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傳送出來的那一瞬間，楊昭腦補過很多可能降落的場景，什麽妖獸洞穴啦鬧市正中央啦宗門大殿啦……

  但她絕對想不到會差點兒和漩渦來個親密觸碰！

  果然還是自己太年輕。

  站在高高的峭壁上，腥鹹的海風撲麵而來。楊昭終於明白為什麽崇高有一個審美條件是不危及審美主體的安全了。

  這特喵的要是掉下去，命都沒了還審什麽美。

  可當遠離危險，僅僅將那驚天動地的的一幕視作畫麵來欣賞，那得到的收獲的確是鳥語花香、湖光山色所比擬不了的。

  慕容涯同樣沉醉在這壯美的景象裏，他低頭問楊昭：“要不要下去看看？”

  楊昭瞪大了眼睛抬頭看他。

  慕容涯嘴角拉起一點興奮的弧度：“隻是普通的鯨吸水，沒關係的。”

  “那……”楊昭的眼中湧現出一絲期待。

  水底下完全是另一幅景象，旋轉的水柱晶瑩剔透，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海底深處。

  隨著時間流逝，水柱越來越大，在某一瞬間達到了定點。

  盡管有靈力護身，但楊昭還是覺得自己似乎要被它給吸走。

  那一刹那，楊昭想起坐在靈馬上踏雲而行的景象，壯麗的山河風光在她腦子裏旋轉起來，像眼前的漩渦一樣令人炫目。

  她著實體會到自己的渺小，在這水天之間。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宇宙之下，何物不為螻蟻？

  所以還是蘇子那句話，“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

  待到楊昭從感悟中脫身時，慕容涯已經帶著她走在海麵上。

  “這裏靈力稀薄，應該是修仙界與凡人界的交界處。”慕容涯望著剛才兩人站立過的黑褐色海峽，不知在想些什麽。

  楊昭也抬頭望去，高低不平的黑褐色崖壁圈起了長長的海峽，懸崖上麵最為顯眼的是一塊三角狀的突出的岩石，岩下有一個不甚顯眼的小洞口。

  簡直像《奧德賽》一樣，楊昭望著那個洞口出神。總覺得似乎下一秒，那個洞裏就會探出六個頭的斯庫拉。

  但這裏不是希臘神話，不會有什麽斯庫拉。海船倒是有一艘……

  楊昭突然反應過來，望著遠處駛來的海船，驚奇地拉了拉慕容涯的衣袖。

  “那是凡人的海船吧！”現在她的靈源比從前強大許多，完全能夠辨別修士和凡人。

  這海船的表麵沒有一絲靈光，顯然是普通船隻。那他們……

  楊昭回頭看看漩渦，它雖然縮小了很多，卻仍不是普通海船所能對抗的。

  “是的。”慕容涯一見楊昭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揮了揮手將海船固定在那片水域上。

  船上的人早就注意到遠處的大漩渦，隻是沒有辦法抵擋強勁的渦流，拋不下錨去。正滿心絕望時，卻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擋在了船身前方，任憑周圍的水流如何迅猛，船隻卻是穩穩當當地停在海麵。

  船員大喜，有的當即跪地感激上蒼，還有些反應快的當即將船駛向岸邊的礁石旁，拋錨將船身固定住。

  見此，慕容涯點點頭：“不錯，還懂得自救。”

  楊昭卻是心中一動，陷入了某種奇異的狀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