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毀了他的畫
作者:夢枕      更新:2020-10-27 14:31      字數:2013
  雖然不能攔著,但他至少也該通知我一聲,我雖然沒有埋怨,心底卻還是有些膈應,本想全盤拖出,話到嗓子眼又改了口。

  “你沒事就好,給我十分鍾,我馬上就到,無論怎麽說是我帶你出來,我肯定要完完整整的把你帶回去。”

  蘇少陵出門的動作一頓,溫柔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但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和煦和溫柔,聽不出任何的異常。

  我拒絕了幾次,但礙於蘇少陵太堅持,沒有辦法,隻能在路邊找了小店隨便逛了逛。

  果然過了十分鍾的樣子,蘇少陵就到了,他看見我換了一身衣服,目光閃了閃,我尷尬的笑了笑,“剛才喝多了,吐了一聲,現在我好想回家洗一個熱水澡,不然隻是聞聞這味道,我都覺得自己要餿了。”

  “那好,我送你回家。”

  對於我拙劣的謊言,蘇少陵什麽也沒問。

  他的車停在路邊,低調的輝騰,車上有一股梔子花的香水味,“你買香水了?堂嫂喜歡這個味道?”

  大概是我喝了酒的緣故,對香味特別的敏感,來的時候我坐車時並問道什麽為味道,所以才有此一問,但是傅寧兒這個女人,從來都是喜歡非常大牌的精心調製的混合香水。

  這種單一味道的味道,我從未在傅寧兒身上聞到過。

  “不是香水,是梔子花,在路邊看到花店有人在賣,就隨便買了一些,寧兒喜歡。”

  蘇少陵提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眼睛裏仿佛發著光,那種不用語言表達,就能輕易看透的愛,看得我微微詫異,又十分的羨慕。

  “如果你喜歡,那就送給你。”

  在我要拒絕的時候,蘇少陵笑了笑,“剛才我買的時候發現那裏還有許多,等會兒我們去那家花店,再給寧兒買一份。”

  這份好意,我無法拒絕。

  蘇少陵在下一個紅綠燈的時候,轉了個玩兒,車大概開了二十多分鍾,在一家花店前麵停下。他下車去買花,我坐在副駕駛,透過車窗他溫柔的笑著,和花店的店員不知在說什麽。

  這樣一個溫柔的人,無論到哪裏,都很受歡迎。

  花店的對麵,是一家五星級酒店,這裏靠近大學城,來來往往的人大學生居多,不過這種的高檔的酒店,並不是一般學生就能消費,比起路邊的人,酒店的門口就要冷清許多。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酒店門口停下,一男一女從車上走下來,進了酒店。

  黑色的邁巴赫,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不清車牌,但那一男一女熟悉的背影,我卻無論如何無法忘記股i——和我在酒吧分別的張子琪,以及蘇牧然。

  鬼使神差,我下車,跟了上去,一直跟到酒店的總統套房門前。

  “要進去嗎?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牧然這麽做太過分了,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他已經放下,畢竟有了你這麽好的女人,誰知道他還是和這個女人糾纏不輕……”

  我不知道蘇少陵是什麽時候跟上我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酒店的總統套房門上。

  這算是捉奸在床嗎?

  新婚之夜,我在別的女人看得見了自己的新郎?

  就算這段婚姻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易,蘇牧然對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什麽也沒做,僅僅是一瞬間,我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嗓子。

  “她是……唯一一個跟在牧然身邊數十年的女子……”

  原來是那一顆朱砂痣!

  我不想再聽下去,我暗中告誡自己,蘇牧然的事和我沒關係,他有女人的事,不是早就心中有預感了嗎?

  “我想要回家……”

  “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來敲門……”

  “我想要回家……”

  我隻有這一句話,哀求的看向蘇少陵。

  “回哪裏呢?”

  蘇少陵隻用了五個字,就殘忍的戳破了真相。

  我哪裏還有家呢?和胡青的家,早在女兒沒了,婚姻破碎時徹底垮了,現在父母也被柳蘭的花言巧語說欺騙,想來想去,我能回去的地方,也隻有蘇家的老宅而已。

  而哪裏,不是我的家,是蘇牧然。

  我沒有家。

  我拒絕了蘇少陵繼續相送的好意,就在這家五星級酒店定了一間房,坐在床上,十分的疲憊,卻無法入眠。

  不知不覺,手中拿著的手機撥打出去,號碼正是蘇牧然。

  “我在外麵遇到大學同學,她們聽說我結婚,非要慶祝,晚上我就不會酒店了。”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淩晨一點。

  這樣的鬼話連鬼都不會相信,但是蘇牧然信了。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之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現在在哪兒?家裏人沒有問什麽嗎?需不需要我配合?”我試探的問,裝作毫不在意的語調,手捏成拳頭,無比的緊張。

  “海外H&G公司的總裁親自過來,正在公司加班。”

  “好,那你忙!”

  我掛了電話,看了看頭頂,恰好,我頭頂的那一層樓就是蘇牧然的總統套房,嘴角勾起譏諷的笑容,手直接抓破了手掌的皮膚,也毫不知情。

  我實在忍受不了,閉著眼睛胸脯劇烈的起伏,從房間裏摔門出去,在酒店租了一輛車,開車款奔,直奔蘇家老宅。

  老宅子裏,客廳走廊上一副巨大的油畫安靜的掛著,畫麵裏有一個女人的背影,我腦海裏全是蘇牧然站在這副畫下麵,傷心複雜,又落魄的樣子。

  契合的客廳裏,畫中女人的背影與今天看到的女人重合。

  這幅畫高高在上,仿佛在譏諷我,譏諷我愛上不該愛的人,那個男人永遠不會愛我!

  毀了它,毀了它,腦子裏有個聲音仿佛在告訴我。

  我用生平最大的毅力控製自己,腦海裏理智還在,在酒店的門前,我都沒有衝進去,冷靜,一定要冷靜……

  “哎呦,我說是誰回來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原來是你啊。恭喜你進入婚姻的牢籠,恭喜你嫁個一個一輩子也抓不住的男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