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李尚元的猜測
作者:溪水長留      更新:2021-01-16 19:26      字數:3707
  翌日。

  李尚元的專屬馬車行駛到驛館前,人還未走出車廂,就已經被驛館管事看到。

  管事的趕緊跑出門,上前迎接李尚元。

  “李大人!”

  見到李尚元從車廂內出來,管事的趕緊躬身行禮,表示尊敬。

  李尚元淡淡道:“無需多禮,去把吳少俠請出來,就說皇帝陛下召見他!”

  管事一聽這話,頓時傻了眼。

  皇帝陛下親自召見?

  李尚元看到管事愣在原地不動彈,眉頭微微一皺,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哼,這群驛館的家夥們,一個個都是目中無人,看來要把事情稟報尚書大人,請他老人家做決斷了!”

  管事並不知道,隻在短短幾息內,他就被李尚元按上不敬業的標簽。

  “怎麽?還不快去!”

  “這個...李大人,吳少俠已經離開了!”

  “嗯?”

  “大人您有所不知,事情這樣的...”

  管事的把吳良的傳染病的事情一股腦的全都告訴李尚元,並且對自己有先見之明表示自我讚賞。

  “李大人您不知道,下官聽說這件事情後,立馬為吳少俠安排到其他客棧休息,並且把整座驛館裏裏外外用石灰硫磺消毒,就怕...”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管事臉上,瞬間把他打蒙了。

  “廢物,你可知道,吳少俠自己就是大夫,而且還是一名神醫,你是說,他生了病,還需要讓其他大夫瞧病?”

  “啊?”

  管事當場傻了,他哪裏會知道這些消息,還以為吳良就是普通江湖人士,哪裏知道他是一名神醫。

  看著李尚元臉上不悅之色管事的有些不知所措。

  “告訴我,他們去了那家客棧!”

  “是城西的一家...”

  臨走時,李尚元留給管事的一個警告眼神,後者欲哭無淚,後不該當初。

  “去城西!”

  李尚元低聲吩咐馬車往城西區行駛。

  一刻鍾後,馬車來到吳良住宿的客棧前,李尚元下了馬車,徑直朝著櫃台走去。

  掌櫃的一看李尚元衣著架勢就不是普通人,趕緊上前打招呼。

  李尚元詢問吳良住在哪個房間,掌櫃的回憶一番,說在二樓。

  李尚元帶人走上二樓,推開了吳良房間所在,可房間裏麵卻是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

  掌櫃的緊跟其後,走進房間一看,滿臉驚訝道:“不可能啊,他們昨天還在,今天怎麽就...”

  趕緊找來經常為兩人買藥的夥計詢問,夥計卻道:“這位大人,他們一早就離開客棧,說出老家有事,急著回去,這不,小的還沒來得及給掌櫃的說!”

  老家有事?

  李尚元眉頭一皺,再次問道:“他們還有沒有說別的?”

  “這個...沒有了!”

  李尚元沉思片刻,轉身離開客棧,留下一臉蒙圈的掌櫃的和夥計。

  “掌櫃的,這人是誰啊,怎麽看起來十分令人畏懼?”

  “算你小子還有眼力見,沒見他身後跟著的護衛,那可都不是普通人,說不定是六部高官!”

  “好家夥,六部高官,可他為什麽要來找住在房間裏的兩個人,我看他們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行了,哪都有你,趕緊去幹活!”

  “周扒皮...”夥計在嘴巴裏小聲嘀咕一句。

  再說李尚元離開客棧,坐回馬車上,開始思考吳良為什麽會離開客棧。

  “前幾日皇宮來了一位高手想要刺殺皇帝陛下,結果被老祖擊退,此事雖然被壓下來,可六部高官也都知曉一些,聽說刺客被當場打成重傷逃走,而守護皇宮的老祖也受了一點小傷。”

  “按照時間上推斷,吳少俠生病的時間正好是在刺客行刺皇帝陛下的第二天,如此說來...”

  李尚元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停車,馬上回客棧!”

  馬車急速調頭,朝著客棧全力前進。

  吳良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趕在刺客重傷逃走後的第二天生病,而且還是傳染病,要知道他自己就是大夫,如果生病,難道就不會給自己治療。

  再次來到客棧前,李尚元大步走到櫃台前,開門見山道:“我問你,今天離開的一男一女,那個男子得的是什麽病?”

  掌櫃的哪裏知道,隻好又把為吳良拿藥的夥計找來。

  “回大人,是風寒咳嗽,拿了幾天的藥。”

  “風寒咳嗽?”

  李尚元知道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驛館管事的說吳良得的是傳染病,可客棧夥計卻說是風寒咳嗽。

  “你去哪個藥鋪拿藥?”

  “就是西邊大街上那家,離的最近!”

  “馬上去藥鋪!”

  李尚元離開客棧,風風火火去了藥鋪,找到當天坐堂的老大夫一問,得到的結果和客棧夥計說的一樣。

  這就不對了,為何驛館管事說是得了傳染病,而到了客棧夥計卻說是風寒咳嗽,而且坐堂大夫也證明,開出的藥方正是治療風寒咳嗽的。

  再次回到驛館,李尚元找來管事,問清楚自從他離開後,吳良和芙蓉兩人有沒有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

  “這個...真沒有。”

  管事的想了想又道:“不過,就在吳少俠生病的第二天,他夫人找來一位大夫為他看病,傳染病也是從大夫口中聽說的。”

  “大夫?”

  李尚元忽然想到什麽,隻要找到這名為吳良看病的大夫,就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位大夫張什麽樣子?”

  “大人稍等,我這就去拿紙畫出來!”

  當日不光管事一人在,還有一名官員,把他也找來,兩人開始回憶當日曾見過的大夫模樣。

  “眼睛在小點,對,就是這樣,鼻子不大不小,臉嘛,下巴有點尖,反正看起來不太像大夫,反倒像一名地痞無賴。”

  結合兩人之力,這才在白紙上畫出為吳良看病的大夫畫像。

  李尚元拿過來仔細一看,並未覺得有何奇特之處,正如兩人所說,此人不像大夫,反倒是像是大街上的混混。

  “等一下!”

  李尚元眼睛一亮,拿過畫像再仔細一看,盯著畫像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此人,我見過!”

  “啥?”

  管事的當場叫出聲來。

  “你們兩個,給我去衙門!”

  “大人,我們犯了什麽罪,您可得說清楚!”

  “少廢話,我需要你們去衙門認一個人!”

  去衙門認人,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不過,李尚元大人親自發話,管事的就算在不願意,也不敢跟李尚元叫板,別忘了人家背後還有一位大人物在。

  管事的兩人一路提心吊膽,生怕會在衙門裏碰到什麽,還好的是,他們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來到衙門,李尚元直接走到後院停屍房,在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前停下腳步。

  “你們兩個上前看看,這人是不是當時為吳良看病的大夫!”

  管事的看著屍體上的白布,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百會,嚇得渾身都在打哆嗦,他隻是一個驛館小小的管事,哪裏見過這種場麵,更別說在滿是屍體的停屍房待著。

  “大,大,大人...”

  “少廢話,快點辨認!”

  下人掀開屍體上的白布,露出一具皮膚出現暗瘢的屍體,管事的兩人強忍著胃裏的酸水,上前查看,全程幾乎是眼睛眯著一條縫,根本就不敢全部睜開。

  “大人,是他,就是他!”

  李尚元聽到管事的話,臉色有些沉重。

  幾人離開停屍房,管事的兩人再也控製不住胃裏的翻滾,跑到角落裏吐了起來。

  “哇!”

  李尚元沒有功夫搭理他們,心裏整理這一切的事情。

  “屍體名字叫孫大成,是城西區的一名無賴,被人在萬春樓中一道劃破喉嚨而死,聽當時房間的姑娘們說,行凶者是一名黑衣人,殺完人後,直接從屋頂離開,小人檢查孫大成的屍體,並未發現有其他傷痕,喉嚨處的傷口,一刀致命,顯然是位高手所做。”負責檢查屍體的仵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李尚元。

  “孫大成隻不過是一個無賴,又有誰會動手殺他,還是選擇在萬春樓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之所以怎麽做,無非是孫大成必須要死,而且不能在等!”李尚元沉吟道。

  “李大人所言不錯,小人也是這樣想的,若是報仇,大可不必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殺人,隻有凶手等不及了,或者是有了必須要殺人的理由。”仵作根據多年的經驗判斷得到猜測。

  李尚元目光閃爍,喃喃自語道:“凶手這麽急著殺死孫大成,一定是孫大成知道了有關凶手的某些秘密,而這些秘密對凶手而言,卻是之命的存在,可孫大成一個普通人,又是怎麽會知道凶手的秘密,除非...他認識凶手,又或者是和凶手有過短暫接觸!”

  到了這裏,李尚元幾乎可以肯定,那夜潛入皇宮,刺殺皇帝陛下的刺客,應該就是吳良沒錯。

  吳良受傷,擔心會被驛館的人發現,便讓芙蓉去大街上找到孫大成假裝大夫,去驛館假裝為他看病,然後在離開時,故意告訴驛館管事兩人,說吳良得了傳染病。

  驛館管事負責整座驛館所有人的安危,聽到有人得了傳染病,第一個想法自然就是把病人趕出驛館,然後吳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驛館。

  隻不過有一點李尚元還想不通,那就是老祖所言,刺客身受重傷,無法遠離,隻能在京都療傷,可療傷必須要用到草藥,但京都各大藥房都已經被監視,治療內傷的草藥也是受到嚴格管製,吳良又是怎麽弄到草藥的。

  根據客棧夥計所言,芙蓉交給他的藥方,根本就是胡亂寫的,還是藥房的坐堂大夫改了藥方,可即便是改了藥方,也不是治療內傷的藥。

  “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我要想辦法弄清楚吳良身上的秘密,到時候抓住他,皇帝陛下一定會獎賞我的!”

  李尚元早就把皇帝陛下召見吳良入宮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心裏隻想著抓住吳良,好去向皇帝陛下邀功。

  同時,心中也是一陣後怕,若不是鬧出這麽一檔子事,恐怕他就要被扣上謀害皇帝陛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