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天和晚上，楊昭都帶著頭發和襪子一起過，等第二天早晨起來揉著頭發醒過來的時候，祈玉數量變成了三十六。

  楊昭按這個速度計算了一下，在光球飽滿的前提下，一個部件一小時能轉化出一個祈玉來——小學數學題難度。

  山實衣隻需要二十個祈玉就可以兌換，另外十個祁玉被她兌換了山實璫，剩下六個祈玉沒有動。

  小昭兒原本的頭發有披肩長，平時也沒有很好地打理過，總是鬆鬆散散地披著，楊昭用手指梳了梳，小心地蓋過山實璫。

  幸好小昭兒的頭發比較茂密，能蓋住半個臉，不像她似的，鬢角都快禿了。

  做好這些準備，楊昭收拾起自己昨天穿好的竹簡，給自己打了口氣後，破釜沉舟地推開門，朝食堂走去。

  李成坼雖然也沒有靈根，但法體卻是罕見的九聖之體，非常適合走體修的路線。而且他是小昭兒大舅的老來子，全家上下都寵著的金疙瘩，打壞了他，楊昭真是不敢想象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麽過。

  但是情況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上課的時候李成坼一直捂著嘴咳嗽，顯然是昨天掉進水裏感冒了。可他除了間或投來一個怨毒的目光外啥都沒幹，這讓楊昭有點好奇了。

  首先，這貨絕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小昭兒才把事瞞下來的——那種侮辱和謾罵早就超過開玩笑的程度了。

  那麽他把事情壓下來的原因可能有兩個。

  一是他不敢說。李家是個力量至上的家族，昨天自己的表現很可能被這群不知道金手指存在的人誤認為是某種天賦，如果真被暴露出來，李家一定會控製住她進行研究。如果最後研究不出什麽來，她有可能會被換個待遇——至於是更好還是更壞那就不一定了。

  二是他說了，沒用。李家同樣是個利益至上的家族，小昭兒的母親是整個家族上一代相貌、資質最好的姑娘，卻被毫不猶豫送到臨陽做別人家的小妾，隻因為她爹當年隨口一句誇讚。隔壁城的慕容家地位當然比不上楊家，卻也是個值得結交的夥伴，她是人家家裏的長老親自定下的，雖然地位下賤但也會被好好保護住……

  不過再怎麽著她也隻是個爐鼎備用而已，應該值不了什麽錢，就算跑了也不會有什麽的。

  楊昭一邊勸慰自己，一邊繼續聽課。

  在這裏待得越久，逃跑的難度就越大。楊昭必須現在就開始做準備了，至多一個月後，她就要離開這裏！

  這不是一件容易事，她得不動聲色地搜集許多信息才行。楊昭瞥了一眼直勾勾盯著她的李成坼，悄悄低下了頭。

  李家的講文堂後有個小型的藏書閣——相信她，這個小型絕不是無意義的形容詞。這閣子三丈見方，裏麵零零散散壘了幾個書架，排了幾本沒人看的書——主要講山川地理和簡明曆史的，算得上是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可是楊昭沒有常識啊，小昭兒知不知道她不知道，反正她完全不知道。

  那些書裏肯定有她需要的東西，楊昭簡直迫不及待想進去看看了，隻是現在李成坼盯得她太緊，因而不能貿然行動，萬一露出了什麽蛛絲馬跡……她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山實衣。

  吃完午飯，楊昭回到屋裏，換上了這件怎麽也不符合她審美的衣服。

  山實衣是黃白色的，袖子是半袖，褲子也是五分褲，把小昭兒那細骨伶仃的胳膊和腿都露在了外麵。上衣和褲子沒有連在一起，露出了中間的一段腰——基本沒肉，全是肋骨。楊昭扯了扯褲子上的蝴蝶結，心想也許是小昭兒隻有十歲的原因吧，這衣服穿在身上竟然沒有很大的違和感。

  她又揪了揪短袖上的花邊，實體化之後也還看得過眼。

  楊昭把注意力拉了回來，進丹田裏感受了一下衣服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