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想，蘇牧然斷斷續續幫了我這麽多，我還有什麽資格去打擾？而且這兩次我的做事方式他不認同，說的不好聽一點便是拿著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你沒得選！”柳蘭把我處在的尷尬窘態戳穿，確實成王敗寇，我此刻隻能認栽。

  離開盛世大樓的時候，還被柳蘭數落了一番，這些罵名我會牢記，並暗中發誓會十倍百倍的還給她。

  回到蘇氏，我整個人心不在焉。

  “咖啡灑了。”蘇少陵的聲音還是那麽有辨識度，我回過頭去望了他一眼，陽光的笑沁人心田。

  “不好意思。”我的目光閃躲，就怕蘇少陵看出我的不安和煩躁。

  “怎麽？有困難？”蘇少陵神機妙算，還是看出來。我確實是個不善偽裝的人，對沒有戒心的人，習慣喜怒形於臉上。

  “沒事。”我這時候也隻能是死鴨子嘴硬，實則心裏慌得很。

  蘇少陵並沒有那麽好糊弄，拿出咖啡杯給自己充了杯咖啡然後嘴裏不停的勸慰我。

  “楚汀，你有什麽事大可告訴我，我和蘇牧然不同，沒冷血到對一個女人冷言冷語。還有作為蘇氏的總經理，能做的事肯定比你一個駐場員要多吧。”蘇少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或許內心的無助要遠高於理智吧，我選擇相信蘇少陵。

  我開始毫無保留的把柳蘭對我的要挾告知蘇少淩，在我看來他和蘇牧然在蘇氏的地位不相伯仲，也許……他出麵真的可以幫到我。

  蘇少陵聽完我轉述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更像是早已知曉柳蘭的手段。

  我想是我多心了，像蘇少陵能升到這個位置，一定對很多事都能處之泰然。

  “楚汀，你相信堂哥嗎？”蘇少陵等我說完便看著我，他的眼神很真摯，是那種透徹中帶著堅定的。

  我忽而有這麽一陣覺得這個男人是那麽值得去托付。我頷首想了一陣，再看蘇少淩時，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柳蘭要什麽，你就給她。”蘇少陵嘴裏說出不可思議的話，這決定無疑是把我往火坑上推。

  “堂哥，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柳蘭若真拿到和李氏的合作案，一定會讓蘇氏吃不了兜著走。這可是接近一個億的利潤啊！”我和蘇少陵解釋事情的嚴重性，雖然他也不可能全然無知。

  蘇少陵反笑，對我幼稚的想法提出異議。

  “我當然不會蠢到讓你拿真的方案去交換，我的意思是你配合我演戲。我把擬定好的假的合作方案和你一同交給柳蘭，她不信你，但於我一定是深信不疑。’

  蘇少陵說吐出他的真實想法，雖然不是上策，但總比我無計可施要來得強。

  “堂哥……柳蘭也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主，到時候她問起合同細節，我根本答不上來。”這單生意雖然經我手拿下，但後續的執行都由蘇牧然承包，我並沒任何自信可以騙過柳蘭。

  “那你這是在小看我。”蘇少陵胸有成竹的說，那份堅定絲毫不輸蘇牧然帶給我的安全感。

  也因為是我像蘇少陵伸出援救之手，我能做的也隻有相信他。

  我麵對著蘇牧然的時候挺心虛的，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神一看向我，我就好像赤裸著身體，任憑他窺視。

  “楚汀，最近李氏的項目為什麽經由你過問項目小組？”一大清早蘇牧然就過來對我興師問罪。

  我強壯鎮定，並沒有告知蘇牧然原因是為了去見柳蘭的時候，不至於張口就錯漏百出。

  “沒什麽……我拿下的項目總有過問的權利吧。”我抬高幾個分貝回答蘇牧然，他的手從半空變成握拳，我意識到自己踩中了他的雷區。

  “管好你的盛世，該閉嘴的別多問。”蘇牧然還是把他的冷傲貫徹到底。我對著他背影白了一眼。

  “真是快朽木。”我心裏這般想到。

  轉眼到了柳蘭給出的三天期限，我也算是在蘇牧然的眼皮底下撒了一個驚天大謊。

  我灰溜溜出了蘇氏的大門等著蘇少淩的時候，就接到了他的來電。

  “楚汀……你先去盛世，柳蘭要的假方案我已經草擬好了，秘書現在給你。你先拖延時間，我馬上趕到。”蘇少陵在電話那頭語氣很急促，我推測他可能有分不開身的事，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踏入盛世大門我莫名就緊張，讓我單槍匹馬和柳蘭鬥心計，總覺得自己嫩了點。

  可有句話說得好，等你對某件事渴望到一定程度，明知頭破血流，也會義無反顧。

  我自我安慰不讓自己太緊張，站在柳蘭麵前的時候，心還是跳的厲害。

  “把視頻給我。”我用氣場壓倒柳青，隻此一句話，她的臉就沉了。

  “我要的東西！”柳蘭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手上的文件，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等待蘇少淩的到來。

  我們兩僵持沒多久，柳蘭臉色就暗了。

  “看來你還敢不清楚，是你跪著舔我！”柳蘭囂張得樣子讓我牙齒摩挲，若這個視頻不會對蘇牧然造成影響，我都想和她同歸於盡了。

  我隨手一扔，文件便以拋物線形式落到柳蘭的桌子上，她像一隻饑渴的惡狼，把U盤扔給我後迅速翻閱著我丟她的文件。

  蘇少陵仍然沒有出現，絕望的感覺在我心裏蔓延，我看著柳蘭越發得意的笑臉，心裏就越沒底。

  “蘇氏做的挺絕，為了搶客破壞剛回。你們既然把利潤大部分讓給李氏，你說我要告訴同行，蘇氏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柳蘭一字一頓的說的。

  我的眼珠都快驚訝得掉下來了，柳蘭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實的文件裏的內容，蘇少淩發型草擬一份假的，都是謊言。

  我伸手要去搶，要是文件的內容作實，我就不是單純的和柳蘭談條件了，而是在協助她犯罪啊！

  我的手不停的哆嗦，等把手機掏出來撥給蘇少陵之後，門外衝進來一大波警察。

  帶頭人的不是別人，正是蘇牧然！他的麵色蒼白，看到我的時候，還一把拉到身後去。

  “你怎麽來了？蘇少陵呢……”我連問蘇牧然的嗓音都刻意壓低。

  蘇牧然壓根沒正眼看我，留給我的眼神裏除了空洞，還有滿滿的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