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總是會讓人覺得自由，楊昭詫異自己竟未在最開始時就感受到這一點。

  那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壯麗的雲海和山河，卻沒有意識到在雲海山河間穿梭的自己，是那樣自由無羈。

  不過無妨，在追隨青鸞飛舞的過程裏，她體悟到了。

  此刻她已經什麽都不想了，不想祖廟的問題、環境的問題……她所能想到的，隻是眼前這隻青鸞，這個無拘無束的自己。

  雖然莊子說禦風而飛還是有所待，但對楊昭而言這已經夠了。她從不指望自己能夠脫離整個世界而獨立存在，也不在意什麽“遺世獨立”。

  現在這個樣子，她已經很滿意了。

  她不是出世的人，更不是治世的人，她隻是自己……

  青鸞似乎感受到什麽，緩緩停了下來，楊昭雖然深陷沉思，卻也不自覺跟著停了下來。

  等到她回過神是，青鸞已經轉過頭，一雙鳳目緊緊凝視著她。

  從剛才就一直存在的親近感此刻終於到達頂峰。

  楊昭忍不住抬起手，撫上精致的鳳翎。

  和青鸞相比她實在太小了，但是從旁看去，這一人一鳥的身影著實和諧無比。

  青鸞是鳳凰血脈，天生就具有化冰弄雪的能力，雖然強大卻脾氣溫順，很好相處。

  這些是她早就知道的信息，就連青鸞的真容，她也早就在樂修墓裏通過雕像窺見過了。

  然而生靈永遠比死物更美麗……

  青鸞蹭了蹭楊昭的手，抬起頭低嘯一聲，散成漫天的雪羽。

  楊昭心中好像早就料到這一幕，並不十分意外，隻是放下手環視這些不再成形的雪羽。

  輕巧的羽毛如同雪花將楊昭籠罩起來，一片片地飛入她體內。

  雖然是沁骨的冷意，但並不帶任何侵略性，甫一入體就化作充沛的靈氣衝入丹田中。

  青羽靈源像得到水源澆灌的花朵似的昂揚抬頭，將靈氣盡數承接。

  起初楊昭還不需要控製靈氣，但很快青羽靈源就呈現飽和狀態，無法再吸收下去——這是她沒有用心鑽研的緣故，更常用的玄冥靈源容量可比它寬了十倍不止。

  果然書到用時方恨少，楊昭微微苦笑，一邊控製靈氣在體內運行最後來到新勾勒的荷花裏存身，一邊苦心孤詣參悟青羽靈源。

  靈氣一旦在體內運行，那股冷意就不再純良無害了，才運行了幾百周天，經脈就有被冰凍的趨勢。

  對此楊昭早有準備，在靈氣之後緊接著運轉逸墨靈力，滋養經脈和血肉。

  青鸞贈與的靈氣太特殊了，她不敢像從前一樣用火靈力去抵消，隻能采取這樣的辦法。

  還好逸墨算是萬金油，隻要能力到位什麽傷勢都能緩和甚至治愈，又完全沒有侵略性，不用擔心和其他靈力衝撞……

  還是那句話，信奶媽，得永生啊！

  隨著時間流逝，原本濃厚如棉絮一般的雪羽漸漸變薄，而楊昭的氣勢也逐漸突破。

  丹田之內，青羽靈源表麵光芒流轉，最終從原本的青色變作略微透明的雪藍，其中流露出的道意也比從前濃鬱許多。

  突然，楊昭覺得丹田內出現了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