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1      字數:4184
  急令回日耀,掌門卻隻說多加戒備,恐魔修來襲,便讓幾人散了,瓜兒越發覺得古怪,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了,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卻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是夜,瓜兒不安難平,幹脆和衣而睡,隻聽得一聲震破蒼穹的鳥鳴聲,騰的一聲床上的人破窗而出,火光處的山峰,是段清蓮所居。

  隻覺有些恍惚,段清蓮癱坐在地上,所見所聞俱向瓜兒昭示著這裏發生何事,抬眸望向紀寒穀,得到是他默認的眼神,瓜兒突然明白為什麽九尾狐要帶走她了,而掌門所下之陣,也絕非續命之陣,是將段段的本體封印之陣。

  瓜兒一步步走近段清蓮,看著那一頭白發,半蹲下身,將段段半邊臉頰的血拭去,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出口隻剩一句“別怕”。她想讓段段逃,快逃,逃的遠些,人言可畏,那弟子吼出魔門奸細後,段清蓮就會被打上這種烙印。

  “休要胡言,段師姐是九階妖獸,你卻好生站在這裏,開口閉口魔門奸細,誰又知你是不是真正的魔門奸細,利用段師姐將日耀宗攪得天翻地覆,九階妖獸哪比的過人心險惡,段師姐在日耀的時日,可曾有過傷人,今時出了這等事,分明有人布局,有內鬼裏應外合,你卻隻想殺了段清蓮,是仇恨衝昏了頭腦還是另有目的,此事尚且有掌門做主,你卻在此煽風點火,居心何在。”擦淨了大半血跡,瓜兒起身直麵躍躍欲試的弟子,水鳴劍出,指向欲要襲來的人,瓜兒必須把這水攪得更混,更亂,段段才越有可能逃脫。

  春來四月,萬物生長。劍墟諸峰亦被盎然綠意覆過山頭,屋庭座座,四角飛簷懸鈴,每絮風拂過,便有清音作響。

  廊下堆著一圈又一圈酒壇,最開始幾圈還能勉強看出列形,後來因那數量實在太多,擺得越來越亂,到最後便完全散亂不成個樣。

  今日霍弋未再是那身劍墟弟子修習的裝束打扮,藍衣墨發,無他飾物,坐在廊下一手支顎正守著旁邊一個噗嗤噗嗤煮著的陶罐,酒香自不斷衝頂著蓋帽的乳白色蒸汽裏源源溢出來,一聞便知有好些年頭了。

  那壺醉生夢死酒是他離開天豫時便用剩餘積分換下的,帶了多年,想送給他加入劍墟所為的初衷和修行多年一直想要打敗的目標。誰知一放就過了近兩百載。

  他的思緒一下飄得有些遠,直到聽見身後赴約而來的腳步聲,微一怔神,方轉首喚道

  “師哥。”

  起床將被褥疊好,略略梳起長發,她推開了屋門,走了出去。放眼望去,漫山林木密葉葳蕤,紅楓蒼葉,雜錯繽紛。鼓鍾又響,響落人院。院中露重濕泥,泥汙桂花雪。樹上樹下,幽芬寂寂飄搖。

  遠方,火光衝天。

  渺絮一身白緇衣,烏發素顏,雕飾盡去,形影孑立,孤芳煢煢。

  “走吧。”寒棲唇角逸出一聲喟歎,渺絮身影漸漸淡去一柄長劍浮現,劍身寒芒隱現,氣韻清幽綿長。

  她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段段白發散盡,唇角血漬蜿蜒。紀寒穀和瓜兒護持左右,隱隱間氣氛呈囂張跋扈之勢。

  “夠了”寒棲拉長了語調,她一襲天青色雲杉,水袖盈盈,驚鴻過眼。卻霜若寒雪,一派清冷之色。

  “莫要中了歹人的奸計逐鹿大比之時,被上古封印大陣封住真身的九尾妖狐現世,隻怕早已和魔修聯合,攪亂乾坤。段段雖是九階妖獸,卻是畢方神鳥。與守護日耀的九階三足金烏同樣彌足珍貴。這些年,她在日耀是何作為有目共睹。僅僅憑借現在發生的爭端便給同門定罪嗎?”

  “其他宗門早已受了重創,此時正是隱匿於暗處之人的大好時機,這舉動分明是要分裂日耀,難不成日耀宗也要似其他宗門一樣四分五裂嗎?讓有心人得逞,然後貽笑大方?”

  “這彼岸花海,著實有些過於豔麗了。”

  此間是汪洋大海,腳下是一朵挨著一朵的彼岸花,隻可惜轉眼間世間海天一色,白雪皚皚,梵玉樓也隻是撇到一眼這彼岸花景。

  美景頃刻間無影無蹤,不禁有些可惜,自己無法好好的去觀賞,四周也漸漸升起寒意,梵玉樓運起靈力驅走寒意,便準備先離開此處

  “沒想到這汪洋大海也會被冰雪所覆蓋,隻不過頃刻間就已經海天一色了。”

  寒風呼嘯著,梵玉樓拿出從小店裏買來的銀耳羹湯,溫熱的,泛著熱氣,幫她驅走寒意,為腹中添一些飽腹感。

  “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歸元無極。”寄雲瀟揮手衝著葉玖歌甩出一塊青玉,青玉飛旋而出,在達到葉玖歌身前時一道青色光罩將其籠罩。

  冰錐臨身,寄雲瀟劍法再啟。周身被血紅色劍氣籠罩。“劍鋒無情……人葬月!”劍氣收攏,寄雲瀟人劍合一,化作一柄血紅巨劍。巨劍回旋往複,無數冰錐被紛紛斬成冰屑。

  “其實我還是挺同情你的。”寄雲瀟一邊對抗著冰錐一邊開口說道“等待一個不會回來的人,等到自己已經往了他的名字,忘了他的相貌。這無盡歲月的孤獨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血紅巨劍在空中一個折返,回旋而下。逼命的劍鋒直撲少女而去。“但這是你的選擇,不是我們的。所以,還請讓路!”

  子吟緩緩走過橋身,望向問心石,自言自語道:“問心問心,世上又有何人能堪破虛妄,超脫於這七情六欲呢?”於銀色小劍前佇立,輕聲發問:“我道這世間超脫,不過為鬼神弄人,仙人飛升入仙界,仍無法擺脫七情六欲。”

  “我又身兼魔氣與仙道武修之法,若按功法劃分,我已為魔道。可我未曾做過一件惡事,也未曾殺過無辜之人。於心無愧,我又如何算入魔?”子吟握緊拳頭,指甲劃傷掌心,鮮血隨著指頭緩緩滴落

  眉間魔紋閃耀著血紅的光芒,漆黑的紋路開始從眉心散布到全身,丹田內的雲坎心法也開始運行。兩種截然不同屬性的靈力交雜在一起,呈分庭抗禮狀,衝刷著經脈。

  皮膚受靈力撞擊,開始皸裂。原本就紅的耀眼的紅袍色澤逐漸發暗,暗得令人心驚。

  “世人是以功法論正邪,還是以人心斷正邪呢?若仙魔皆可飛升,功法又有何正邪之分?不過是人心詭道罷了”子吟喃喃自語,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劍搖了搖頭。“我年少之時入書院,曾有一題,何為天。我苦思良久,答出了三問。現隻願紅塵囂囂我為天,萬般恩仇一劍斬之,若你願與我一同斬去這心中不快,可與我一同赴命。”

  正用傳音符說著話,沒想到那美人魚卻突然發了狂,開始攻擊。葉玖歌心中暗道不好,剛準備出手,便被寄雲瀟的青玉罩住。嘛,反正能省點力氣,何樂而不為呢?她的遭遇,怎麽有點耳熟……

  葉玖歌取出卻君劍,用神識放大聲音,柔聲道,“你的毅力,著實令我佩服。事實上,我也曾遇到過一名女子。她和你一樣,等了一個人很多很多年,雖然已經知道她等的人死了,可是她從沒有放棄過。現在,她已經放棄了原地等待,她決定去尋找他,尋找他的轉世,和他有關的一切,再續前緣。”百年已過,紺春,蘇醒吧。源源不斷的金靈力湧入卻君劍,給予紺春足夠的能量蘇醒。

  在合歡宗一遭之後便回了師門複命,至於探究同門師兄是不是魔修已經不想再詢問,若是真的有苦衷那麽假以時日便可解開,若是沒有苦衷,而是失了道心,下次相見時候必當全力殲滅。

  再次入傳送陣之後本來的碧海瞬間化作漫天白雪,白皚皚的一片,周圍寂靜無聲,說是美的確是美,但是荒無人煙,走久了還是會有一股詭異之感。現在已入冬季自然是寒冷刺骨,沒有天生火靈根隻能以靈力作為護盾擋住周圍寒氣。

  “第一個?”

  什麽第一個?他管他什麽第一個!霍弋想也不想便找死似的開口譏諷道,“我若是你絕不會說這種話,一個老怪物生怕別人不知自己被關太久,見識太少了?”

  空中大魔開掌一攫,靈力瞬間幹涸。渡劫期的威能讓人生怖,任其如何警惕防備也抗不過那人簡簡單單的一招。他們差距還是太大了。

  金光大盛,眨眼若虛與殷孽打鬥起來,霍弋冷眼瞧著卻不甘無計可施,正有打算間問渠落至身後,紫符燃盡,空間乍換,虛門閉合,將打鬥者靈力波動皆掩在門後。

  門後如仙境桃源,卻無暇細賞。霍弋目光一直鎖在他所逮著的那孩童身上,這是個會引上身的火種。隨著置身處變化能用的靈力逐漸恢複,他回想起若虛口中的“禍害”和殷孽對此子的在意,眸中殺意愈盛。直到問渠的話也來到這孩童身上,他默了一下,隻簡單答了句不知。

  剛聽聞殷孽在找人的時候他腦中也有過這種八卦猜測,不過現在他實無心思開玩笑。若虛雖能和殷孽過上幾招,但霍弋不認為他真能打敗後者或是從其手中活下來,希望渺茫,而不論若虛動手是否隻為了讓孩童不落於魔掌,或多或少他也救了他們。

  “問渠,我們…殺了他吧。”

  以絕後患。

  水鳴劍襲向那攻擊段清蓮的弟子,紀寒穀及時製止住這種同門相殺之事。

  掌門是後麵來的,眾人仿佛找到了核心骨齊齊跪下,姍姍來遲的還有日曜的高層長老,他們看得出掌門看向段清蓮時神色中的不舍,於是跪下朗聲道,“請掌門三思,如今並非意氣用事之時,無論段清蓮是否是九尾同黨,但掌門讓妖獸混進弟子中,導致她獸性大發殺害弟子在先,就衝此事,掌門必須有個交代。”

  段清蓮被瓜兒護在身後,看著周圍的血跡,她低眉,拉了拉瓜兒的衣袖,抬頭之時眸裏如含清泉之水,幹淨而清澈,看向寒棲,道,“為什麽他們都說是我殺的……可是我明明沒有殺他們,我就隻是忽然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們就躺在我身邊……”

  “段清蓮。”紀寒穀慍怒道,“這些弟子,就死在你的前麵,你怎麽還能這樣風輕雲淡為自己擺脫嫌疑。”

  聲如貫珠,字字揪心。段清蓮抖了抖身子,卻沒有再說話。

  “夠了,把逆徒段清蓮擒住,押進囚獸之地。”掌門及時打斷了眾人的話語。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時,一位弟子忽然朝瓜兒和寒棲發起攻擊,萬千劍氣如天女散花,密密麻麻對準她們,他高聲道,“你們兩個幫這奸細說話,說不定還是一夥的!今天我就要殺了你們以祭我師弟師妹的在天之靈!”

  話音落下萬劍齊發。

  掌門動怒抬手瞬間化解攻擊,道,“成何體統!”

  那弟子不依不饒,道,“段清蓮作為二峰長老的弟子,是一隻九階妖獸,作為日曜掌門的你,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嗎?我的師兄妹,她們死得何其無辜,隻是簡單的抓起來,就能掩蓋這一切了嗎?”

  就在這時,段清蓮抬眸朝著那弟子所在的地方伸手,當即那弟子開始自燃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中化為灰燼。

  “他,在欺負你們。”她眸中閃爍著紅光,妖治而有詭異。

  真沒想到一次逐鹿大比就出了這麽多的事情,雲坎被攪的稀巴爛,劍墟掌門身隕,甚至在大比途中還碰到了那隻九尾大狐狸。躺在床上心無餘悸的摸摸自己胸下的傷口,自從逐鹿大比之後便一直待在房間養傷,順便以此為借口把小徒弟也天天綁在身邊生怕這孩子出了什麽事情。正嘀咕著九尾看上段青蓮的事情,就被突然發生的一切嚇得渾身一緊,隨手披上一件衣服拉上燕稚飛身而出。

  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之後,已經是針鋒相對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