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對你多好，警察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你為了掩飾罪行，殺人滅口，你說會不會讓你監獄終身遊再多判幾年？”

  我輕輕的勾起嘴角，那無所畏懼的笑容仿佛是從地獄來的魔鬼，我不殺人，不作孽，我隻要傷害我女兒的人也嚐嚐我們的痛苦。

  “啊，瘋子……你是個瘋子！”

  胡青捂著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從他眼睛裏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和害怕，現在知道害怕了，殺害我女兒時候怎麽不知道呢？

  不夠，這遠遠不夠！

  那些無數個撕心裂肺的夜晚，痛不欲生的時刻，他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現在哪裏夠。

  這，隻是利息。

  “楚汀，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麽？”柳蘭瘋狂的朝我撲上來，她想要動手打我，卻被神出鬼沒的蘇牧然擋住。

  在見到胡青如個慫包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後，柳蘭來不及找我算賬，緊緊的抱著她的寶貝兒子。

  “你這個狐狸精，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孤零零的抱著自己的雙臂，任由柳蘭說話，然後自己無聲的哭泣。

  蘇牧然站在我的身邊，他在我說“不要……”的時候，是真的以為胡青對我做了什麽，眼睛裏充斥的狠毒和瘋狂幾乎要毀滅世界。

  與我不了解他不同，我那淺薄的心思，在他那裏幾乎一眼就能被看穿。

  他看出了我的算計，他不再說話。

  甚至胡青出手，也沒有再幫我。

  “盛世集團百分之五的股票。”

  我差點兒因這話演不下去，百分之五，如果我真的被胡青用強，蘇牧然是不是也能如此冷靜的和柳蘭做交易？

  還是我應該慶幸，我楚汀，還能值百分之五？

  哈哈……

  我不知現在該笑，還是該哭，冷眼看著她們，資本家為了利益，用盡手段在博弈。

  柳蘭還在猶豫，開口和蘇牧然講價，“這個賤人不配，百分之二！”

  “柳總你可隻有這一個兒子，隻要他進去了，我就能讓他下輩子都出不來，不信，我們可以試試。”

  這個場景，為何如此的搞笑。

  我笑不出來，柳蘭答應了蘇牧然的要求，蘇牧然拉著我上了他的車，在警察來臨之前，從另一個出口走了。

  柳蘭看見我們走了，拉著胡青上車，也不管孟嬌，緊跟著我們的車離開。

  車開出盛世的地下車庫。

  我從後視鏡裏看見跟著我們的柳蘭在十字路口拐彎，走了一個和我們截然相反的方向。蘇牧然開車，車裏隻有我們兩人，安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

  “宋飛查到黑客的消息，無論是蘇秉坤還是蘇少陵，目前都不知道，你不要漏了馬腳。”

  我和蘇牧然同時出聲，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我就沒有再說話。

  我想說的時候，車忽然在路口停下。

  “這裏……”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後麵就是商場，千達商場，“你要買東西嗎？”我甚至獻殷勤的想，要不要主動幫忙。

  “下車。”

  蘇牧然見我沒動，似乎也沒領會他的意思，他下了車，打開車門副駕駛的車門，“下來，你既然那麽能幹，不認識的陌生人都能算計幫你，我的車坐不起你這樣的大人物。”

  說來說去，還不是在諷刺我。虧我想著，該如何報答他，因為做錯事，對他歉疚非常，心底深處已經偷偷開始原諒他，原諒他用我的名譽去換盛世百分之五的利益。

  我眼睛忍不住的酸澀，我大笑，讓眼睛裏的淚水倒流回去。

  下車，關門。

  踩著妖嬈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蘇牧然的跟前，我抓住他身前白襯衣上的領帶，曖昧的拉著他靠近我，當我們兩人鼻尖的距離字差一張紙時，我的唇幾乎挨到他的臉。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說這句話，就你不行，因為……你不配！”

  我挑眉，對著這張精致臉上露出諷刺吐一口口水。“蘇牧然，用女人換利益是不是你的專長，百分之五？嗬嗬，有一天我被他們弄死了，你準備換多少，百分之十，還是二十？”

  我的嗓子在怒吼，我的心卻在滴血。

  我感受到痛苦，怎麽能隻有我一個人感受到，蘇牧然，憑什麽，你憑什麽對我這麽絕情，你所依仗的難道不會我的愛？

  這質問太卑微，我已經低到塵埃裏，我已經一無所有，所以，我不能問出口。

  我把難以言說的痛苦，和無法說出口的愛，全部化成惡毒的言語，“你偌大的蘇氏帝國，是用多少女人的血淚換回來的？你又利用了多少人，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仇，我為了我最愛的女兒，而你，你敢嗎？”

  “不，你不敢，因為你為的隻是肮髒的利益。你是吸血的資本家，你的錢沾忙了女人的血淚。”

  蘇牧然放在車頂的手緊握成拳頭，手上的皮膚因用盡全力，可以看見冒起的青筋。

  對我的控訴，他不言不語，嘴唇緊抿，深邃的雙眸染上瘋狂。

  另一隻有力的雙手，忽然抓住我的下巴，威脅的語調冷得人瑟瑟發抖，“如果不想被我榨幹最後一滴血，就保住你的小命，因為我絕對不會憐惜，我會用你的命去換盛世集團掌控權。”

  “你的命不值這麽多錢，但是你也說了，我心狠，手辣，我一定會用盡所有手段，讓你值錢！”

  我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過神，腦海裏全是他威脅我猙獰的模樣，這個男人是魔鬼，他沒有心，沒有情。

  在他轉身的時候，那高大的模樣，背影孤傲中似乎散發著濃濃的頹廢和失意。

  這模樣，我仿佛在什麽地方見過。

  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於他而言，我不過是個工具，甚至連玩具都算不算。

  我有什麽立場去關心他是否孤寂？

  車開走了，路上連影子也看不見，我孤零零的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抱著手臂，破爛的衣裳和青紫傷痕讓我看上去格外的可憐。

  當有人把十塊的紙幣扔到我腳邊的時候，我把錢撿起來，還回去，我知道，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