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天微微亮，遠處的啼鳥聲漸漸響起。楊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來。

  土精蛻殼蘊含的靈氣可不是冰雪靈水能比得了的，楊昭足足運轉了兩個時辰的功法、三百六十周天才將那豐沛的靈氣盡數收納。

  不過成效也實在驚人，土性深沉內斂，淬煉過後的身體體質比之從前好了不少，丹田也更凝固一分。而且楊昭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靈源雖然還是半透明形態，但莖葉之中已經長出了絲絲縷縷的土黃色筋絡，看上去添了不少生機。

  楊昭撚了個無垢訣清理掉身上的髒汙，換了冷香衣準備到隔壁叫慕容涯一起吃早飯——昨晚為了駕馭土靈氣，她將衣服都換成了邊塞套，這個靈源顯然和她不是很親近，但還算服帖，而且運行過幾十個周天之後，就不自覺地和她的靈源貼得更緊密了。

  邊塞是她唯一的防禦手段，它能和自己更緊密當然是件好事。

  不過更好的還是她的體質，因為這一晚的修煉，之前浮躁的血氣都沉澱下來，經脈都寬闊溫厚許多，就連腦海中的意識都鮮明了許多。有了今日的對比，方知從前的身體是多麽虛弱無力，意識是多麽混沌萎靡。

  隻有更上一步，才知道從前的自己是何等淺薄。

  那就是所謂“身在泥沼，心向明月”的意義所在吧。

  話說回來，上輩子她就用這樣不健康的狀態過了那麽久，就是突然猝死也不奇怪。

  之所以會想到這個，是因為楊昭又看過一點關於神魂的書。

  神魂與神識，是一樣東西的兩種叫法，作為人的意識和情緒時便被成為神魂，作為探測和攻擊手段時便是神識。

  書上說，如果人的精神狀態長期處於崩潰邊緣，神魂就有潰散消失的危險。而她上輩子渾渾噩噩，的確是很容易崩潰掉。

  她一時有點擔心，萬一她在現代真的是猝死了，那學校豈不是又要被人議論？

  畢竟有過學姐那一回事。

  但轉念一想，她自己隻有孤零零一人，沒有家長也沒有朋友，就算真死了也不會有人找學校麻煩的。而她，如果真死了那應該也是猝死，發生這種事情別人也不能怪在學校頭上，應該不會給學校造成麻煩的……

  楊昭跳下床，微微歎了口氣。

  學校其實對她真的不錯了，她的四年生活不說很愉快，起碼也從來沒遇到過太大的困難。對於學校給予的庇護，她始終予以感激。

  隻是，雖然上輩子的生活情節在腦子裏越來越清楚，她對自己穿越前的最後時刻在做什麽卻完全記不得了。

  這個情況顯然不正常，楊昭覺得這應該與係統有關，隻是係統除了給她衣服沒有別的動靜，未知之處實在太多，一時之間楊昭也抓不住什麽頭緒。

  罷了，還是安安心心修煉，爭取早日築基……

  楊昭回過神，洗漱一番後來到隔壁門前扣了三下：“阿雅！”

  裏麵卻沒人答應。

  楊昭有些奇怪，難道慕容涯出去了？不可能啊，門上的禁製還好好的。

  在地火房？也不可能，這敲門聲是直達地火房和書房的，阿雅在裏麵的話不可能聽不到。

  “阿雅！阿雅你在嗎？”楊昭有些急了，伸出手在門上連連拍打，把小二都引了過來：“這位姑娘……”

  小二還沒說完就被楊昭抓住衣袖：“小二哥你來得正好，我朋友還在房裏卻沒答應我，你能不能幫忙把你們掌櫃叫來幫忙開開門！”說著她擔心小二不信自己的花，便把自己房間的鑰匙拿了出來：“這是我的房間鑰匙，就在隔壁，你若是不行還可以讓旁人去查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