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碗暖心麵條
作者:君心九淺      更新:2020-10-27 02:48      字數:2266
  蕭星沉全身散發著寒氣,雙眸腥紅,緊緊的盯著常鶴洛,那種怒氣,恨不得一口咬斷常鶴洛的脖子,啃食她的血肉。

  “雖然你家被賜國姓蕭,更被封為燕王。但,天家根本就沒相信過你們燕王府,不然,也不會把燕王的長子長孫,留在京城,一年出一次城。若是我把皇覺寺後山的事說出來,你說,天家會怎麽做?”

  說這些話時,常鶴洛臉上含著笑,卻笑不達眼底。

  “我既然以前沒說出去,那現在也不會說出去,以後更不會說出去。”常鶴洛道,“我不會自找麻煩。所以,你不需要夜夜爬我的牆。”

  憤怒的蕭星沉,慢慢平複下心情,嘴角微微往上揚:“你說的很有道,所以……”

  常鶴洛等著他的下一句,他卻閉嘴不再說了,她蹙眉。

  “咕……”

  肚子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的特別響亮。

  常鶴洛第一時間看向玉盤,崩著臉的玉盤,連忙搖頭:“不是我。”

  玉盤的順著常鶴洛的視線,落在蕭星沉身上,不可置信道:“不會吧?”

  蕭星沉身形一動,正要朝窗戶口奔去,突然之間,他一動不能動。

  “大妖小妖,陪他好好玩玩。”甩出兩隻紅色小紙人的常鶴洛,起身,玉盤立馬跟出去。

  來到小廚房,常鶴洛動手做麵條,玉盤做下手:“姑娘,你為什麽給他做吃的?”

  “他呀,就是一個沒有父母在身旁的可憐孩子,身份高貴,卻沒有任何玩伴。”常鶴洛手上不停,“燕王府雖然大,裏麵卻隻住著他一個人,怪可憐的。我問你,你說他知曉今晚上過年嗎?”

  玉盤怔愣的望著常鶴洛:“這……不能不知道嗎?”

  “我看他就不知道。”常鶴洛回憶著,“你剛才沒看到嗎,他頭發都濕了,衣服也皺巴巴的。這說明什麽?”

  玉盤搖頭,她剛才隻想著保護姑娘,哪裏想其他人和事。

  常鶴洛道:“這說明,他早就來了我的院子,一直躲在暗處,等著我回來。長時間的蹲守,讓他頭發濕了,他的衣服皺巴巴的,是因為濕了後幹了造成的。”

  “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說明,他不知曉今天過年?”玉盤還是想不通,小孩子都知道今天過年,他不可能不知道。

  常鶴洛朝她一笑:“簡單啊,他今天一天都沒吃飯,肚子才會響。至於我為什麽知道他肚子響,簡單啊,因為他肚子叫了。”

  玉盤滿頭黑線,姑娘這是強詞奪理的歪道理。

  “姑娘,不若,和國公爺說,借幾個侍衛,來保護咱們疊霜閣。”玉盤建議,“自從太子和姑娘退婚,把暗衛們調走後,你就不讓國公爺安排侍衛們進來,若是咱們院子有侍衛,燕世子就不能隨便進來了。”

  常鶴洛把做好的麵條裝碗:“被盯了幾年了,還要被盯,煩不煩。放心吧,燕世子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他嘴硬心軟,他不會對我怎麽樣。”

  玉盤還是不放心:“可是他剛才說‘所以’,那句所以的後麵,他想說什麽?”

  常鶴洛正盛湯的動作,微頓:“小屁孩的威脅,別放心上。”

  “可是他知曉姑娘會符術,若是他說出去,會不會給姑娘帶來麻煩?”玉盤還是擔心,“畢竟會符術的,都是受人尊敬的得道高僧。若是太子知曉姑娘會符術,再次想娶姑娘為妃,那怎麽辦?”

  常鶴洛掐了一下玉盤的臉蛋:“放心吧,我的好玉盤,燕世子他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你沒聽,他威脅我的同時,我也威脅他了嗎?”

  玉盤想了想,除了默默保護好自家姑娘,她不能管束太多。

  常鶴洛前麵走,端著托盤的玉盤跟在後麵,進入屋內,常鶴洛抖了抖:“哇,還是裏麵暖和,來,燕世子,我做了碗麵條,吃吧。”

  手一揚,大妖小妖自燕世子身上,飛落於常鶴洛掌心。

  蕭星沉看著桌上的麵條,蒼白的唇,抿的更緊,眉頭緊皺。

  “今天是大年初一。”常鶴洛敲敲她的對麵,“也是我的生日,不賞點吃個生辰麵條?”

  蕭星沉目光,移到她臉上,她的笑容很幹淨,落在蕭星沉眼裏,卻和女魔頭沒什麽兩樣。

  隻是,這麵條好香,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熱的食物。

  常鶴洛拿起筷子,叉了一大口麵條進嘴裏,呼啦一聲,刺激到了蕭星沉,讓其咽了咽口水。

  蕭星沉眉頭緊皺,怔怔的望著常鶴洛,以前,他無意中見過別的姑娘吃東西,那都是小口小口的吃東西。他一度以為,所有的姑娘,都該是那樣吃東西,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姑娘,吃東西卻是和他一樣。

  當下,蕭星沉坐下,拿起筷子,風卷殘雲般,把一大碗麵條,全部吃了,就連湯也喝的幹幹淨淨。

  常鶴洛見他盯著自己的碗,下意識的把自己的碗,推到他麵前:“我吃不了那麽多。”

  玉盤驚呆了,正要出聲,蕭星沉直接就著常鶴洛的碗,呼啦呼啦的全吃了。

  其實,常鶴洛在說完那句話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她想糾正時,蕭星沉已經吃了,所以也就沒必要再糾正。

  “謝謝!”蕭星沉蒼白的臉,微透紅暈,在夜明珠的照耀眼,一覽無遺,“我很久沒吃過熱食了。”

  常鶴洛的心很暖很軟,聲音很柔很輕:“那你吃什麽?”

  “幹糧。”在一碗熱麵條的催化下,蕭星沉全身的刺,慢慢舒展。

  常鶴洛緊皺眉:“一直都是幹糧?那府裏誰給你做吃的?”

  “府裏?”蕭星沉聲音淡淡的,帶著無盡的憂傷,“沒有,自我五歲起,我就是自己一個人,沒人給我做吃的。”

  這話他說的平靜,好似在說別人的事。

  可是常鶴洛聽了,卻隻覺得,有一隻手抓著心髒,拚命的往下拉。

  生疼生疼!

  一個五歲的孩子,獨自一人,在諾大的府邸,他能做什麽?

  他能活下來,已是不易。

  蕭星沉走後,常鶴洛紅著眼,對玉盤說道:“離開父母的孩子,最是可憐。”

  她就是離開了疼愛她的父母,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生活了十年。

  現在,她遇到一個,五歲離開父母,獨自生活,承擔一切,卻又什麽都不懂的燕世子蕭星沉,她的心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