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循著聲音轉頭，發現慕容涯就立在她身後，同時周圍的迷霧也漸次散開，露出光明的天地。

  “丫頭，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楊昭下意識地說，隨即腦海中像閃過什麽一樣清明了一瞬，可是下一刻，又被莫名的情緒給籠罩。

  “我很害怕，要是我等不來你了該怎麽辦？”

  楊昭搖搖頭：“不會的，我們早晚有再見麵的一天。”

  “也許沒有那一天了，也許我就要死了呢。”

  “才不會。”楊昭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麽阿雅要陷入這樣的迷障之中她抬頭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說道：“阿雅，我們立下過約定，我們終究會再見麵，你一定是好好活著的，不要重新陷入心魔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那麽你呢？”

  “我？”楊昭疑惑不已。

  “你會怎樣呢？”

  “我想你想得快死掉了，你又是怎樣呢？”

  沒人能在愛人這樣說話時依舊保持無動於衷，何況楊昭本來就不太清醒。

  她脫口而出：“我也願意為你而死！”

  “是嗎？”

  楊昭恍惚覺得這世界發生了某種變化，一道漆黑的深淵橫亙在眼前。

  她跪在崖邊，黑色的風旋從崖底會出來，割痛她的臉頰，穿透她整個身軀。

  有痛苦的呼號從崖底傳來，任誰聽了也不會懷疑那是地獄的聲音。

  當年經曆六道時，裏麵的地獄道尚且沒有如此逼真。

  楊昭不明白為什麽，她控製不住自己，將手伸出去，感受自崖底傳來的冰冷刺骨的氣息。

  “跳下去吧，跳下去，我就相信你的愛。”

  楊昭木然站起身，抬起一隻腳往前邁。

  突然，九心九葉蓮放射出慘白的光芒，讓楊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默默將腳放下，轉頭看著身旁的慕容涯。

  “阿雅，為什麽非得要我去死才能證明我的愛呢？”

  “為什麽呢？”幻像輕輕笑著：“連死的勇氣都沒有，我憑什麽要相信你？”

  “愛和死有什麽關係？”楊昭徹底恢複了理性，暗自思索起來。

  隻是心魔的話，攻擊性不可能這麽強，她一定是被人暗算了。

  想及此，她突然伸手拉住幻象，迷夢和無常靈力並行，擊碎幻想後沿著它的軌跡一同追蹤過去，卻在稍稍刺入幕後之人的神識時被對方一把切斷。

  楊昭倏然睜開眼睛。

  同一時刻，遠方一個容貌秀美的女子眉頭緊簇，大噴出一口鮮血。

  “宮主！”一旁的侍女見她如此，想要前來攙扶，卻被女子抬手阻止。

  “無妨。”她舔了舔嘴角的鮮血，露出勾魂的微笑，“不愧是受過傳承的人，還真不容易迷惑。”

  “罷了，能夠勾住一個就行，做得太多了反而容易露出馬腳。”她抬起水眸，對身旁的侍女吩咐道：“找兩個人到大雅宮去，和那位小道友接觸一下。”而後又想到什麽，問道：“那些丹田精血準備得怎麽樣了？”

  侍女低頭答道：“蘇師姐說，已經有九千之數了，再有三年，便可湊夠一萬。”

  女子閉上眼睛，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