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騙不過你，那我就隻有承認了，是我做的，又怎麽樣呢？不就是一幅畫，毀了也就毀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無所畏懼的拍了拍身上的髒東西，冷凝的目光掃過周圍看熱鬧的人，視線落到傅寧兒的身上，她距離我最近，剛才在我的哀求中能夠出腳絆倒我的，她嫌疑最大。

  我勾起唇，笑容光芒四射，冰冷無情，我的笑話，是那麽好看的。

  陷害我的人必然在其中，陷害了我，還想著要脫身，真的以為我好欺負不成？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怎麽會知道這東西對你最重要？若是沒有人幫我，你以為我能成功？蘇牧然，收起你的怒火，若是我心情不好，就不告訴你到底誰才是我的同夥。”

  我摸著迅速腫脹起來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那麽的清晰，碰上一碰就倒吸一口冷氣，蘇牧然這一巴掌，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分明該承受怒火的人是我，可此時我卻把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蘇牧然麵無表情，但卻沒有再進一步。

  我不在乎的癟嘴，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掃過，看見他們聽見蘇牧然的話後，鬆一口氣的樣子，我就覺得好笑，“相不相信有什麽關係，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不是嗎？”

  我要的，隻需要一個懷疑的種子就夠了。

  挑撥？就憑蘇牧然對蘇家這群親戚的天然的厭惡，還需要我的挑撥嗎？不需要的，隻要有一個借口，就足夠蘇牧然收拾他們了。

  這個道理，偏偏有人看不清，想要借蘇牧然的手來看我的笑話。

  “讓我想想，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多了，回家之後見過誰呢？昨晚他們說了什麽都記不清楚了，不過，我到是記得，都有誰，你說是吧，堂嫂。”

  當我說起堂嫂兩個字的時候，傅寧兒的臉色頓時大變，隨即十分惱怒，瞪大眼，“楚汀，你別隨便侮辱人，你想要拉人下水也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我有什麽理由挑撥你？反倒是你，你以為隨便說我的名字，牧然就會相信你了嗎？”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我對傅寧兒跳腳的反駁毫不在意，笑嘻嘻的走到傅寧兒跟前，“雖然你也是我的堂嫂，不過，我又沒有點名道姓，這樣跳出來是不是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等傅寧兒反駁，我越過她，走到另外一名蘇家遠方親戚身邊，“你說呢？這位嫂子，昨晚偷偷給我開門的人不是你嗎？”

  被我指著的女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蘇家晚歸的人是有門禁的，可是昨晚，我淩晨一兩點才回到家，進大門別說傭人，就連保安都沒看見一個。昨天喝了酒，有出了那麽事兒，我來不及細想，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

  我不知道參與這次算計的到底有多少人，或者蘇家所有人都參與了。

  既然敢算計我，那麽大家都別想好過。

  我又連續點了十幾個人的名字，都是剛才落井下石最厲害的那些人，以為我好欺負？我要讓他們全都知道，欺負我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傅寧兒見我轉移了注意力，但是她的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相反，非常的陰沉。“賤人，小賤人，竟然給我耍花腔！”

  我回頭對傅寧兒笑，蘇少陵抓住了傅寧兒的手，“行了，你還嫌現在不夠亂是嗎？這件事情說不定是有人陷害楚汀也不一定，暫時不要下結論。”

  蘇少陵這話聽起來，又開始站在我這一邊，“牧然，我看還是先好好查一查……”

  “是該好好查一查，哦，我想起來了，在我去酒窖喝酒的時候畫還好好的，最後一個和我說話的人是傅寧兒，堂哥，最應該查一查的人好像是堂嫂呢。”

  現在，我誰也不能相信，就算蘇少陵幫我說了話，可昨晚傅寧兒想要激怒我是真的，但誰知我並未受到她的挑撥，如果她弄壞了畫，陷害我也很有可能。

  我倒要看看，蘇少陵和傅寧兒的感情，到底是不是他說的那樣真摯和濃烈。

  蘇牧然沉默良久，在他的時候，花園裏徹底安靜下來，所有人惴惴不安的看著他。

  “滾出去！”

  冰冷無情的聲音，在薄霧籠罩天空的早晨，格外的陰冷，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愣在原地，愣了兩秒鍾之後，才發現蘇牧然這是在對我說話。

  “你以為我喜歡待在這裏？”

  我反問，當著蘇家所有人的麵，成為蘇牧然夫人的第一天，我就被蘇牧然趕出去，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傳出去，多少人看我的笑話。

  想要我來就說一聲，想讓我走也說一聲，揮之即來呼之則去，把我當垃圾不成？

  我怒火疼熊熊燃燒的雙眸看向蘇牧然，傷痕累累的心在聽到他話的一瞬間，不自覺的緊縮，疼痛，碎裂。

  我忽略掉心中那巨大的悲哀，“要我走也可以。”

  我推開圍著我的蘇家人，他們在經過驚恐，擔憂的情緒之後，見到了蘇牧然的態度，有陡然的放鬆了下來。

  所有人都像是看小醜一樣的看著我，大概都以為，我徹底的輸了。

  輸，我楚汀的人生從來都輸家，但我不認輸，我相信我會贏。

  我走到客廳，客廳裏，那副被裝裱得格外精美的畫四分五裂，卻又被小心翼翼的撿起來，放在沙發上，不用猜想，我也知道，這個撿起來的人是誰。

  我衝到沙發前，當著蘇牧然的麵，把那幅畫的廢紙抱在手裏，拿出了打火機，火苗微弱的光芒在我手上如同精靈在跳躍。

  “昨晚喝多了，我毀滅得還不夠徹底。”蘇牧然比我後進來，他在看見我跑向畫之後，臉色大變，想要衝上來阻止我，已經來不及了，我把那副他珍視的畫抱在了手裏。

  他看見我對著他露出風情萬種的笑容。

  他的眼睛瞬間瞪大，心一寸寸龜裂。

  我笑著，哈哈大笑，聲音越來越大，在空曠的客廳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