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話可不能這麽說，沒準她就跟那蔡元杳串通好的，就他們家窮的那樣子哪裏來的三文錢，誰死皮賴臉的貪別人錢心裏還不清楚嗎，我呸！”

  常氏咬了口玉米饃饃戰鬥力十足，想著到手的三文錢就跑了，心裏的火越燒越旺。

  她這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沒氣到柳氏，反倒是把蔡老婆子氣的半晌說不出去話，她拎起放饃的竹編子衝著常氏就砸了過去。

  “就知道錢，一天到晚的為了這三文錢你是要餓死你爹娘還是要氣死你爹娘，沒良心的狗東西，你看看你眼皮子淺的是不是還覺得老娘天天拿你錢，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麽罵我！”

  這一連串的怒罵噴的常氏楞在原地，慫著脖子絲毫不敢反駁。

  常氏用力的扯著坐在椅子上的蔡平安，卻被他一把給撇開，沒看見他老娘正在發火，他是腦子冒泡了去湊到火頭上。

  “幹啥呢，還想找你男人跟我對著幹是不是！”

  蔡老婆子眼神極其犀利的看到了常氏的動作，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指著蔡平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老三，你今天就給我撂個話，你要是不要我這個娘了，我明天就去山上找個樹吊死，絕對不礙你媳婦的眼。”

  “老三家的！”

  蔡老頭眉頭緊皺，不滿的看著常氏，“還不給你娘道歉。”

  “快啊，道歉！”

  蔡平安著急忙慌的扯著常氏來到蔡老婆子麵前，扯著笑臉，“娘，你這是幹啥呢，這不是傷兒子的心嗎？”

  “娘，我哪裏是說你，我隻是在說東風他媳婦死皮賴臉的貪我的錢啊！”

  常氏咬著牙湊到蔡老婆子麵前，“我就想著這三文錢也能給您老人家買個帕子啊！”

  “我呸，我還用不到你來孝敬我，你就是想離間我兒子！”

  蔡老婆子啐了常氏一臉，哀嚎的抱著蔡平安，“我不活了啊！”

  常氏惡心的低頭抹了把臉，她實在費解今天這死老太婆怎麽就鬧騰起來了，難不成她之前幹了什麽事情被這老太婆知道了？

  “給我跪下！”

  蔡老頭子悶聲說了句，驚的蔡平安跟常氏都跪了下來。

  “老三幹了啥你讓他跪下，讓老三媳婦跪著！”

  蔡老婆子哼了一聲，又盤腿坐了起來，衝著柳氏道：“東風媳婦啊，你也不能就這麽讓二蛋去跟那喪門星家接觸啊，聽到沒？”

  柳氏沒想到奶竟然放過了她，連忙應了兩聲拉著二蛋坐回了原位。

  常氏低垂著頭，咬著牙跪在炕邊。

  蔡老婆子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在蔡平安的又哄又發誓之下這才繼續吃飯。

  次日。

  “我的兒啊~”

  天還未亮，四周朦朧的黑夜緩緩的湧動著，蔡元軒拉著蔡元杳剛走到村子口的一側山坡前，隱約的就聽到了哭聲。

  蔡元杳嚇得渾身一僵，她轉頭撲到了蔡元軒的懷裏，結結巴巴的問著：“大、大哥，你聽到什麽了嗎？”

  她不會這麽倒黴碰到什麽東西吧！

  蔡元軒摸了摸她的頭，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山坡眯了眯眸子。

  昨天蔡富貴說謊太明顯，今天趁著蔡富貴去城裏，蔡元軒原本準備自己跟去，沒想到蔡元杳也醒了跟了過來。

  “是人，你怕什麽。”

  蔡元軒輕笑，“你再聽聽，是不是有爹的聲音。”

  “爹？”

  清晨的冷風把那邊哭泣聲送了過來，聽的越發的清晰。

  嚎叫的哭聲中確實是夾雜著蔡富貴的聲音，聲音中還帶著一絲無奈。

  蔡元杳抿了抿唇，小手扶了扶自己的小揪揪，“大哥，看我的！”

  “好。”

  蔡元軒點點頭，跟著她身後朝山坡走去。

  “娘心疼你啊，你怎麽就不知道關心我這個做娘的心！”

  蔡老婆子發揮了跟昨天一樣撒潑哭鬧的水平，扯著蔡富貴的袖子不撒手，還順勢掂量著他袖袋裏有沒有錢。

  蔡富貴低垂著頭任由被拉扯著也隻敢說著：“我沒有，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這多年了你在地主家吃香喝辣的，我跟你爹吃糠咽菜你難道都不心疼！”

  蔡老婆子唾液橫飛，一句接著一句罵著蔡富貴的對她們兩個人的心狠，沒良心。

  “我沒有！”

  蔡富貴蹲在地上抱著頭說來說去都是這一句。

  “你沒有，你現在有錢了都不知道給你娘！”

  蔡老婆子的目的就是在於此，要不然也不會深更半夜就在這裏蹲著蔡富貴，嚐到一次甜頭之後怎麽舍得放棄。

  也就蔡富貴才會覺得真的對不起自己的爹娘，當初蔡老婆子又怎麽想過他被發現時候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蔡元杳抿了抿唇，爹實在是太容易心軟了！

  “爹！”

  蔡元杳走過去，“爹，你怎麽不喊我一起去城裏。”

  “杳杳，你怎麽來了？”

  蔡富貴訝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他早上走的時候蔡元杳根本就沒醒。

  “爹，這個老女人是誰？”

  蔡元杳水潤潤的眸子看向蔡老婆子，故意開口道：“這老婆子不會想要訛你吧？”

  她連忙擋在蔡富貴的麵前，衝著蔡老婆子揚起下巴，“我告訴你，從這裏拐彎進入南山村，有個特別凶狠的蔡老婆子，她是我奶奶，她可有錢了，我的十兩銀子都被她拿走了！”

  蔡元杳故意裝作一副單純無知的模樣，隻見眼前的蔡老婆子的臉從紅變青，最後變得黑紅！

  “杳杳，不可以這麽說話。”

  蔡富貴尷尬的抬眼看向蔡老婆子，要不是知道蔡元杳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都要懷疑她是故意諷刺了。

  “你媳婦真的是好教養，這要是在我手裏”

  “你想幹啥？ 我爹娘沒錢的，找我奶去！”

  奶凶奶凶的蔡元杳挺起小身板，哼了一聲，回頭看向蔡富貴，“爹，我們離開，這種瘋子別理她！”

  “杳杳，她是”

  “我是你奶！”

  蔡老婆子覺得身心都受到了欺負，眼淚汪汪的朝著蔡富貴：“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就這麽欺負你老娘的！”

  “原來你就是搶了我那十兩銀子的奶奶，你快點把十兩銀子給我！”

  蔡元杳朝著她伸出手，笑眯眯的開口：“我可告訴你上麵有著官府刻印，你要是出去花錢肯定會被地主家查到，到時候你還我的就不是十兩銀子了！”

  “你放屁，你這個賤丫頭還敢跟我要錢！”

  蔡老婆子甩手就衝著蔡元杳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