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真是人麵獸心
作者:
君心九淺 更新:2020-10-27 02:48 字數:2196
許幼微巴不得離去,卻做著不願離去,惹人嫌的樣子。
若是她快速離去,絕對又是一頓毒打。
出了院門,她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在院門外等的夕照,紅著眼奔到她麵前:“姑娘,痛不痛,找個地方,奴婢給你上藥?”
這熟悉的話語,讓許幼微心酸悲痛,看著前方的池塘,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不行,她還有姨娘,她死了姨娘也絕對活不了。
為了姨娘,她也得忍受,這十多年來,不都這樣過過來的?
“不用,這是旁人府上,若是被人瞧見,說出去,咱倆都沒活路,回家再上藥吧。”許幼微走一步,背上就鑽心的疼十分。
她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淚,依然嘩嘩直流。
兩人隻能撿偏僻的地方走,好讓眼淚,放肆的流一回。
……
後院,最偏避的角落,常鶴洛把劉子軒放出來,厲聲道:“我說了,若是你傷害無辜,我便令你灰飛煙滅。是你逼我的信守承諾。”
劉子軒透明的身影,搖搖擺擺,急急申辯:“常四姑娘,我並非有意衝撞你。我隻是看到許夫人,拿發簪紮許四姑娘,想起自己的一生,傷心欲絕,一時沒控製住自己。對不起!”
“許姑娘!”常鶴洛詫異,“許夫人傷害許姑娘!不可能,全京城人都知曉,許夫人把許四姑娘當親生女兒看待,你卻說……”
難道真是人麵獸心?
“常四姑娘,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誰也看不透皮膚下的人心,是黑還是紅?”劉子軒道,“我不怕你滅了我,我隻怕你看不清人心。”
常鶴洛看著手中滅煞符,猶豫:“不管人心怎麽樣,你這隻煞,都不可以留。”
劉子軒苦澀一笑:“我就知道……”我待不了太長時間,“還是謝謝常四姑娘,讓我報了仇,並在多看了這京城的繁華。若是我沒有死,也許明年我就是狀元爺。”
常鶴洛沒出聲。
京城有四絕,第一絕,第一美男蕭星沉,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第二絕,第一公子常展峻,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第三絕,第一風流於彥彬,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第四絕,第一才子劉子軒,風華正茂,才貌雙絕。
若劉子軒沒死,明年的狀元爺,妥妥的是他,絕對沒跑的。
一時,兩人都沒說話。
“常四姑娘!”
常鶴洛回頭,許幼微站在路邊,朝這裏探頭,疑惑道:“你怎麽了?”
“沒事。”常鶴洛把劉子軒收了,走到她身邊,“你怎麽來這裏?”
一靠近她,常鶴洛就自許幼微身上,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微蹙眉,劉子軒說的是對的?
許幼微淺笑道:“我隨便走走,就走到這裏來。我回去了。”
“等等。”常鶴洛嘴比大腦快,喊住她,“去我院子坐坐。”
許幼微一愣,點頭,跟著常鶴洛來到疊霜閣。
疊霜閣,外表看,就是個普通的院子,可是一進去,裏麵就不一樣。
左手邊,種著一棵梅樹,再往前,是一顆桃樹,再往前,是一個竹子搭成的走廊,上麵爬滿葡萄架,下麵擺著一張石桌。
許幼微還看到,一些看起來,不像水果的東西,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她不認識。
再者,一盤盤花,沿著院牆擺了一圈,種了一些許幼微叫不出名字的東西,但總體來說,卻是很溫馨。
許幼微很羨慕,雖然她也有一間院子,但裏麵的東西,都是按照許夫人的要求來的,並非她的喜歡。
常鶴洛給了玉鬥一個眼色,她端著茶過來,一不小心,把茶水潑到許幼微身上,手忙腳亂的去解救:“對不起對不起……啊!”
玉鬥動作很快,抓著許幼微的手,衣服往上一提,就看到削瘦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牙印。
有一道牙齒印,還帶著血,明顯就是剛咬的。
常鶴洛怔住了,劉子軒不是說,許夫人拿發簪紮她背嗎?
怎麽還咬了她的手?
許幼微慌亂的不得了:“常四姑娘,是我不小心……對不起,我該走了。”
怎麽辦怎麽辦?
若是讓嫡母知曉,她手臂被人看到了,她會不會直接把姨娘打死去?
“站住!”常鶴洛起身,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來到屋裏,玉鬥已經拿出了藥膏,“我丫鬟弄傷了你,怎麽著也要替你上藥。”
怔愣的許幼微,雙眸含淚:“你知道了?”
“這是在我家,我怎麽會不知道。”常鶴洛模棱兩可,“把衣服脫下來吧,背上的傷,也得上藥。”
許幼微還是不敢,連連搖頭:“不用,真的不用。”
夕照卻連連喊:“要得要得。”她朝常鶴洛跪下,淚流滿麵,“常四姑娘,我家姑娘受了傷,請常四姑娘給我家姑娘上藥,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亂說。我家姑娘……她很痛。”
許幼微含淚笑道:“常四姑娘,真不用……”
“我把你當朋友,你卻不把我當朋友。”常鶴洛捂著胸口,做捧心狀,“太傷了。”
許幼微傻眼了,她不知道怎麽哄人,她扭著雙手,含著淚,驚恐萬狀。
“玉盤,玉鬥,給許四姑娘上藥。”常鶴洛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兩個丫鬟,把許幼微的衣服脫掉。
衣服一脫下來,露出白色裏衣,背上麵全是星星點點,那些都是被發簪,紮出來的小孔,密密麻麻的,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有了心裏準備的夕照,看著星星點點,邊流淚邊給姑娘脫裏衣,淚水控製不住。
“太過份了!”暴丫鬟玉鬥,就差把屋頂給掀了。
玉盤不說話,默默的隨著夕照,給許幼微上藥。
常鶴洛微挑眉:“倒是個能忍的,若是不好好處理,你背上將來會留疤。難道,她們就沒想過,萬一哪天你成親了,這背上的疤被你夫君知曉,他就不會說出去?”
許幼微臉羞紅,聲音低低的:“將來,我定不會嫁在京城,哪怕是他想說,也影響不到她。”
她指的,既是許夫人,也是許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