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1      字數:4243
  可惜了,一月都沒見他回來,怕是被那位嬌蠻的小公主奪了性命吧。”沈義費勁的起了身,將手中的葫蘆拋給了他,背著手回了藥鋪後堂,“如你所言,隻有一口。”

  蘇搖本就因自己剛才衝動所為紅了臉,聽了江知明的話麵上更紅,卻是人比花嬌,“你,你那日沒睡著?!”

  蘇搖麵似火燒,她長了十七年還未像今日這般小女兒姿態,周遭的同齡人對她皆是避之不及,蘇搖咬了咬唇,眼含秋水,如此倒是扭捏了起來,“你說你喜歡我,又沒有證據可證實,我怎麽知道不是你因我的身份?”

  蘇搖及笄也有兩年了,遲遲不嫁一是她王兄和母後覺得無人配得上她,二來便是她那嬌蠻又喜怒無常的性子,京中權貴子弟無人敢娶她,便一直耽誤著,不然蘇搖今年也該是兒女雙全的年紀了。

  蘇搖回眸看他,故而想起了什麽,走去妝台前拉開一個小抽屜,裏麵收著江知明贈她的香囊和一個小白瓷瓶,蘇搖將小白瓷瓶遞給他,“上次禦醫研出的藥丸,可緩解你身上毒發……你若覺得哪裏難受,便服一顆,我試過了,倒是比其他的解毒丸好用一些,緩解疼痛時辰長上一些。”

  燈火側映,人的麵容嬌豔,驀然炫目。隻覺得有幾分昏意,怕是要站不住她那雙眼太燦,藏了萬物。

  “我用一輩子證明。即使你一輩子不理我,我還是會喜歡你。”

  即使受你冷眼臉色一輩子,我也如此。許是鬼迷心竅,偏偏執著一段凡情。

  愣了愣接來瓷瓶,眯眼笑開。“那就不去找那個老頭了。”抿抿唇思索,這老頭看病不把脈,定非尋常人,身上有陰氣纏繞,怕與前日的起死回生有關。再者他偏要三滴眉間血,怕不隻是因天道譴責,定有陰謀。

  “你那天……”支支吾吾悶了收聲。“那天太疼了,沒入睡,又不想打擾,想多親一下。”說到最後聲音漸小。

  穿過人來人往的重重回廊,與別處不同,大廳倒是靜得可怕,也不知是客人還是樓中人,三三兩兩簇做幾處,大廳中央倒是騰出好一塊空處,正座之上的妙齡女子盛氣淩人。

  地上這位想來就是清琴口中的白公子,而這女子想來就是這樓中的媽媽,不曾想這掌事人竟如此年輕。

  地上那位白公子的氣隻出不進,想來也沒幾個時辰的活頭了,也懶得上前去看看,隻衝著主座上的人微微躬身一禮。

  “這是怎的了,白公子昨日來時還好好的,今日便似是被勾了魂兒似的。”

  他抬袖掩唇,目光直直望向女子,幽幽開口道。

  “這不是待客之道吧。”

  媽媽聞言看了你一眼,忽的笑了起來,倒是美的不可方物,“你賣身進我這花樓,便是我的人。偷聽了這世間最大的秘密,還轉眼告訴了別人,甚至要與人私奔,驚蟄,你對得起我這麽多年的姐妹情誼嗎?且不說這,你告訴的是旁人也就罷了,抓回來,打死了就是。但白公子可是當朝皇帝的人。”媽媽聞言看了你一眼,故而笑了,“驚蟄,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你可莫要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中,你出了這酆都也上不了戶籍,況且你我姐妹十載,不僅聽了這世間最大的秘密還告訴了旁人,而這人,還是當朝皇帝的人。”

  蘇搖麵頰自剛才起紅暈就一直沒有消退下去,聞言橫了一樣江知明,閨閣女兒的姿態展露無遺,“什麽就一輩子不理你了?那我剛才同你講話不是理你?張口閉口就是一輩子,喜歡啊愛的。”

  燭火搖曳,窗外還下著雨,響起一聲驚雷蘇搖不由得往江知明身邊縮了縮身子,看上去倒像蘇搖依偎在他懷中。

  “這不行。”蘇搖聽了江知明不去尋那神醫的話又急了,雙手捧過他的臉湊近了幾分,“他既然傳出了這個名聲想來也不是個沒用的,他既然要我眉間血那便要去,過幾日我安排好了同你一齊過去。病還是要治的,難不成日後你死了我還為你守身如玉一輩子?我可是想兒女雙全的。”

  蘇搖話越到後麵聲音越小,抿了抿嘴又在他唇邊落下一吻,“你倒是聰明,你那時若是醒過來,保不齊我動了氣,眼下便該給你燒些紙錢了。”蘇搖說著瞥了一眼窗外,“這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索性你在我這兒睡了。我素來沒人管,睡到幾時也不會有人進來,明日起了你再走也不遲。”

  見那女子露出真麵目來他便也不再那副作態了,卻是沒掙開鳳凰的手,冷眼掃過那女子著急躲避火焰的忙亂姿態,不由嗤笑一聲,要是這火這麽好滅他也不至於被燙壞鱗片還疼上那麽久了。

  轉回頭卻是不躲不避地對上眼前麵色不善的鳳凰,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甚至還順著人的手指往前湊近:“可不是嘛,我專程找你來的。我們鳳凰殿下才是,居然有這閑情下到這鬼城裏與這美人調情?”

  他將手中的傘拋擲空中,指尖浮現點點墨芒,那傘迅速收攏,如離線的箭矢破開濃霧衝進幽深的小巷。這邊他卻是手腕一轉,靈活地從人手中抽離,隨後笑著反手抓住了人的手腕,長袖一甩追著那柄傘便往巷子裏去了。

  “好鳳凰,小的這就將功補過給您追回來。”原轉過身偏頭不去望她,然嬌柔嗓音聲聲相喚下也難生幾分惻隱之心,默念幾聲色即是空福生無量天尊,方做足準備硬著頭皮往塌上行去,略驚於那細嫩背脊上深紅色駭人傷跡,皺眉心下沉鬱。

  “我盡量輕些,白姐姐暫忍幾分。”

  依著其傷處挑揀草藥,放輕力道以汁液塗抹均勻散開,而後翻找出麻布暫以其包紮,因著平日裏經驗手法熟稔,細致敷抹下倒也忘了男女有別一說。放下手中餘下麻布,為她提上衣裳,方欲鬆下一口氣,便聞著一股濃鬱酒香,伴著有傷風化傷風敗俗的咂舌,不必多想便也曉得是誰。

  “...這是我師傅,白姐姐無需多理。”

  蘇搖扔了鞭子,坐在一邊落了淚,抽抽噎噎的哭了小半晌,眼睛都腫了起來,“你說太醫無法兒,那勞什子的神醫就有法兒了?我最近聽說酆都出了個神醫,難不成你尋到的神醫就是他?”

  蘇搖似是想起了什麽,“你從京城到酆都,一來二去的旅途遙遠,你身上的傷複發了嗎?那老頭兒怎麽偏生要我的眉間血?我聽說他素來提的要求不會難為人的。”

  蘇搖未止住了淚,說這話的時候還在抽氣,她揉了揉眼眶,抽了那西域皇子送的簪子,“我喜歡你手上那隻簪子,用這個和你換。”

  蘇搖起了身走過去,低頭從他手裏抽出了那簪子,又把西域皇子送的塞到了他手裏,然後忽然抬頭衝著他露出的脖頸便是幹淨利落的一口咬了下去,直到蘇搖嘴裏嚐到了血腥味,舌頭下意識的去舔了舔給他咬出來的傷口,蘇搖往後退了一步,“給你蓋個印章,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就是你跑到天上去,我也把你抓下來狠狠打一頓。”

  蘇搖說完卻又覺得委屈,上次大半夜的偷親他,他卻睡著了不知道,做賊心虛好似隻有她一人。蘇搖踮起腳環了他的脖頸,溫熱的唇精準無誤的印了上去。

  見兩人皆擇了方向漸行遠直至身形匿去,她於此地不甚熟稔亦縱性成習,索性沿道前行。眼瞧著酒館旆旗纏裹絲縷陰氣颺空,九衢長街上人潮眉宇都沾著無形凝鬱,哪怕朱牆碧瓦入目也不過死氣沉沉模樣。

  她走走停停轉完半條街懷中添許多零碎玩意兒,問聽滿耳的雞毛蒜皮。倘說有用之事,也隻那整日治病醫人的老耆算得新鮮。她雖存幾分好奇卻仍念著此行根本,拐進個小巷咬了口買下的糖葫蘆,尚未咀嚼便顰了眉。

  “景不好看也罷了,怎麽連吃食也不盡人意。”

  他衣裙迤邐繞著花樓走了一大圈,費了些氣力這才尋到那所謂的花樓後門,眼下時辰剛過。與前門的熱鬧不同,來往人甚少門可羅雀。就是這樣冷清的門前,卻有一不過十歲的女娃麵色焦灼似乎是在等人,

  理了理衣裙鬢發,教人看著無異那女娃看見她麵色一鬆,迎上前來果不其然,是在等“她”。

  “莫急,我這便去看看”

  這丫頭原來叫清琴,想來是這女子的貼身婢女一類,可惜可惜,這姑娘已香消玉殞。聽過她的話心頭思緒已轉繞了千百回,敏銳捕捉到她言語中黃帝陵三字,眸光一亮,,果然這人的死因其中有鬼。好奇心起,待要會會這白公子和媽媽。柔聲安撫幾句,讓那女娃帶路入了樓中,未免叫人覺察,特意小心斂了氣息。

  你到了前堂,卻見那白公子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已是出氣多於入氣,沒得可救了。前堂正座上卻坐得是個妙齡女子,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樣子,聽了步子放下了杯盞,望向你也不惱,“驚蟄妹妹走的那麽早做甚?妹妹昨日不就知道白公子到咱們花樓做客了嗎?”

  見她落了淚,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湊過去耐著性子蹲身下去,試探著伸臂把人撈懷裏頭,掌心輕拍背部。

  “別哭了,眼睛要腫了,我不會死的,好不好,那個老頭說的。路途雖遠,卻也沒有如何,我想著怎麽也要見你,也就不疼了。”

  日日到三更,心肺便如火燒,啐一口血都是黑紫凝結著,常常無力行路。

  站起身來幾分臊意,撓撓頭支支吾吾半天。“這……本就是送你的,我不想,不想你戴別人,別人送的東西。”

  傻愣著接了簪子,頸上一痛,繃緊身體硬生生挨了,耳根迅速紅透了,眉目捋順了傻笑著,目中有星辰坦誠道。

  “我,我會對你好的。真的,一輩子。”

  “上次你去我,我知道……我怕你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蘇搖,我真的喜歡你!”

  過於熟悉的氣息在上方出現,他下意識抬頭正好看見一個酒壇子破風而來,甫一愣神那酒壇已在女子腳邊摔得稀碎,未飲盡的酒液四處飛濺打濕衣裾,某人隨著在空氣裏炸開的濃烈酒香飄然而至,像一片墨綠色的雲。

  眼見閆七裝模作樣地故意往他身上靠,這副裝腔作勢的麵孔看了數萬年倒也看成了習慣,隻是此時時機不對,閆七這般出現必然壞了事,擰眉正色正欲開口卻見那女子飛快變了臉色與語調,柔媚婉麗眉眼一時浸染了城中陰氣似的,顯得陰森可怖起來。聞言略一掀唇,原本到了嘴邊的斥責轉而咽回腹中,輕飄飄掃過懷裏人一眼暫不理會,抬眼冷色瞧向那女子,腳下火焰頃刻聚成一條靚麗長線延伸至女人身下,陰濕霧氣在滾燙的火焰中被強行蒸幹。

  他眉目不變清冷風致,卻音調冷厲,帶著天生居於高位的睥睨:“姑娘莫不是在耍在下?”

  而後一手掐住懷裏人冰涼瘦削手腕,一手屈指托住人下頜,瞳孔裏閃爍一圈豔麗橘紅,身後長發隨風飄忽,深紅色發梢掃過人側身。微微勾動唇角閃過一抹冷笑,語氣倒聽不出多麽氣急,緩緩道:“你每次一出現,還真是都沒什麽好事啊。你不在魔界躺著養老,來酆都找樂子?”

  一早起來領了任務,一眼看到了護送官員去京都的任務,獎勵豐厚,也足夠好玩,還能鍛煉實戰能力。

  沈寒匆匆忙忙地換上自己的便裝後佩戴上無忌便去了寒河城,寒河城還是一如既往地寒冷,但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多。

  順著人物提示走向了官員居住的地方,才是清晨,被客棧老板告知他們還在用早膳,便乖乖地在外等。

  “不知誰還會接這個任務。”少年向遠處看去,一臉好奇。

  ????聽門內師兄弟們說,這城裏的商賈大官都有些姿態,且有些傲氣在身,繁文縟節也很多,說話要謹言慎行不得衝撞,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