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0      字數:4261
  小姑娘膽大心細又天資聰穎,坐在契約魂獸上始終保持著一副淡然的樣子。她長發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眼中不時閃過俏皮的光芒,精致的五官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楚楚動人。這一人一獸在這森林之中,竟是可勝過無數風景。

  他忽的想起了幼時總跟在他身後討糖吃的小妹妹,可惜那時他還不會說話,還是遠近聞名的“天生啞語,智力不全”的孩子,她的父母嫌棄他,早早就帶她搬了家。想來那小姑娘在和段容綣一般大的年紀時,也該是這樣靈動可愛的樣子吧。

  “青色蛇身,赤紅豎瞳,附竹而生…”

  見她武魂附體,林中的魂獸也因著這強烈的福澤而騷動起來,他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將段容綣護在身後。

  “青竹蛇雖常見,但你武魂獨特,斷不可隨意而為。”

  語畢,絢麗的魂環在他周身亮起,一名被五色石和三塊綠紋石柱圍繞的長發女子,擺動著蛇身,憑空而立。

  第一塊彩石點亮,一千裏以內的所有魂獸都暴露在他的眼下,。他細細的甄選著,最終在一顆粗壯的竹枝上尋到了要找的對象。

  “圈圈,”柔聲叫了對方的昵稱,“長老把這個送給你怎麽樣,當做40級的禮物。”

  隨著聲音的落下,第七魂環所對應的綠紋石柱亮起,長發女子繞著他旋轉的同時蛇尾也將他纏繞,隨之而來的便是刺眼的五色彩光,而待彩光消散後,他儼然是一副武魂附體的樣貌。

  長發,蛇尾,彩石,綠柱。

  “站這裏等我。”他像蛇一般,上身緊貼著地麵,尾巴順著S型擺動,整個人靈活又快速的朝著一個方向爬去。

  那青竹蛇已然是探察到了危機,竟也從竹枝上爬下,試圖躲避他的追捕。他嗤笑一聲,第四魂環與第六魂環先後亮起,對青竹蛇的精神進行幹擾與鎮壓,於是輕而易舉的攔住了它的退路。

  蛇尾毫不留情的將其七寸之地纏住,然後竟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路把它拖回了段容綣的麵前。那青竹蛇似乎仍未從混亂之中轉醒,軟塌塌的攤在地上。

  “段容綣,七寸之處,最後一擊。”蛇尾鬆開了青竹蛇,他挪到一旁,厲聲說道。

  “老師好”

  風,輕輕的吹過樹林,拂起少女耳邊的秀發,發絲飛舞遮住了星眸,抬起素手將飛舞的發絲理到耳後,視野恢複清明,便是這麽短暫的時間裏星眸中多出個人,一身玄衣,壓抑的氣氛甚至構成了低氣壓,星眸平靜不起波瀾,縱使氣壓極低笙卻也瞧見那人的臉容,那般精致的臉旁若是笑起來必然是極好看的,便是身處在低氣壓中笙的思緒還是飄到天上,到不如說這般低氣壓的氛圍才是笙最為習慣的環境,便像是鯨回了深海,鹿遇到了深林,完全自在的地方

  “請賜教”

  笙手腕輕抖兩根木質短刺出現在手中,眼角的餘光鎖在衝出的少年身上,自己朝著一側衝出去,調整著呼吸極盡可能的降低聲音,速度很快,即使是慢了半拍才啟動,即使預定的路線比少年的要遠,但笙的攻擊卻剛好出現在少年攻擊後的一絲,用的卻不是手中的木質的短刺,而是一記回旋踢,在老師的身側騰空而起,淩空旋轉一周半右腳腳後跟帶著千鈞之勢襲向老師的後頸

  ?

  楊墨澈.男.黯雲樓.天狼星爍.六十六.點數127.

  以六十餘級的魂力駕馭《玉振》,自然是得心應手。

  典已知,再循序漸進,內視身體裏魂力波濤,終究是有所感悟。

  “...”

  如何知誥?

  正如上一層知典,典都不識,更勿論入門了。

  那麽,誥又為何呢。

  《玉振》一書,以書經講如何書本心,以禮樂講如何養禮性,以文典說如何添文華。對於沒有多少文學功底的少年來說,跋涉書海也多少有些寸步為艱,前幾卷尚能一字一字拆解便能明意,中兩卷開始便隻能一句一句記下,遇到不懂得寫在紙上,等待哪位師兄有了空閑心情好了,再趁機詢問求個解答,不少詞句雖然有前人在書頁一旁做了注釋拆解,但對他來說仍然有些晦澀難懂。

  就如同每個字都看得懂,知曉什麽意思,但組合在一起卻變得晦澀至深,能說出卻沒法理解。

  筆下繪完風骨,風華之卷卻仿佛不知道從哪裏落筆,反複碎語早已寫過多少遍的文句,恍惚間感覺之前寫時心中所想與其真意大相徑庭,氣悶之下隻好姑且放下手中筆,拿起一旁書卷仔細再讀了幾遍。

  玉磬聲揚,但缺金聲做引,墨澈如同摸索到了書卷真意寶庫的一角,卻不知道從哪裏掀開蒙蔽寶山的紅布,苦苦繞轉數圈,不得其門。

  金聲玉振,未聞金聲,怎能明玉振?這句話雖然隻是以前師兄一句玩笑話,但也足以說明玉振修學深入之困難。學會容易大成卻難的例子,在哪裏都不少見。

  開卷有益。讀不通,便先背下。

  墨澈白皙五指中筆鋒輕轉,指節間蘸墨狼毫輕顫,沒有漏下一滴落在手下熟宣上,刹一出神恍惚隻有幾秒,低頭看去,紙上剛剛寫上的一行,墨汁尚未幹爽,燈火煥光,雙眼看著痕跡幹澤,逐漸滲入,這才把紙輕輕撚起,背麵向上,落在一旁層層紙堆上。

  長夜漫漫。

  琴韻幽篁飄渺間,風華落盡往日還。

  我默默聽完他二人的理論,直至慕容雪的解圍及時而來,我回遞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黃粱一夢終有時,醉裏乾坤墨紙藏。我終於不願平生舊友成那殊途客,空讓此心是追憶。

  回裾擺風,我終究不得不站了出來,清了清嗓,複言。

  九天成立之初,是有師訓不錯,但師訓卻是人所定,前人若能料到今天的局勢,那要我們後人做什麽?

  塵寰濁風,綠水生皺麵,冬雪淒涼,青山夜白頭。這世間之事,從沒有絕對的中立,有的隻是利益,不可或缺。

  忘安,既然你提到後果,那我問你,你可知道若再堅持避世,九天必亡的道理?先有白鶴作為長水國教,發展如火如荼,後有千機和暗雲與華夏密不可分,而隻有九天,始終孤立無援,若不是宮主憑一己之力,示好於長水,想必早已成為這些大宗門下的一個據點罷了,避世?生在這這世間何談避世?其實我們早已入世,而你們還天真的以為我們是在避世麽?

  想我年少時,也曾韶華傾負,一劍一酒也敢慰那風塵,高彈九天避世之論。而今青石斷橋處,再回首,隻道年少無知。

  若真的做到避世,又何妨被人所知?更別說發展成如此規模,尚且不談此,而今長水的形式刻不容緩,之前宮主與父...,不,沈皇交好,才能保的短暫無憂,而今局勢漸明,沈皇權勢已然架空,太子一方獨大,白鶴身為國教自我六歲起追殺我至今,這就已經說明來他的立場,你覺得,他若當權會放過護佑我至今的九天?隻怕到時,當他們實力足夠強大,你們將我交出,也逃不過滅亡的局麵

  我知帝宮已開,長水二字,灼我年華,及我肩胛,如烙朱砂,解衣見之,隻道別致,以掌撫之,痛徹心骨,終不複,少年時,不知遊子怎當歸?

  我看下蘇師妹,以情動人終究是心軟,隻得歎氣

  我是教導過你們這些所謂的宮規,但那都是從前,從前的九天,不問凡塵,而今宮主與沈皇已有了關聯,便再也不是那個九天了,這是宮主做的決定,而你與我,又何嚐能夠幹涉她的決定?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了一句珠璣

  避世隻會死路一條,入世方能有一線生機

  看著眼前都已經是淚人的小姑娘,更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畢竟喝得迷糊的時候的確是會讓人擔心,如今所歸必然不能發揮盡然實力,但麵對風雨終究會成長,但是麵對眼前的她卻是一句話也沒辦法反駁。拿去紙巾抹去她的淚痕,至少現在南希仍舊會在那時候會相見的,隻要自身處理完一切以後。就會繼續在酒樓中等著那個人的回歸。看著那女大十八變後的人兒。他們之間早已經更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是,他還剩著許諾兄弟以及宗門的劍道之路要走。有的時候,在酒樓之中陪著她走下去也不錯。

  “以後不會再讓你哭了,傻南希,那麽好看的姑娘。陪我那麽久,其實也挺開心的。我賺到了。所以吃完東西再做一次燒烤吧。我想帶點回去,告訴他們曾經有一個女孩做的東西是長得又好看,做的飯也好吃。”

  隨然說南希對於美食來說有些地方仍舊是有所缺陷,但是單單隻論燒烤來說,仍舊是更勝他幾分。更別提驚雲樓在晚上的燒烤是多麽吸引人了。雖然每次也就賺那麽些小錢。但是等賺夠了錢。就把酒樓多找一些夥計。然後,就可以去闖蕩江湖了。到時候大好風景更與何人說。可惜,江湖便是被無數的羈絆所束,最後是否相見更是不知幾分說。勉強還有幾分笑意將麵吃完以後。聽著她的言語更是有幾分揪心。不過他從未會拒絕眼前的人。

  “不喝酒就不喝酒,但是八分力也就足夠了。再說也是老朋友了。再說,南希也快些修煉吧。早點成為魂帝,然後下次一起帶師弟師妹出來獵環就好了。快點吃完啦。我去給你把新鮮的的食材串好。不然你從這邊趕回去,也需要很多時間啊。敏攻係也會是小短腿啦。”

  把碗緩緩收起來,將桌麵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走過廚房以後,將碗筷放好,看著仍舊是瘦弱一人的背影。輕聲走過去,在背後輕輕把人抱入懷中。輕聲在耳邊說著。

  “等我弄完了,就去找你。等我呐,傻姑娘。

  這人佝僂著背,穿著一身粗糙的破布衣衫,稍顯瘦弱,卻也能看出年輕時定也是個高大的男子。灰白發絲混雜著秋日雨後潮濕的空氣,爬滿褶皺的臉也是被雜草一樣的胡子覆蓋,垂下的毛發遮擋了眼睛看不出什麽情緒或是表情。

  往往在某個角落默默無聞的掃地人才是關鍵,古往今來多少的話本劇集都是有著這麽樣的戲劇轉折。

  就如同眼前這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被薄薄一層渾濁的雨水粘在石板上的落葉很難掃動,卻在這位掃地人手下卑微順從,仿佛有什麽引導著它們奔向一個方向,這是一種相當微妙的變化,如若不是,不是對這個人掃帚下極其專注的觀察的話。

  “……老師?叫我?”

  “嘿嘿,姑娘你可看得起老頭子我,何出此言呀。”

  掃地人說著話,隻是把視線轉移到了你們二人身上,手上的動作並未慢下來半分。

  值得注意的是,他在看到血靈時,視線明顯地有那麽一瞬的停頓,藏在胡須裏的嘴唇似張未張地顫動兩下,欲言又止。

  於蘭花深處,茂葉林中,無溪流悅耳,無風打葉聲,靜謐竟若無雀鳴之際,恍然驚措,為靜之極而驚,唯覺過清而不雅,欲因動而入,自成風流。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

  九歌起,風雅美哉,歌者愈慕自然之美,遊於其中,似忘卻來意,回望來處,失途徑陌壟,此刻暗道不妙。

  先時自千機樓北上落冕,緣為授魂導器之機巧,不料誤入格鬥學之無盡深坑。歎曰

  “何苦何苦,生我拳腳,豈為奪算?不妙”

  想來初次興歎毫無用處,不如默默接受,求校長批自己一塊清幽地來,首要並非授課,而是賞景。

  如今看來如此田地……不知學生是否能找到自己了,狼狽轉身,欲尋來路,卻是已然迷失於林中,便暗生一計,將自身詭譎魂力釋放,形成天然地標,如此一來,學生自然會找到自己,到時隻需解釋為測試對魂力的感知不就皆大歡喜,若學生找不到,便坦白也不失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