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收到不周山的通訊請求時。

  她正攀爬喬戈裏峰。

  在地球，也有一座昆侖山脈，它在邊境線上，另外一側是巴基斯坦。

  喬戈裏山有六條山脊，林漫與在山下遇到的登山小隊，選擇的是西北到東南方向的這條，是六條山脊中最為險峻的一條。

  據704給出的地形報告，此界的昆侖山脈，與西遊世界的那一座，異常相似，林漫想來瞧瞧此處是否也有什麽神秘。

  接到通訊請求的時候，正是深夜，隔壁帳篷裏這支登山小隊的三男兩女，都睡得正香，林漫在小帳篷裏，從背包裏翻出一個vr頭盔，戴上後連接到了不周山。

  信號不是十分穩定。

  但林漫所用的頭盔，是不周山公司所製最昂貴的一款，貴在乃是使用衛星通訊，哪怕是在人跡罕至的昆侖山脈，也能連接通暢，果然，經過704工程師們的迅速調節信號，增加訊道，林漫的身影穩定顯示在不周山內。

  此刻不周山是一片空白，隻有林衝在。

  “你來了”林衝笑嘻嘻得看向林漫。

  “嗯……”林漫哼了個鼻音，忽然覺得不對勁，“你不是林衝，你是林不周？”

  “哎？你怎麽猜出來的？”以林衝形象出現的林不周，卻是一眼就被戳穿，不禁讓林不周生出挫折感來。

  “你那個笑啊，便宜得很。”林漫左右瞧瞧，“林衝說是要做個實驗，才約我來，實驗呢？”

  “切，我哪便宜了……”林不周嘀咕著，“稍等。”

  林不周打了個響指，周遭景致忽得就變化起來，變成了異世界昆侖山巔，異界牆之內，真正的林衝，麵前有顆足球大小的白鐵球，鐵球上插著不少掛件。

  “來了啊。”林衝笑著跟林漫打招呼。

  “嗯”林漫點了點頭，這個是林衝沒錯的。

  “他就不便宜？”林不周非常疑惑，摸著自己的臉，“我們笑起來有任何差別麽？”

  “差別很大。”林漫認真地點頭。

  “別理他。”林衝對林漫說，“這次要實驗的是，水鏡仙遊係統。”

  “我拿到神嬰芯片後，能夠同時激活水鏡、虛空、法身、畫皮和仙遊掛件，這意味著隻要水鏡中可以顯示的地界，我的法身，一念可至。”

  “然後我讓林不周用黃梁入夢法，把你帶到這裏，此刻是夢境，但與現實一般無二，等我插入這些掛件後，現實中的zero，同時會將對應掛件插入。”

  “這等於是將一整個白日夢，化做一整個念頭，投入到水鏡中。”

  “如果實驗成功，理論上，你與我，便可同時以法身形態，降臨到水鏡顯示的世界中。”

  “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大唐之首都，長安。”

  林衝用手在水鏡上一抹，出現的是一個繁華帝國的首都，因為是夜晚，那處就顯得更加輝煌，宛如一個黑暗大海中的不夜之城。

  那裏，燈火燦爛如白晝，鏡頭慢慢拉近，就見街上到處都是擁擠的人潮，人人手中都拎著燈籠，接踵摩肩，往一處廣大的廣場湧過去，而那個廣場之上，則有一個撐天的、摩天輪似的巨大燈輪。

  那燈輪足有二十層樓那麽高，在萬眾矚目中緩緩轉動，而其上所懸掛的數萬盞花燈，則是悠悠停停，隨風而動，在這盞超乎想像的巨大燈輪之前，連天上星辰都要為之遜色。

  這便是大唐每年一度的盛事，上元燈會。

  林漫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快去吧！”

  好。林衝點頭，在眼前一一插入各種掛件，組成了水鏡仙遊係統，同一時間，現實中的zero，亦是指揮著小蘑菇人們，將各種掛件一一對應。

  所有掛件放置完全後，林衝在水鏡中屈指一點。

  然後，林漫便覺眼前一花，再一凝神，已然是置身於擁擠的人群之中，到處都是明亮的燈火和歡樂的笑顏，耳中聽著暢快的叫喊聲，卻是被擠得不由自主的隨人流往前方移動。

  真的來了！

  林漫心中喜悅不已。

  但是……林衝呢？

  林漫駐足，宛如一塊礁石那般立於人群中，人潮再擁擠，卻是也擠不動她，而背後忽然撞上來一個人，林漫一轉身，手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拖了過來，大膽小賊，竟敢輕簿你家姑奶奶……哦，是林衝呀。

  林漫連忙縮回手，還順手替林衝整理了一下衣衫。

  “你勁怎麽這麽大？！”林衝剛才措不及防挨了一下，感覺頸骨都要被林漫掐碎了。

  “就這麽大啊。”林漫好奇得打量四周，又打量自己和林衝，隻見自己是一身粗布衣服，頭上插著個銀釵，再摸臉，半點粉脂皆無，估計也就是個尋常麵孔。

  再看林衝，還是平常那樣，就是t恤換成了書生長袍，好生窮酸的一對。

  “勁大……果然如此哈”林衝差點被她一把將這法身給掐碎了，摸著自己脖子叫著疼，卻是欣喜不已，這和他預計的一樣。

  這時，林漫拉著林衝，穿過人潮，到了旁邊一是酒肆之中，上元之節，長安舉城不夜，酒肆也沒有打烊，見著林衝和林漫二位，一身舊衣，小二也不嫌棄，盡顯唐人之大度，笑而問道：“兩位是吃酒啊？”

  “有樓上雅間麽？”林漫問道。

  “這樓上雅間可金貴一點，都是因為今夜燈會，小店三樓雅間位置不錯，瞧得到等下聖人在宮城之上與民同樂……”小二話多了起來，總之就是兩個字‘要錢’。

  “錢呢？”林漫聽懂了，回身伸出手來問林衝要。

  “等等啊。”林衝本尊在昆侖山巔，協同林不周及zero，用二十個散仙神嬰之力，加上許願掛件，讓長安城的法身，從口袋裏緩緩摸出一錠黃金……哦，不，反正都是摸，不如摸個大的。

  在小二麵前，林衝咬牙切齒的閉著眼睛，極為舍不得似的，從口袋裏摸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明珠來。

  小二登時瞪大了眼睛，“這、這豈非是一顆夜明珠？”

  “嘿還真是大方。”林漫接過夜明珠，拋給小二，拉起林衝，逕自往樓上去。

  小二手忙腳亂得將其接住，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所謂夜明珠，乃是番邦貢品，唐朝是不產的，這玩意極其金貴，一般隻有皇家使用，小二能識得已是不凡了，能讓人佩服一句大唐長安連小二都這般見識廣博，但若是這樣隨手給人，小二可是夢裏也未見過。

  “……記得找錢！”被拉上樓林衝，強掙著返回身來叮囑小二一句，便是一顆珠子，好幾層散仙神嬰就被消耗掉了，你以為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