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的猜測。

  讓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似乎林衝提醒了一個被他們遺忘的可能性。

  回過神來之後，似乎那邊有人在拍大腿“對啊！”

  “閻羅王死前說過，如果有正史本記，是可以把他重新喚回塵世的……那天地玄黃四國，自命蚩尤正統，也是為了得到蚩尤認可，把他喚回塵世……這裏不對。”

  說到這，產生了疑惑。

  “四宗背後的諸天，絕不會想要從根果中喚回蚩尤，那這四國，以正統之名，為了什麽呢？”

  對此，林衝有自己的看法，“目標可能有兩個，一是借正統之名，騙取蚩尤信任，確定根果歸屬；二是目標在蚩尤身上，要知道類似蚩尤這樣的遠古凶神，或許是極好的原材料，用以製作法寶什麽的。”

  “這麽說也有道理，但是……怎麽做呢？”提出新的疑惑，“怎樣才能與根果中的蚩尤鏈接呢？”

  就是怎樣才能召喚出蚩尤呢？

  “這個方法，就巧妙了。”林衝笑了。

  “之前攻略各界時，用的都是人族奪得一界氣運的辦法，以拿到根果，其實這是蠻力去做，與閻羅王聊過後，再在戰國界轉了一圈，和四位國王聊了下，我才知道，原來在根果舊神期，有更好的辦法……”

  方才。

  林衝與天地玄黃四個國王交流時，問他們在做什麽，或者說，自稱為蚩尤後裔的你們，幹了什麽能得蚩尤認可的事呢？

  四位國王說了一堆，總結起來，不過兩樣，一是打仗，二是祭祀。

  所以……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那邊聽了林衝的講述，聲音略有激動，念出了《左傳》中的一段話。

  這段話的意思就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事，就是戰爭與祭祀，這兩件事，要做得極為慎重，才是對神最大的恭敬。

  “對！”林衝說，“戰爭與祭祀。一是要有足夠的獻祭，這是戰爭的意義，就是要死足夠多的人。二是要有足夠莊重的祭祀，祭祀不是擺個神像、燒點香燭的意思，而是要修史……特別是麵對蚩尤這樣的凶惡古神。”

  四個國王說，他們的部下，在打著蚩尤旗號，攻城掠地之時，一旦得勝，國內的占卜術者，就會得到神啟。

  神靈與其接觸時，占卜術者就會通曉一些神靈的過往。

  在林衝看來，這就跟集卡片似的，誰集得最全最早，能夠寫出一部完整的《蚩尤史》，誰就是真正的此世蚩尤正宗，得到根果垂青，或者那時，這一國背後的仙宗，就可嚐到根果之味，把蚩尤煉成法寶之類的。

  “這就像是釣魚，把人族當做魚餌，釣得是根果中的神。”感慨。

  “他們要是釣魚，我們就是炸魚了。”林衝眼睛中有光，“我等下給你們發點照片，那是地國在宗廟中，為蚩尤畫的曆史，瞧著和地球上有關蚩尤的傳說差不多，如果真的差不多……”

  “那我們不必戎與祀，隻要翻翻曆史書，就能找到蚩尤的本記，那不就是相當於蚩尤的召喚咒文……天啊，閻羅王所謂的，以正史本記，召他出來，的確是字麵意思啊。”覺得這有點太刺激了。

  “召喚出舊神，會怎樣？”追問林衝。

  “不好說，得試。”林衝回答。

  “我們召集文史專家，快點研究蚩尤相關曆史。”做了決定。

  “可惜不能用天主視界觀看地球曆史……”林衝歎口氣，不然就簡單多了。

  “推動那個協議，也是有原因的。”說，他說的協議，是林衝當日簽署的一份協議，名字叫《地球文明曆史保密協議》。

  協議內容是，萬象天帝不得觀察、篡改地球文明史，除非地球文明危急存亡之時，並得到各成員國一致同意。

  各國擔憂得問題很簡單，哪個國家都有點秘聞，一旦全部都被林衝看盡了，那麽林衝就等於掌握了所有國家的命脈，雖然現在已經掌握了，但至少還有層遮羞布，不是麽？

  “我知道。”提起地球上的各國政治，林衝都會覺得有點頭疼，算了算了，不去想。

  回到剛才的話題，“如果我們剛才的推論沒差，可真就證明了一句話，知識就是力量。”

  “或者該這麽說，曆史就是力量。”林衝說。

  “諸天的新神們，一邊想要遮掩曆史，一邊又想要從曆史中獲得力量，也挺矛盾的。”說。

  “不，不矛盾，這是對立統一的過程。”林衝說，“神佛舊曆，是肥料，是養份，滋養了諸天新曆的誕生，每一個被消耗殆盡的舊神，都會成就新的天主、新的道統和新的傳承。”

  把舊神裝進根果裏，和把根果吃掉，這是一個完整的流程。

  至於直接殺了，嗯，按照閻羅王的遭遇，可能一是不符合流程，二是過於浪費。

  二十四諸天，真的像是無情的法則與機器。

  “優勝劣汰麽？真想知道，究竟那一刻發生了什麽，以至於滿天神佛，都落到這種悲慘下場。”歎了口氣，“最後，諸天萬界，隻剩下地球文明，還留有他們的尊號和曆史。”

  是啊，這是太過神秘的曆史了，就像是宇宙大爆炸發生的那一刹那，是創世的分隔，讓人窮極想像，想要一窺究竟。

  “在這樣的曆史中，我們作為外來者，本不該有立場的，但先是性命天想要煉化地球文明，成為了我們的敵人，另外，你知道，讓我想要站在舊神這邊的原因是什麽？”林衝問。

  “是……人類書誕生的原因？”問。

  “對。”林衝點頭，“人族在諸天之中，是垃圾、是食物、是殘渣，但就算是被剝奪了一切的陰影界，人族仍然保持了最後的禮儀……”

  林衝想到了陰影界裏，易父母而食的陰影人們。

  “不被化為野獸，是因為他們仍有根果在庇佑，滿天神佛統治人族時，也許高高在上，但至少還把人族當人，到了諸天曆，人族已經不是人了，如果神佛是肥料，那人族就是最低賤的塵土……”

  何其悲哀。

  何其不平。

  “我們得糾正這一切，才能為地球文明創造生存的根基。”林衝說，“首先就從戰國界開始，我有個想法，如果真的能夠實現，我想我們就找到了毀滅諸天的一個微弱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