，他必定會同意的。”霍如鳳道。

  “薑旭在雲兒的夫君名單之中。”霍夫人道。

  她還在思慮霍雲婚事，薑旭身份尷尬，但又不算低，可以讓霍雲嫁過去。

  但是相爺更傾向張暘，他還顧及著睿王。

  睿王親自跟皇帝求了婚，若是他們霍家敢毫無顧忌的將雲兒許給張暘或者薑旭，就等於讓睿王難堪。

  她看出來，相爺並不想明麵上開罪睿王。

  所以必定要讓雲兒理所當然的許給薑旭，而睿王無話可說。

  這件事很難辦，但不是沒有法子可行。

  “就選薑旭好了，依孫女看要快些定下來。”霍如鳳道。

  “這要你祖父決定。”

  “祖父從來不關心霍雲的。”霍如鳳酸溜溜的說。

  霍夫人看著孫女，不由歎息。

  之前霍雲存在感低，性格懦弱毫無用處，霍府子孫眾多，相爺當然不會注意。可眼下，霍雲如此聰慧，如此與眾不同，她在相爺心中的份量自然就不同了。

  相爺，他要的是優秀的霍家子孫，能為霍家的興盛扛起責任

  顯然，他現在認為霍雲可以。

  “如鳳，你馬上要成婚，成為太子妃，你要拿出氣度和成穩來，這樣你祖父自然會對你另眼相看。至於雲兒的婚事，我自有主意。”霍夫人道。

  “如鳳知道。”

  “回去休息吧！

  霍如鳳沒有從祖母嘴裏得到關於霍雲婚配肯定的消息，有些不甘，但看祖母一臉疲憊，她隻好退下。

  霍靖去了謙和堂西廂。

  霍雲正在收拾，準備沐浴。

  聽到四老爺來了，她本要去母親那兒，卻被傳話說四老爺來了，正跟夫人說話，不許任何人打擾。

  霍雲不由想，渣爹不會因為又死了一個孩子，所以把心思打到母親身上，特意過來讓母給給他生孩子吧？

  她可沒忘記在西廂時，他先入為主認為母親害的童氏，那幾乎要殺了母親時的眼神。

  發生這麽多事，他應該沒有這個心情才對。

  霍靖和於氏相視而坐。

  霍靖麵對她時，難得有好臉色，語氣有軟化溫柔許多。

  “珪娘，今日你受了委屈。”

  “我並不委屈，當時的情形的確容易懷疑到妾身身上，幸好最後水落石出。”於氏道。

  “珪娘……”

  霍靖伸出手去握於氏的手。

  於氏微笑著，卻不著痕跡的躲開手，語氣卻是關切的：“也許這個孩子無緣，夫君也不要太傷心了。”

  “嗯。”霍靖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頭隱隱生出虛弱來。

  其實當年，他和珪娘也有過甜蜜的時光。

  於珪嫁進來時，雖然是商戶出身，但她姿容太美，性情溫柔，他當時是想跟她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隻是後來，發生太多事情，兩人漸行漸遠。最後決裂，就是雲兒出生，郭氏難產一屍兩命時，他對她的恨到了極致。

  現在想想，實在諷刺。

  “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霍靖道。

  於氏既震驚又意外的看著丈夫，他們夫妻多年，他對她大部分的時候冰冷而嚴厲。

  他居然會跟她道歉，真的很讓人意外。

  “夫君，過去的都過去了，妾身並沒有放在心上。”

  “珪娘，你太好了。你說的對，你我乃結發夫妻，現在你也回來了，我們可以從頭再好，好好過。”霍靖眼中浮現一抹希冀。

  於氏露出笑容：“是，夫君。”

  霍靖走了！

  他沒露出要睡下的意思，於氏也沒有留他。

  等霍靖走了，霍雲進來找母親。

  “娘……”霍雲最怕母親被渣爹三言兩語哄回去。

  看吧，此時娘就在發呆，水眸裏充滿迷惑。難道母親還對渣爹有情，要原諒他？

  “雲兒，天色已晚，過來睡吧！”

  霍雲躺到母親身旁，然後低聲問：“娘，如果父親請示您原諒，您會原諒他嗎？”

  於氏道：“你父親今日是跟我道歉了，至於說請我原諒，倒也不至於。”

  “……”什麽意思呢？

  “雲兒，我與你父親之間，我自有分寸，你不必過問。”

  “娘，雲兒想讓娘你知道，雲兒不希望你為了我做任何委屈自己的事情。若是娘有一日真的那麽做了，那雲兒會痛不欲生。”霍雲最怕就是母親會為了自己的前程討好渣爹，再度委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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