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九霄是個長臉鷹鼻，麵像陰鷲的四十歲左右中年人，身高超過兩米，瘦高瘦高的，當然，渾身上下赤裸裸的，林衝扔了一件睡袍給他。

  “謝謝上仙。”鷹九霄頗為感激得說，他臉色憔悴，像是生了十年癆病的病秧子，喘著氣都累，看來剛才一陣蛇咬加電擊，著實把他傷得不輕。

  “沒事，你這變化的能力，是跟著妖丹來的麽？”林衝看著眼前這中年人，覺得異常神奇，生出妖丹，妖怪就可以變成人形？不知道其中變化的機製是怎樣的呢？

  “答上仙的話，是的，凡是修煉有成，體內生出妖丹，就可以變化成人形。”鷹九霄恭敬回答。

  “一般修煉成精要多久？來，把這個戴上。不想死的話，就別打歪主意。”林衝把電擊槍改成了電擊脖套，就是把電擊槍前端的鐵片變成了脖套，扔給鷹九霄，讓他套在脖子上。

  “如果沒什麽特別的機緣，需要千年修煉……”鷹九霄接過電擊脖套，狹長的眼睛中露出一抹精光，暗中觀察四周。

  眼前這是……仙人？看上去普普通通，與凡人無異，難道是掌握了什麽法寶？

  “你修煉了多久？”林衝問他。

  “小妖修煉了八百餘年，得到大鵬王賜了一顆朱果，這才結出妖丹，小妖身上還有一顆朱果，如果上仙想要，就獻給上仙，隻求上仙一事……”

  鷹九霄一直低頭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並將手伸入衣服中。

  林衝一直探著身子出異界牆跟鷹九霄說話，聽鷹九霄聲音越發低沉，不禁湊過身去。

  又見鷹九霄把手伸進浴袍……哎？浴袍？那浴袍不是我的麽？他說有什麽朱果？可他剛才是光著身子的？怎麽可能藏有什麽朱果！

  林衝意識到這點，猛得將身子往後一撤。

  然後隻見眼前青光一閃！

  鷹九霄突然亮出一件青色錐形利刃，戳向了林衝胸口，速度極快，若不是林衝先一秒鍾想到事有不對，此刻恐怕已被戳中。

  而這一秒之差，就注定了鷹九霄隻能戳中世上無物可破的異界牆。

  無聲無息。

  青色風錐戳中異界牆，半點反應都沒有，異界牆無聲無息的消彌掉了鷹九霄的突襲。

  糟！

  鷹九霄當機立斷，轉身便跑。跑的時候浴袍飛揚，身姿矯健，很有幾分瀟灑和果斷，頗像《邪不壓正》中主角在房頂上光著飛奔的高光時刻。

  嗖！嗖！嗖！

  早就防著鷹九宵出妖娥子的林衝，已然啟動了電磁炮，三枚蘑菇燈射出異界牆，化成風火青玉之勢，刹那間就貫穿了鷹九宵的兩條腿。

  林衝是特意瞄準雙腿的，鷹九宵在他看來，可是寶貴的實驗材料，不能死。

  鷹九宵一聲慘呼，雙腿被擊中，但慣性還在，整個人一時刹不住車，往前飛撲而去。

  林衝瞧著他跌撲的方位，不由得張口高呼：”不要……”

  說話間，鷹九霄已然跌進了小紅蛇的禁忌區域，隻見紅芒一閃，鷹九霄再一聲慘嚎，撕裂青空，已然抽搐著倒地，倒在地上還不停抽搐，嘴角流出白沫。

  小紅蛇還死咬著鷹九霄的腿肚子不放。

  “行了行了，再咬就咬死了，哎，你鬆口啊……”林衝遠遠看著這一幕，不禁心急如焚，他知道此刻鷹九霄已然在生死邊緣。

  林衝勸慰幾句，小紅蛇卻還不鬆口，林衝仿佛看到了一具屍體，他急忙取了一顆金蘑菇，扔到小紅蛇周遭，小紅蛇嗅到金蘑菇的香氣，這才慢慢鬆口，叼著蘑菇回窩啃食去了。

  “九霄？九霄？你還活著麽？”林衝遠遠的呼叫鷹九霄。

  毫無反應。

  林衝拿著魚杆套著繩子，費了好大勁，才套上了鷹九霄的腿，慢慢把他拖回到異界牆前。

  再一看，隻見這家夥臉色泛青，瞳孔放大，呼吸一點皆無，眼見著是嗝屁了。

  “哎，你說你，活著不好麽？”林衝用力歎著氣，何必呢？何苦呢？

  看來妖怪變成人形後，隨著體積的變小，防禦力、生命力都明顯差了很多。

  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麽之前是巨鷹時，小紅蛇咬了好幾口，鷹九霄都還有一口氣，變成人形則是一口就死，人類，還真是脆弱。

  “跟你說了不咬，你還咬！”林衝向著小紅蛇發脾氣。

  多好的實驗材料，就這麽完蛋了。

  林衝隻把鷹九霄‘妖丹化風’的靈機反應鏈路拍下來了，‘化形成人’還沒來得記載呢！

  嘶

  小紅蛇衝著林衝得意的擺擺頭。

  它未必明白林衝在講什麽，但是能查覺到林衝的情緒，隻要林衝不開心，它就很開心。

  “野獸！”林衝向著小紅蛇呸了一口。

  再看看眼前這具屍體，林衝頗為後悔讓鷹九霄變成了人形，如果眼前是頭死鷹，林衝會毫無負擔的取其妖丹。現在麵前一具人屍，剖胸取丹這種事，未免有點超越了林衝的道德底線。

  “算了，反正之前的豬妖丹還沒完成，以後再說。”林衝在異界牆角落裏，暴風無法觸及之地，挖了個雪坑，把鷹九霄埋了進去。

  “安息吧。”林衝又插了一支羽毛在那裏。

  然後，林衝開始總結從鷹九霄處獲得的各種信息。

  首先是妖怪是個大種族，有九十九個凡間最高等級封號大聖，這些封號大聖，是不是就相當於人類中的仙人？然後這些封號大聖的失蹤，也導致了妖怪們空出了許多老大哥的位置。

  所以召開萬妖大會，重新劃分勢力範圍。

  而人間沒了仙人和封號大聖後，妖怪們的實力似乎比人類強，這就導致妖魔橫行，將人類做為圈養的食物，許家村的慘劇，恐怕會在大唐各處上演。

  這是目前大唐人妖對抗的形勢。

  而鷹九霄又講了小紅蛇的特異之處，一是身上有龍鱗，疑似龍族，二是它的毒叫什麽？倒馬樁？這名字聽起來好鄉土。

  結果一查才知道，此毒大有來曆。

  “還真是西遊記世界。”

  林衝查過後不禁低語。

  倒馬樁之毒出自《西遊記》中蠍子精一節，曾經毒得孫悟空、豬八戒滿地打滾，據說這竭子精曾經盤踞在佛祖燈中，連如來佛都曾經被它毒得疼痛難忍。

  此毒據說連觀音菩薩也承受不住，不敢出手治服，最後還是靠著昂日星官遠距離聲波武器——一聲雞鳴，把蠍子精給吼死了。

  要說整部《西遊記》中，天下之極毒，毒到佛祖菩薩都不敢承受的，便是此物了。

  “你和蠍子精是什麽關係？不對，你明明是條蛇，怎麽會和蠍子扯上關係？難道……”林衝盯著小紅蛇，意識到此事並非那麽簡單。“是你父母擁有跨躍物種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