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0      字數:4250
  千機傘是魂導器和偃甲兩種技術融合的典範,其內部控製係統由法陣和魂導器中樞構成,而各零部件拚裝則由偃甲技術完成。並且變化特點師承《墨守》中特色技術。

  既是長期補體,便要取來既見效又實惠的藥材。心下已有思量,取來何首烏、當歸、黨參、白芍、白術、茯苓、熟地、灸甘草、黃芪、肉桂、五味子、遠誌、陳皮、生薑、大棗,將用法用量寫在紙上細細與女童的家人道來,會意師姐的眼神,將病人一一安頓好。

  搭了頭一位的脈,脈象浮緊,便知他是外感風寒。頭痛身疼,無汗而喘。取來麻黃、杏仁、桂枝與甘草,在稱上稱好用量。又見其鼻塞,流涕嚴重,再度抓來二味藥,加蒼耳子、辛夷以宣同鼻竅。

  “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

  下一位觀其麵色略白,再搭手診脈,便知應用解表方劑,應是脾胃帶來的病症,於是她便開口問道。

  “您近日可有食欲不振,略帶嘔吐的症狀?”

  得到應答之後她抬筆寫下醫囑,藿香、厚樸、法夏、茯苓、杏仁、苡仁、白蔻,水煎服,每日一次,日服兩次,早晚各一次,約莫三天,此症大概可解。

  試著自己處理了病症之後,總算是覺著所學有用,再也不對開方救人心生畏懼,不過還是該多多練習,才能達到師姐那樣的水平。病人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本來想等師姐過來一並用早膳,不過……她垂了垂眸子,有些羞愧,自己實在是餓得緊了。她吃過幾個包子之後,店裏此時清閑,來時看到周邊有賣桂花糕的,便遣藥童幫著買了些,觀瞧著樓梯等著師姐送客下來。

  她怕現在去樓上給師姐送糕點,會誤了師姐的事兒。

  閑來沒事兒,她便倚著櫃台繼續做還沒做完的草藥清點,做完了便默讀醫書,來了患者接待便是。

  聽師兄言此一句,他心中也是一顫。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盡管他也出身於官宦世家,家中勢力卻畢竟不能與青霖四大家族相較,長輩又多為儒學擁躉,主張文死諫武死戰,有事便直言不諱地上奏,耿直得皇帝都忌憚三分,即使對於政見不和的大臣也從來不做些偷摸的陷害勾當。

  但是他畢竟從各類史冊話本子甚至坊間傳聞中看來了不少四大家族的事跡,雖然不全知,但對於每一位當家人是個什麽性子還是有些演義式的了解的。且不論他們本身不是會背後使人絆子的性格,單論他們能將家族壯大至此,心中那份驕傲怕也不能容忍他們做出這等事情,遷怒於尚未長成的後輩吧。

  況且人行於世,氣運二字實在重要。前世積福之人畢竟太少,絕大多數人得靠今生行善才能達成宏願。如這般龐大家族的掌權人盡幹些見不得人的險惡勾當,隻怕老天爺也容不得他興盛了。

  隻是這當家人光明磊落,他身側卻不見得沒有齷齪的容所,如那些個走卒自以為是圖謀不軌,倒也防不勝防。這樣一想,真是連一個回樓的理由都找不出來。

  盡管他心中思量,麵上卻端得悲痛狀,隻那一雙眼睛四處亂瞟,是他改不了的惡習。

  畢竟是人家家務事,他作為局外人隻能看個熱鬧,能發表自己意見卻不能因一己之胡亂推測妨礙了人家的道。雖則心中不舍不忍,也隻得拱手一拜,強蓋聲音中的悲痛,免得給師兄留下更多煩心。

  ·

  “即是如此,我也沒有理由再加阻攔。望師兄一去多加保重,盡早平安歸來。也望師兄有了自保之力後,多回樓看看,看看這天下是否皆如你意般人人自危,大難臨頭各自飛。”

  ·

  語罷他不及師兄回答,徑自轉身藏住將要落下的淚,白衣翩遷落無蹤,他足下泄憤似的用力,一步一痕深深刻入尚泛著潮濕的黑土中,卻真的謹遵師兄教導,再沒有回頭。

  他自覺已極快極剛,卻見師姐隻是悠悠地抱臂等候,一臉不耐煩的神色,心中略有黯然,默默記下這一處打算回頭多加練習。師姐躲避的姿勢倒是與先前陵襄一般無二,隻是多了個拉開距離的一躍,他也記下這一點,打著編編寫寫練出一套身法的好念頭。

  這一勢他到底還是給自己留了後招,以左手觸人右肩自是為著交手後有一撤之地。重心右移,右手柔軟無骨似的向下一撐,在接觸地麵的一瞬凝固為鋼筋鐵板似的有力,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傾覆在一臂之上,以他目前體能也隻是能堅持一瞬罷了。一瞬倒也足夠,畢竟是借了個巧力,騰身躍起一個漂亮的側手翻避開學姐來勢迅急的一掃,心中暗暗讚歎,也發覺自身之不足仍在於速度和一瞬間提聚的猛勁兒,簡言之,爆發力太差。

  側手翻教他吃了一嘴頭發,心中暗暗後悔此刻卻不敢伸手去束,憑著兩人間距離又一次加速前衝。右手握拳朝人麵門打去,因著知道學姐之力遠在自己之上也沒考慮留手,眼見著近了,卻不知這一拳來勢迅猛卻是個花哨的假動作。借著這一拳向右偏轉的慣性將右肩送出,整個身子向左側偏轉。他重心移向左後,單手點地帶動右腿上揚,鞭子似的朝對方當胸抽去。

  她在心裏默默應答並表示自己現在目前無礙,繼續用魂力催濃山梔香持續作用並控製藤蔓幹擾獨孤舒苒,同時身側的藤蔓在奚江離脖子上纏繞一圈勒緊,另外一條繼而纏上二人身側將兩人再度纏在一起。

  不用落雛她可用山梔葉。此時被對方遺落的山梔葉被她夾雜著魂力直直戳向對方。

  因疲憊酸痛的肌肉開始緩緩放鬆,在第四魂技的定身效果下她也隻能做到這些。

  “嗯?等會,我還要拿點東西喂他們。”

  聽見這言我挑眉,並未食而繼續盯手中物,走回廚房櫥櫃,拿了一盤溫熱蟹棒端至等待許久嘰嘰喳喳溝通的青鳥前,隨意分大小後,讓他們自行分配。

  大概多年食用,吃的倒是有順序條理,大的吃大,小的用小,互食用滿足碟子也清的一幹二淨。我向修整理的他們走去,有青鳥仰起頭蹭蹭手背,我見他們吃完飛走便不再言語,收了盤子將湯取出,各自放一碗就坐下,執筷子食用起。

  當竹林從微熹天明至陽光普照,我與她才算各自吃完,沒顧著收拾這些隻是沉下眉頭,跟步將她送出門口。

  “下次,還想的話就快點來,不然麵對你的人,可能就不再是這樣的我。”

  我的絕情道隻剩下最後一步突破這件事,沒有人比我更是清楚明白。可越是思量清晰,心底便越是少許苦痛。也是憂慮啊,感情消失的自己,必是不會再好好對她。

  將一身厚披風取下,我目送她向著褪憶林走去,跟隨數年青鳥得了我眼神,拍打起翅膀飛至她前,指引她平安回到山下。

  “嵐嵐,此去經年,恐再難相逢。”

  我對她消失在竹林中影喃喃自語,收眉眼轉身回了那冰冷竹屋,無邊孤寂襲來我長吸口起,獨自收拾起來。這藥和這餐,還有數日修養,可算是好起來…真好啊。

  當烈冰寒風吹過竹林遮蔽陽光,葉片唰唰落下,九天那藏鋒的劍再次出鞘,冷寒眸執劍遙望雲巔,青鳥劃破長空落肩上,與我一並,望那高處不勝寒之地。

  真想從那裏跳下來啊。

  對方可能長在她的思維盲點上了,不過這並沒有什麽影響,隻是無傷大雅的事情罷了。右手單手解開取下鞭子拋向空中,見對方來攻彎腰從下方滑向對麵,因是高拋手法所以此時鞭子正好快要落地拎住一頭襲向對方後背。

  她說有傷,所以她下手極輕,總歸隻是同窗間的切磋沒必要痛下狠手。但攻勢仍然淩厲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左腿在地上畫出一個滿月來,意圖將其絆倒。

  雖然自己躲過去了對方的攻擊,但依稀還能看出對方的意圖,她無所謂般的聳聳肩。本來就是切磋,受傷實屬正常。

  “你不必顧及我,盡管來攻便是。”

  和比賽中的紫笙一樣的問題,應該算是過於求巧導致的花裏胡哨。

  “鞭子可不是近身戰的武器吧。”

  在對方下滑時借著自己的重量向陵襄撲去用刀尖刺向對方的胸口,長鞭難以打到極近的目標,所謂的鞭長莫及就是在說這種情況。

  在離對方隻剩咫尺之遙的時候鬆開匕首向一側丟去,如果對方躲閃不及的話結果隻會是自己撲在對方的身上,雙方都沒有受傷的可能。

  “一開始的把鞭子丟到高空可是多餘了,如果咱把匕首投出與你的長鞭相撞,鞭子向你的後方飛去你可就用不了武器了,而匕首會反彈回來,咱還是能在進攻的途中拿到它。”

  慢悠悠地說道,翻了個身滾到匕首旁,右手反握刀柄左手搭在右手之上站起了身。

  “最能體現鞭子攻擊力的距離比鞭長稍短一些,畢竟這樣可以很好的利用尖端來抽擊別人,雖然覺得你應該知道但根據剛剛的情況還是想再說一遍。移動起來保持和咱的距離吧,少做些花裏胡哨的動作。唔,這個似乎也有些礙事了……好啦,現在繼續。”

  皺了皺眉將木質拖鞋踢掉,光腳踩在落葉層上,微微彎曲身體蓄積好力量,再次發力向對方衝去,在大概一個鞭子長度的距離內左肩微微下沉做出準備向左移動的假動作,但是尾巴一甩腳步一邊向右繞到陵襄身側,匕首一翻用刀背揮向對方的腰間。

  今日無課,她在學院的林子裏尋了處安靜的地方,催生山梔香安心凝神,以助她快速進入修煉狀態,同時驅趕魂獸,免得打擾她修煉精神力。

  她闔眸,放鬆呼吸,讓空氣與魂力在自己體內緩緩運轉,舒展自己的每一寸肌膚,然後慢慢地,像之前那樣,換換調動起精神力來。一絲一縷的纏繞著她,直至愈來愈濃厚,她再次步入獨屬於她的那個獨自的世界。

  她不知別人的精神力修煉是怎樣的,她隻知自己的精神力修煉是怎樣的。她在精神力的帶動下進入一個獨屬於她一人,但又屬於萬物的世界。

  有萬物生長,有春夏秋冬,有朝升夕落,有萬物枯榮。

  這與她的道息息相關。

  這次,她瞧見一望無際的草原。天空藍的像一塊兒城裏最好的技師染出來的幕布,白雲嵌在上麵,鷹展翅飛翔在上,帶著銳利的啼鳴聲。兔子在下麵奔跑,卻沒瞧見茂密的草間虎視眈眈的蛇。蛇在電光火石間迅速出擊,鷹也在同時迅速出擊……

  祥和共存是生命,互相捕殺也為生命。生命之道,不僅在於和,也在於攻。故生命之道蘊含無窮無盡的生機,也含銳利十足的殺氣。是生是死,是和是殺,皆由入道者自定。

  她該選什麽?

  她心中似有答案,似無答案。但感覺精神力愈加磅礴。在她尋找答案之際,她仿若聽見有人在喚她。於是她自草原窺向天空,睜眸與現實重合,她瞧見一個女孩子。

  很熟悉。

  正是之前打過比賽的那個女孩子。

  於是她放鬆了戒備的姿態,眉眼柔和幾分,卻看起來仍十分嚴肅。

  “……是……獨孤舒苒?”

  “你好,陵襄。”

  望著秦殊遠去的背影,楊天監發自內心地鬆了一口氣——總算,總算是送走這尊大神了!

  其實,楊天監對‘打贏秦殊’這件事,連一點兒的自信都沒有,對方雖然看起來人蠢了些,但怎麽說也是解鎖了第五魂環的高手,自己不僅魂力落後於他,武魂還偏偏來了個‘厚積薄發’,真打起來,葉青若選擇不出手,自身隻怕十死無生。

  也好也好…幸好是特意在葉青感應範圍內發難,如果他真的是敬書虞的刺客,那他斷然不敢冒咬葉青餌的險…幸好,幸好,感謝老天,也感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