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沒接話，隻道：“這香，是什麽香？”

  “六小姐不記得了嗎？這是龍腦香。”白嬤嬤回，“以前夫人喜歡燒安息香，後來段大夫說小姐身子體虛，濕寒易躁。燒龍腦，能去濕去邪，散熱禦寒。”

  段大夫，是於氏的大夫，專給於氏治病的。

  霍雲擰眉，在現代她聞過龍腦香，味與此有所不同，難道古代人製香與現代香片有所不同？

  “小姐……”白嬤嬤凝視著眼前的小姐，小姐似乎很不一樣了，這兩年也不知道小姐回龍源霍府，過的好不好。

  “無事了，你去照顧我娘吧！”霍雲微露笑容。

  白嬤嬤欲言又止，此時葉嬤嬤過來了，手裏還拎著食盒，她隻好出去。

  葉嬤嬤看了眼白嬤嬤，她並不怎麽將白嬤嬤放在眼裏，以前六小姐最是信任她，現在她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讓六小姐對自己言聽計從。

  “六小姐，您怎麽回來了呀？”

  “與你相幹嗎？”霍雲淡淡的反問。

  葉嬤嬤笑臉一僵，立即道：“六小姐在霍府那兒吃了苦頭？”

  “我要是吃了苦頭，嬤嬤你還能為我出頭不成？”霍雲問。

  “老奴人微言輕，便是想為六小姐您出頭，隻怕也不能。”葉嬤嬤說著露出心疼的神情，緩緩開始擺開食盒。

  裏麵是各色的點心。其中有雪花糕，一口酥，雲片糕等，每樣都做的精細。而且剛剛出鍋，還微有熱氣，香氣溢人。

  霍雲看這糕點，當心有些食指大動，隻可惜這老奴心機太深，她不由遺憾。心想等我解決掉了你們這些老奴，我自個兒便能做這等小吃。

  “六小姐，老奴做了你最愛吃的點心。”葉嬤嬤堆著笑臉說。

  “嬤嬤有心了！”

  “這兩年老奴一直記掛著六小姐，看到六小姐回來，心裏高興，六小姐，您先嚐嚐。”

  “你放著，葉嬤嬤，我先問你幾句話？”

  “小姐請說。”

  “這兩年我娘的病情怎麽越來越重了？”

  葉嬤嬤聽著歎息一聲說：“四夫人身子本來就羸弱，白嬤嬤又像防賊似的防著老奴，老奴想近身照顧四夫人亦不能。”

  意思是，白嬤嬤照顧四夫人不力，若是有她照顧，四夫人必定能好起來。

  “……”霍雲隻笑不語，聽這個老奴繼續編。

  “六小姐，有句話，老奴當真不得不說了。”葉嬤嬤這語氣，倒像是犯難著急似的。

  “白嬤嬤把持著東院，自做主張的買了兩個粗壯丫環守著，輕易不讓我們進去。她收養的那個兒子白福，更是孔武有力，天天一雙眼睛瞪人，也不知道防誰呢？”

  “白嬤嬤這性子確實不好……”霍雲順著她的話說。

  “六小姐，我早聽聞，白福根本不是白嬤嬤收養的兒子，根本就是他的親兒子呢！她在外麵有男人，隻怕正是趁著四夫人身子不好，所以想謀奪夫人的嫁妝。”葉嬤嬤道。

  霍雲深深笑了！

  娘親的嫁妝，很多人都惦記過！

  於家是長沙國的大商賈，經營鹽、鐵和飯莊等營生，當年於氏高嫁到霍家，於家傾全家之力為於氏抬臉麵，給了一半的家當給於氏當嫁妝，可見她將其嫁妝有多豐厚。

  於氏性情軟弱，凡事隱忍，隻一樣便是將自己的嫁妝看的很緊。白嬤嬤又是個死忠仆，緊緊把持著庫房的鑰匙。

  當初於氏搬到南山原時，霍夫人想扣下她的嫁妝。

  平時軟弱的於氏竟跑到霍孺那兒大哭了一場，哭的聲淚俱下，霍孺大怒，親自安排人將於氏的嫁妝搬到了南山原的宅子。

  這些年，誰想從於氏這兒要到錢都不能，但她對女兒卻極為大方。

  霍雲回到龍源時，於氏給了她兩箱金瓜子，還時不時派人到龍源給霍雲送錢，就是怕她在霍府沒錢短手。

  “葉嬤嬤，你是不是也想謀奪我娘的嫁妝呀！”霍雲問。

  “老奴從來沒有這個念頭！”葉嬤嬤忙道。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葉嬤嬤，我回到南山原來，以後還有倚仗你和韓管家呢！”霍雲道。

  葉嬤嬤心裏大喜，她就知道，六小姐最後還是會相信自己。

  “六小姐，老奴還以為您再也不願相信我了！”她越發激動跪在了霍雲跟前。

  “怎麽會呢？”霍雲扶她起來，“這宅子是你們夫婦打理的，若沒有你們，我和我娘這些年也不知如何度日，我心裏最感激你的。”

  葉嬤嬤緩緩起來，眼淚連連。

  “六小姐，白嬤嬤母子現在正要謀奪四夫人的嫁妝，您可千萬小心呢！”

  “她竟有如此歹心，我定不會放過她的。”霍雲認真的道，“不過嬤嬤先不要動聲色，我們徐徐圖之。”

  “是，六小姐。”葉嬤嬤心中大喜。

  霍雲命絳紫拿來三顆金瓜子過來：“葉嬤嬤，這是賞你的。”

  葉嬤嬤最喜歡的就是六小姐的金瓜子了，接過瓜子：“六小姐，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老奴，老奴必定為六小姐辦到。”

  “好，你退下吧！”

  葉嬤嬤出去之後，絳紫已經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說：“六小姐，葉嬤嬤才不是好人呢！白嬤嬤和白福哥才不會背叛四夫人。”

  “無妨的，絳紫。”霍雲覺得有些累了，讓絳紫伺候自己沐浴後便先睡了。

  次日一大早她就醒來了！

  霍雲有晨跑的習慣，隻是到了古代十分不便，她便出了院子走動。

  誰知道一出來，就看到韓瑞龍。

  隻見他仍著昨日那身衣，頭發梳的整齊，隻眼睛充血，腳步虛浮，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六小姐！”看到霍雲，韓瑞龍上前行禮。

  霍雲隻淡淡一笑，卻見白嬤嬤過來：“六小姐，夫人醒了，請你過去一起用早膳。”

  白嬤嬤說完，一臉警惕的看韓瑞龍，她瘦弱的身子擋在霍雲前麵。

  “好，我這就過去。”

  霍雲不看韓瑞龍，與白嬤嬤一道到東院。

  到了東院後，霍雲壓低聲音問：“白嬤嬤，韓瑞龍成婚了嗎？”

  “沒有呢！六小姐，這人……”白嬤嬤似乎嫌這人髒自己的嘴，又想六小姐年幼，不必與她說這些，隻道，“六小姐以後看到他遠著些，不必理他。”

  沒有成婚，卻縱欲過度，這當真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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