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1      字數:4217
  反正顧皎這位新科狀元是不可能輸得。顧皎還是有這份自信的。

  “直到再次相見,你說修煉為了廝守,可又留下手帕不辭而別。雖然不懂情愛究竟為何物,但卻知道了怕。我並非草木,生來也有七情六欲,但行至如今,其實便不該有什麽畏懼。神荒結界是我的宿命,何時終了也是天數。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的屬下曾經尋了很多話本給我解悶,那裏有人情冷暖,人心叵測,人言可畏,可那時在我看來不過是人生如夢。但是自從遇到了你,我也想夢一場,而且希望這夢足夠長久,久到此後餘生都能與你相伴。既是你嫌我老,那麽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久到這萬年的差距不過彈指一揮可好?”

  不知過了多久,他方才沉沉睡去。手中忽然一空,未及睜開眼,便有柔軟觸及額間。神荒便繼續裝睡,想知道會不會還有什麽後續。兩隻玄獸先後而至,若不是需要繼續假寐,神荒肯定會把那之小鼠扔下床。

  有薄衣覆於身上,又等了一會,方才偷偷睜開半隻眼,嚇得一骨碌爬起來,因為那人又不見了。神荒衣衫不整地衝出廟門,方才發現這小廟已經快成樹洞了。

  “我早有此意”,回眸一笑,醉了日月山河,神荒上前一步將人摟入懷中。

  ——

  神荒心裏有些慌,所以並未帶人直入那神荒山脈深處,而是傳信屬下,對火湖那裏照著天武居宅的樣子先行修繕一番。

  “老大,你可回來了”一群玄獸感到有外人入結界,紛紛磨刀霍霍準備立個大功,沒想到是自家網上攜著美人而歸。

  “老大,這果子,火湖接的,特別甜”有屬下獻寶一般送上水果。

  “火湖?長草了?”神荒甚是吃驚,那裏萬年不毛之地,他這才出去沒多久,長草都不可能,怎麽還長果子了。

  “她以後就是麒麟王的王後”神荒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掃視了下屬下,說道。神荒本就不講究,這幫屬下也是散漫慣了,但是今天特別長臉,不約而同以最高禮節迎接自家老大的女人。

  神荒看到他們如此懂事,心情甚悅。

  “願與清商一世長安。”

  聽聞女子的話,少女便知女子是擔心了,安撫似的握住女子的手,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勸慰女子,隻好靠在女子懷裏,聽著女子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女子雖未答應少女看花燈的請求,卻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少女答案,少女窩在女子的懷中感到很安心。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少女再睜眼,入目的便是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沒錯,眼前的女子不知何時換了一身衣服,作男子打扮,一把折扇慢慢地搖著。

  少女從未見有人將黑色穿得如此嫵媚,但女子剛毅的眉眼,又為女子平添了幾分風流,執扇回眸間,落落灑拓,恍若……少女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合適的形容詞,大抵是世間唯一能勾動少女心弦的人兒罷。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大抵如此吧!

  少年的低喃,喚回了少女神遊天外的意識,聽聞少年的話,少女低下頭,輕輕地點頭。

  黃泉真水的事兒仿佛對凡間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皇城作為凡間最繁華的地方,夜晚也同樣熱鬧。

  也不知今日是否是什麽特殊的節日,街邊盞盞花燈高掛,人們徜徉其中,真真應了那句: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明明滅滅的花燈映照了少年堅毅的臉龐,少女心中隻有一句話:“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少女竟將心中的話說出口,但是映著此情此景,竟意外地合適,這次少女並沒有害羞而是握住了少年剛剛買下的花燈,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既是燈會,又怎麽少得了放河燈,兩人結伴來到河邊,河裏已經飄蕩著好多河燈。

  少女拿著筆,半晌卻不知道怎麽落筆,少女貪戀紅塵的煙火氣,也愛話本裏天作之合的故事,但少女的內心是不信這些的,卻猶如飲鴆止渴一般,明知前路是萬丈懸崖,亦風雨兼程。

  最終,少女還是沒有在花燈上寫下任何願望,也沒有纏著少年詢問寫下的願望,隻是平靜地看著花燈在少年的法力下,順著河流飄向遠方。

  掩飾好內心的失落,少女牽著少年的手逐漸走向人煙稀少的地方,就算如此喜歡話本裏才子佳人攜手同遊賞花燈的戲碼,但少女的骨子裏依舊不喜歡人多吵雜的地方,花燈賞完了,戲也該落幕了……

  兩人越走越偏,直至走出城池好幾裏,在一棵參天古樹下停了下來,少年摟著少女一躍而上,坐到了樹上。

  少年自儲物袋裏拿出一盞美酒,慢慢地品著,隨後似又覺得不夠,又抽出少女腰間的玉簫,低低地吹了起來,如泣如訴,將滿腔心事都付諸在蕭聲中,熟悉的曲調響起,少女莫名地覺得有些悲涼。

  當少年將玉簫還給少女時,少女才發覺自己哭了,冰涼的觸感在少女的臉上縱橫,映襯著少女月光下的臉龐,楚楚可憐。

  聽聞少年的話,少女終於撐不住淚如雨下,半晌,少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蹲下身子,與少年對視,一字一句地說著:“隻願卿心似我心,定不負卿相思意。”

  少女話落便就著少年的手,將戒指帶在了無名指上,意外地合適。

  聽聞少年的後一句話,少女沉吟了半晌才開口:“茗姐姐,我喜歡你,和你是不是男子無關,和你的容貌修為家世都無關。隻因你所有的樣子都恰好是我喜歡的樣子。你不需要扮做男兒,你是男是女都無妨,隻要是你就足矣。你也不需要擋在我身前,不需要用握刀的手為我洗手作羹湯,甚至不需要掩藏眸間的殺意,我隻願你做你喜歡的事,你善良也好,是滿手鮮血也罷,司馬清商一生都隻認定你一人,也隻想與你一人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世世生生,我與你不離不分,無須誰見證。”

  以少女的聰慧,早就察覺到女子並不是如表現得這般無害,在為女子的黑瞳布陣時,即使女子竭力掩飾了,少女還是感受到了黑刀裏漫天的煞氣和殺氣,可那又如何,隻要是她,什麽都無所謂。

  少女不知何時,就窩在了女子的懷裏,過了好久好久,少女才開口:“茗姐姐,我們回去吧。”

  山雨欲來風滿樓,無論前路是什麽,清商當以一力以破之,因為眼前人即是我一世的無悔。

  凡間終究不是修行者的地方,雖然修為在身,但凡間靈力稀薄,修為又被壓製,能被調轉的靈力確實很少,供不應求,體內的靈力也在慢慢變少,當初來到凡間也是借助師門令牌指引,如今聽到少年說要早日回天武大陸,東方冥想了想,在凡間的確是多有不便,凡間之人與上界諸多不同,如今做什麽都束手束腳,的確早日返回最好,便點頭同意了少年提議。

  東方冥拿出師門令牌,將自身靈力覆其上仔細感受一番,精神力鋪散開,令牌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不過一瞬便散去,東方冥收回令牌,對眾人道:“距離此處西北方向不足十公裏有一處山穀,名曰月山,那處有淡淡靈力溢散,與我到凡間之時通過的結界波動相同,而我這令牌的目的地便是設置的天武大陸,我們這邊出發吧。”看看天色已暗,朦朧的皎月影影綽綽,東方冥便施法將眾人身形隱去,縮地成寸,不過一瞬便將眾人帶到了月山,隨後散去靈力,對眾人說道:“這是此次師門任務特製的令牌,返回時將令牌打入結界,結界自然會開,我們這便回去吧。”隨後東方冥將附著靈力的令牌緩緩推入結界,結界如一圈圈漣漪緩緩蕩開,溢散的靈力也越來越多,等到了一定時間,靈力不再繼續溢散,東方冥轉身對眾人說:“結界已開,我們走吧。”言罷率先踏入結界離去。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如果說京城是高雅端莊的大家閨秀,那麽江南就是溫雅邀約的書香貴女,回門的第二天我才知道相公這兩天有假可以陪我回江南,趁著侍女們整理物品,忙寫了幾封信讓人送去江南

  時間飛逝,轉眼已經在船上過了一個月,離江南也越來越近了。這日天氣尚好,讓人備了琴去窗戶邊,望著遠處的山水,起指勾抹之間,一串琴音從指間流出,連修竹都說自從離開了京城,我的琴聲又恢複了已往的大氣

  師父一生走過很多地方,所以他的琴音帶著別人沒有的爽朗,年幼的時候在江南師父也帶我走了很多地方,我看過黃山的雲海翻騰,也看過錢塘江的大水,但是也因為身體不好,我沒看過大漠孤煙直,也沒看過飄雪寒天的冬季,這也是我當年的遺憾

  隨著琴音想了許多,耳邊傳來笛聲,轉頭發現相公靠著門口,手中拿著一玉笛和著我的琴音,不知何時修竹她們已經帶著侍女離開了房間,一曲終了相公,當初我回來的時候江上遇到的那個笛聲不會就是你吧

  跟在眾人身後的女子,仍是一臉的疑惑,但是話裏話外也聽出些門道。

  緊緊拉著身側的女子,或許是她的安慰給了自己安全感,亦或是同為女子心心相惜,為此也把他當做依靠,聽人說天武大陸,師門,之類的話,她雖不明所以,卻也感知眾人身份非同凡響。待東方公子手中的令牌微光乍現,讓女子不由得驚歎。

  如此一來二去身處之地從人世繁華到了風清月明的琅嬛福地。

  “這是哪?”

  不過眨眼之間便換了一番景象,女子不由得吃驚。

  西風落日草斑斑,雲薄秋空鳥獨還。

  他默默凝視著簇擁在眾人中間的公主殿下。周遭盡是氣宇不凡的非常之人,女子在他們中間雖然略顯拘謹,但其實恰得其所。

  而他隻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不知道所歸何處的藉藉無名之徒罷了,與這裏是格格不入的。

  更何況他還曾拖累女子下獄,定是惹人嫌的吧。

  哦,再加一條,還是個要等人順手一拖的。

  他苦笑了一下,微微彎下脊背,道:“是在下拖累了公主殿下,先前多有得罪殿下,十分抱歉。”

  他讓過身,留出路,看著公主走在那些人身邊,進了結界。

  方才默默歎息一聲,沉默著也走了進去。

  天武大陸?那是什麽地方?是他來的地方嗎?結界那邊,不知道會不會有自己的家人?

  應該是不會的吧。

  少年一直喚獨孤魅影為小魅,聽起來像是小妹,而因為魅影生的比女娃娃都要嬌媚幾分,當初天域之人還曾經將他們當成一對戀人,可,隻有當事人知道,魅影乃是男子而非女扮男裝,直至後來,其他兩位神尊和他們不打不相識,才知道,兩人的關係並非戀人而是兄弟,自此,天域之中,四大神尊表麵是對手,其實私底下都是至交好友,這點天域之中並沒有人知道。聞得女子言魅影身側之人,想到此地,少年卻是十分無奈,想來那男子本是他離殤宮之人,卻被魅影搶了去,“和魅影一起的男子,名喚司馬逸澤,如今離殤宮少主司馬清商的親哥哥。”

  又搭配了同色發冠,然後去內室叫相公,剛進入內室就突然被抱住,當場蒙了一下,等回過神發現相公在笑,跺了跺腳假裝生氣道相公,你在這樣我生氣了,要去告狀了不等他回答沒幾秒自己先稱不住笑了,揉了揉笑痛的肚子,拉著相公去試衣服

  等把相公穿戴好,左右看了看,好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師父們肯定喜歡,順手把桌子上的扇子塞到他手裏就拉著他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