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睜開眼睛，神思卻留在方才鍛造出來的情境裏無法脫離。那的確是她的親身經曆，但無疑在《情意錄》的加持下變得更加虐心了，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因為那樣就想到死的。

  “唉……”楊昭歎了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和自己多過不去呢，《形神合一訣》虐身，《情意錄》虐心，這一天過得，真是雙管齊下，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啊！

  隨便吐槽一句緩和了內心的敏感，楊昭決定還是先背兩首詞舒緩舒緩。

  要說詞，那必須得是薑白石啊！

  她的第一男神！

  沒有什麽痛苦是一首《暗香》撫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加一首《疏影》。

  不過作為薑夔的鐵杆粉絲，楊昭最喜歡的句子卻是《湘月》序中的“山水空寒，煙月交映，淒然其為秋也”。每次想到那樣的畫麵，都覺得有些煩惱實在是沒有必要的，這世上還有那麽多有待人去發掘去體悟的美景，何必為了一時一事拋棄這種享受呢。

  而現在，她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又總是恍惚間回到了大雪山裏，那個月光澄淨的晚上。

  九疑雲杳斷魂啼。相思血，都沁綠筠枝。

  楊昭心裏一陣鼓蕩，那些之前被埋在心底的思念和戀慕將決堤的洪水一樣，差點讓她失控。

  不過她到底修煉了《情意錄》許久，意識變得無比堅定，不再為這些無用的情緒所阻礙，很快楊昭便把這些浮泛的思緒又壓製下去。

  此時天色大亮，原來不知不覺間一夜就那樣過去了。

  楊昭望了望天色，取出一塊靈石握在手中修煉，現在她體內五個已經融合好的靈源就像五條細弱靈根一樣把靈氣從靈石中拽入體內，雖然速度還是很低，但已經可以和五靈根的吸取速度相比，完全能讓楊昭擺脫靠靈液靈果修煉的境地。

  足足花了半天時間，她才把靈石中的靈氣吸收了一半。

  此時楊昭的心緒已經完全沉澱下來，她便再次凝聚意識，開始修煉《形神合一訣》。

  經過昨天一天的實驗，楊昭完全相信修煉這功法就和練彈舌的過程一毛一樣，除了少數生理構造不允許的人以外，基本都可以通過練習掌握，隻是這個練習過程……相當漫長。

  楊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種生理構造不允許的幸運兒，但練習還是要練習的。畢竟上輩子的西語就是那樣學會的，她像個傻子似的噴了半年的氣都不得要領，卻在某天不經意的時候突然就彈出了大舌音。

  她想大概這個形神合一也是要如此的吧。

  意識又一次被彈回去——

  “看垂楊連苑……”

  又一次——

  “著酒行行滿袂風……”

  又一次——

  “衰草愁煙，亂鴉送日，風沙回旋平野……”

  又一次——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分明又向華胥見……”

  很不幸，六卷《薑夔詞集》都背完了，她還是沒有進步哪怕一點點！

  但不知道是不是男神保佑，她這回腦震蕩的感覺總是很快就消散，倒沒有留下什麽嚴重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