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

  林衝來到裁縫大娘麵前。

  裁縫大娘笑嗬嗬得問：“今天要照顧大娘的生意麽？”

  “除了那半個周易，你還什麽可交易的？”林衝問她。

  “帶到集市上來的，的確隻有這一件了。”裁縫大娘頗覺遺憾得說，“其他都不方便帶來。”

  林衝回頭瞥了一眼雉，再轉向裁縫大娘，大著膽子說：“如果要換你和你的道統呢？”

  說實話，裁縫大娘雖然歲數大了，布衣荊釵，但仍然是一派雍容之相，這句話說出來，難免被誤會為登徒浪子，林衝此刻特別沒底氣。

  果然，此言一出，左右兩側的屠夫和賣米小孩，都定定得望過來。

  “嗬~老身年齡大了，有點折騰不動，但如果此界至高一力相邀，也不是不行，不過……你拿什麽來換呢？”裁縫大娘笑著說。

  “我有三條道統，但一個都不想換，有沒有其他辦法？”林衝自己說著這話都覺得要談崩。

  裁縫大娘果然麵色一冷，“那就是要做過一場？”

  “稍等。”林衝聽到這，忙是拉著雉到一邊，“做過一場是什麽意思？”

  “就是做過一場啊，裁縫大娘身曆數萬億劫，威能深不可測，你有把握麽？”雉頗為擔憂。

  “當然沒有啊。”林衝忙說。

  “那你還是小心些，如果輸了，可要被她取走一條道統的，當年誰誰和誰誰的道統之爭，爭得無數神仙榜上掛名，隻為確定誰是正朔，但我們時間不多，擺不開那些陣勢，說不定你還有機會。”雉擔憂得說。

  誰誰和誰誰……果然又被消音了，他們是講不出那些個名字麽？林衝心裏琢磨著。

  “我們為何時間不多？”林衝追問一句。

  “因為隻有十年啊。”雉說。

  “怎麽就隻有十年……”林衝正繼續問，背後靈已經催促他，這事不用詳細了解，十年的說法，與之前一個說法有了印證，該是對的，先去試試裁縫大娘的條件如何。

  但既然雉說自己有機會，背後靈又讓他試試……林衝就又回到裁縫大娘的麵前，問：“如何做過一場？”

  “我出一題，你出一題，誰先解開對方的題目，便是贏了。”裁縫大娘目中含威。

  “……我能不能先看看你的題目？”林衝問裁縫大娘。

  “我最擅長的，便是針線活了。”裁縫大娘隨手一擺，桌子‘剁剁剁’釘下十二根針，“這都天神煞大陣，你若能破掉，便是你解了我一題。”

  都天神煞大陣？

  十二根針？

  林衝仔細瞧那十二根針，忽得覺得其中仿佛有一重天地，十二個奇形大巫在其中作舞，水火齊滔，天地共沉，茫茫然分不清東南西北，卻有股無窮血紅煞氣直衝到眼中來。

  啊……林衝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忙是退後一步，不再細瞧。

  這陣……不好破。

  方才覺得自己可以投身其中，但若是投身進去了，是不是就開始遊戲了？

  “我能試試不？”林衝再問。

  “若是試了，可就與老身作賭了。”裁縫大娘笑道，“想好自己要出的題了麽？”

  林衝凝神想了想，背後靈也沉默了好一會兒，忽得林衝眼睛一亮：“麻菰嬸，你懂數學麽？”

  “算籌之術麽？老身家學淵源，略通一二。”裁縫大娘傲然道。

  “黎曼假設……bsd猜想……n對p問題……”林衝嘴裏嘀咕著，他拿不定主意，實際上是704和對策小組在爭論不休，拿出一個地球數學界的幾大難題之一，或者能夠難住裁縫大娘，但那隻為賭局而已。

  若是裁縫大娘能夠解出目前地球上亟需的一種物理、數學理論，將能極大推動地球科技進步，也未嚐不是一個未慮勝、先慮敗的保底之策。

  “林漫猜想！”林衝最終說，“假定空間與時間中，任何一個地點都有彼此兩相對應的對立點，在已知a點的前題下，如何確定b點（對立點）虛空中的描述……”

  林漫猜想是在能量宇宙框架下提出的終極構想，如果能夠解決，意味著地球擁有了突破空間與時間的理論支持，剩下的，就是加大馬力了。

  “何為a與b？”裁縫大娘問。

  “是一個數學描述，屬於我們的一種符號文字……”林衝按照背後靈的提醒，把一些知識教給裁縫大娘。

  最後背後靈幹脆給了林衝幾本數學教材，林衝瞧了那名字，《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再把教材給了裁縫大娘。

  裁縫大娘接過來，看了一眼，便說：“這物件之上，好大的怨氣。”

  “可能是‘死’在其上的人太多了吧。”林衝莫名感慨，“諾，還有這些。”

  《高等數學》《線性代數》《概率論》《微積分》……

  一大疊。

  裁縫大娘微微驚歎，“怨氣驚人。”

  “你先看完，再看看要不要賭。”林衝說。

  瞧著裁縫大娘戴上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眼鏡，開始逐一閱讀那些數學教材，不時露出惱怒的神態，林衝想著可能得過很久，隻讓裁縫大娘理解這題目，就得很久。

  至於那都天神煞大陣，林衝悄悄往裏瞄了一眼。

  嗬，煞氣驚人，瞎了我的氪金狗眼……但也看出一些端倪，想要破陣，就得先破其中的十二祖巫，十二祖巫，個個都是有著數劫真仙的水準，一對一，是不難，但他們十二個合起來，形成的都天神煞，就是衝瞎眼睛的血紅之氣，卻是一種天地間至陽至毒之物。

  想破陣，得先想辦法防禦住都天神煞。

  ……

  “把數學知識給裁縫大娘，不會泄露根果的唯一性麽？”704問對策小組。

  “數學雖然是地球知識，還未與根果相融合，還不具備唯一根果的特征，當然，就算是已經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唯一根果，我們也隻是‘借’給他們看，並不是交易。

  不是交易，他們就拿不到，這在楮與雉那裏，已經證明過了。”對策小組回答。

  “如果這種方法能成，這是一個試探其他諸天的機會。”704說。

  “沒錯，相互出題，其實已經是一種交流了，為了難倒對方，我們必須得把文明的最精華，展示給對方看！”對策小組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