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獻祭小說、電視劇甚至電影，也不過是瞎想而已。

  幻想作品畢竟不是史實。

  關於史實，林衝也有不少備選。

  是‘富甲世界、經濟總量占世界一半GDP’的宋？

  還是‘將版圖擴張至紅海’的元？

  亦或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明？

  再有‘閉關鎖國，你能想像華盛頓和乾隆死於同一年’的清？

  當然……全都不是。

  如果選，林衝肯定會選擇那個成立不到三十年，就完成了驅逐外敵、製止分裂的曠世宏業；之後六十年，將國家從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農業社會，一路帶入世界上唯一一個全品類工業社會的偉大曆史。

  筆載丹青。

  林衝花費了一周時間。

  將這部偉大曆史，在天地靈機中獻祭給身外天機。

  每一個字都要林衝一筆一筆寫下。

  林衝恍惚間化身為青燈燭下的史官，寫到最後，每一個字都在耀耀生輝，落於筆上，立刻化為瑩光脫紙而起，直飛天外。

  在九天之外，隱有一卷自虛空中垂下的竹簡，林衝寫下的字，每一筆都落在竹簡之上。

  待到林衝寫下最後一句：

  ‘出乎史、入乎道，曆史是最好的教科書’時。

  隻覺筆上之靈機已然滿溢，而這一筆落下，登時這串字脫紙而出，直飛九宵天外。

  再下一秒，無數墨色字跡樣的靈光自天而降，直入到林衝身上。

  身外天機的傳承！

  到手了！

  林衝仔細體味這傳承，感覺仿佛身在宇宙星空之中，到處都是燦爛星辰，而每一顆星辰，都是一種人生，有帝王將相、有販夫走卒、有書生仙客、亦有婦嬬老幼……

  忽然，林衝覺得有點不對勁。

  因為那所有人生、所有的星辰，都在看向他。

  身外天機宇宙中，一雙毫無感情的巨大雙眸，在虛空中浮現，看向林衝，看向林衝所獲得的傳承，所向林衝所在之地、看向昆侖山巔……

  林衝猛得驚醒，駭然一身冷汗，他意識到一件事：

  那是……五福！

  那是身外仙宗千年以降的唯一傳人，五福！

  五福竟然沒有奉詔去天庭，仍然留在凡間！

  五福在利用身外天機的傳承，反向追蹤林衝所在之地。

  想到這一點，林站急忙退回到異界牆內。

  天機斷絕，天外那卷竹簡緩緩消去。

  眼瞧著異界牆外墨字靈機有點留戀不舍的散去，林衝覺得身外天機很喜歡他，又或者是很喜歡他獻祭的這段偉大曆史吧？

  而五福也真是可怕。

  竟然擁有那麽多的人生。

  那麽多的化身。

  剛才林衝粗略一看，何止千以萬計？

  身外天機的資源，恐怕都被他占盡了吧。

  一旦有新的傳承加入，就會立刻查覺。

  估計五福也會好奇，哪來的傳承者？他已經獨占身外仙宗幾千年了，這傳承者從哪冒出來的？

  林衝擦擦汗，嘿然一笑，還好有異界牆保護，不然肯定會被追蹤到。

  另外，林衝也不是空手而歸。

  他拿到了三千念頭化身法的修煉要訣。

  係統給的，是全部修煉法，但是未經係統認證的話，缺少冥冥中一點天機，是無法竟全功的。

  這點天機就是將自身過往轉換為‘念頭’的法門，或者說是許可。

  他可以修煉出‘念頭’了。

  那甚至不需要天地靈機，隻需要冥冥之中的天機認可就行。

  三千念頭化身法，身外身部分，是必須天地靈機才可以修煉的，但身內神部分，則無須靈機。

  那是純粹的‘念頭’。

  “這修煉方法，還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啊。”林衝嘀咕了一句。

  然後招呼蘑菇人，“過來。”

  正在光著屁股刷碗的蘑菇人，立刻乖乖走了過來。

  “坐在我對麵。”林衝對蘑菇人說。

  蘑菇人坐在那。

  看起來就好像是個白板樣的林衝。

  林衝剛開始時看著覺得很別扭，過了幾天就習慣了。

  當然，啥也不穿，也不穿圍裙的時候，著實有點怪，也有點失禮。

  所以還是要穿圍裙的。

  蘑菇人和林衝相對而坐。

  林衝念念有詞的開始往蘑菇人傳遞‘念頭’。

  那感覺就像是彈玻璃珠，進了洞。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

  林衝問蘑菇人：“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人是誰？”

  “隔壁村王二丫，因為她總給你糖吃。”蘑菇人回答。

  “行了。”林衝揮揮手，“繼續刷碗去吧。”

  “好的。”蘑菇人繼續幹活去了。

  傳遞記憶、情緒、感知、判斷等等，最終把自己的全部記憶，化給另外一個人，然後這個人，再以此為基礎，變成一個活人，去獲得新的人生。

  這個時間會很長，有時候身外仙人會用數年做一個分身。

  這也是個熟練工種，林衝剛才用了一個小時，隻傳送過去一件事。

  以後更加熟練，時長會縮短的。

  無論怎樣，林衝倒是覺得這門功法如他所想，十分神奇。

  在科學領域，或許能有更強大的生命力。

  但林衝暫時無法分析其原理，甚至連門徑都找不到。

  妖丹還能用黑蘑菇粉顯形靈機。

  但‘念頭’的傳遞，好像經過冥冥中天機的中轉，而進入蘑菇人的腦子裏一樣。

  林衝用黑蘑菇粉撒自己，沒看到任何靈機流轉。

  在室內，異界牆隔絕，也不可能有任何靈機。

  那麽，所謂天機，是能夠無視異界牆阻絕、通用於兩界的法則麽？

  從這天起，修煉三千念頭分身法，也被林衝放在了日程中。

  目前他有三個日常任務，一是製成九九九層妖丹，二是修煉三千念頭分身法，三是有空的時候，看看小虎那個熊孩子在搞什麽。

  每天例行對小虎的關注時間。

  林衝才剛接入妖丹、虛空和水鏡，麵前展開的陽鏡中，就看到一扇破敗的洞府大門。

  隻見小虎手持火光繚繞、仙氣縱橫的大寶劍，口中喝著：“妖怪，滾出來！”

  對麵洞府之中，慢慢走出身上帶傷、表情極為難看的大鵬王。

  他在萬妖大會上所受之傷，一直未好，不然豈容的這個修仙小輩在此叫囂！還幾乎將他虎駝山上下大小妖怪屠戮一空！簡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