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勇闖王家夼
作者:太史令的鼠標      更新:2020-10-26 09:00      字數:2440
  聽雷城少主初來乍到,身無分文,在鍾玄城處處吃癟,就算他不像一般大戶的紈絝子弟,也十足抹不開麵子。

  偏偏穎王府又來找自己的麻煩,囚禁了夏霓川,愁得齊駿眉間起山。

  穎王的大名在大寧哪個不知哪個不曉,然而聽雷城與穎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夏霓川久在父親身邊任事,不曾聽聞他與何人有過節,穎王為何將他囚禁?是老夏早晨招惹到了穎王?還是說紫衣人根本就是穎王的人,被自己狗攆耗子般追了一路,如今要報複回來?

  左右思量,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聽雷城在中原沒什麽根基,也沒什麽朋友,告密“太監”顯然不是為幫自己,恐怕更多的是皇室爭鬥裏穎王的對頭,借此機會叫穎王樹個聽雷城的大對頭,他家主子好從中得利。

  思慮及此,齊駿不禁冷笑,暗罵兩邊都不是好東西,然而他心高氣傲慣了,又兼身負絕藝,根本不把什麽穎王、紫衣人、大內閹侍放在眼裏,當下問明王家夼方位,拔足出城。

  出永安門,沿黃石山西逍遙池東北行。齊駿腹中有食,精氣神俱長,到了沒人的地方,索性奔跑起來。一路向北,見大江折而向東,老遠便望見山水之間一馬平川,其上星羅棋布散落著數座村子,其間阡陌縱橫,水網密集,炊煙嫋嫋,粉牆黛瓦,時近中秋,農田裏金光燦燦稻香撲鼻,風吹穀浪翻翻滾滾,一番恬淡的水鄉景色,令齊駿心中一暢。

  看看方位,齊駿認準山根下一座大村直奔而去,到了村外溪邊停下腳步,他微微犯愁。紙條上雖寫道夏師傅被囚在王家夼,但並未指點具體門戶,難不成還要自己挨家挨戶尋找不成?

  正在犯難,不遠處巷口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剛才在鬧市跟丟的那個“太監”,他向齊駿招了招手,扭身隱在拐角之後。

  齊駿老大不願意看那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心下甚感厭惡,但此時救人要緊,先跟了上去再說。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座大宅院的偏門,齊駿停步問道:“便是此處?”

  “夏師傅就被囚在裏邊,公子有何籌劃?”

  齊駿不答反問:“你是何人,為什麽要幫我?”

  “小人是太子殿下的人。”

  “嗬嗬,我齊駿何德何能,堪使太子垂青?”

  “公子有所不知,這穎王素來蠻橫驕狂,大結朋黨妄圖侵奪儲位。太子爺宅心仁厚,始終不願與一奶同胞的親兄弟翻臉,可穎王再三觸犯國法,私下裏更是豪取田產強奪男女。”

  “那又關我何事?”

  “不瞞公子,您追蹤穎王的打手們一入城,太子爺便已知曉,他老人家本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早他們竟公然抓走了夏師傅!”

  “你可確定?”

  “千真萬確,滿京百姓哪個不認識穎王的打手。”

  “可我聽雷城是西陲的邊境小鎮,實在當不起太子厚愛。”齊駿陰陽怪氣地回道。

  “老城主與公子聞名西疆,太子爺最是仰慕,前頭一出事,他立即吩咐小的先來通知公子,公子武藝精純豪氣幹雲,對付穎王一幹宵小不算太難,是以並未隨意加派幫手畫蛇添足,隻著小的在這裏引著公子,公子若有什麽籌劃什麽差遣,您盡管吩咐。”

  齊駿確實未把紫衣人瞧在眼裏,但聽著“太監”那句“不算太難”仍是來氣,倒像把自己看低了一截,他幹笑兩聲:“感承太子爺美意了,這一幫雞鳴狗盜之徒我還應付得了,此間再無他事,公公這就請回吧,代齊某向太子爺致謝!”

  “太監”聞言一愣,顯然對這一稱呼感到意外,但轉瞬即滿臉堆笑。“公子此行若是順利也就罷了,倘若和裏邊動起手來,切莫說是太子爺通的消息!”

  齊駿冷哼一身,再不搭理那人,抬腿踹飛門板,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

  偏門接著的是廚洗之處,幾個洗衣的農婦驚得呆若木雞,一名膽子稍大點的胖婦問道:“你找誰?”

  齊駿提中氣大喝:“把管事的給爺叫出來!”

  眾農婦一哄而散,齊駿跟著進了第二厝院,前邊門內已衝出四名持刀紫衣人,房梁上也跳上了四名弓箭手,張弓搭箭瞄準齊駿,門後轉出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厲聲喝問:“什麽人膽大包天,竟敢擅闖穎王外宅?”

  齊駿側著身盯著一缸金魚看,正臉也不給這管家。“不知夏霓川夏師傅哪裏得罪了各位?”

  “我當是誰,原來是聽雷城少城主駕到,怎麽著,這是來要人的?”

  齊駿仍不轉頭:“不然呢?”

  管家冷笑一聲:“少城主也不問問我們為何囚禁夏霓川?”

  “把人交出來再問不遲!”

  “哈哈哈,久聞聽雷城少城主膽大如鬥,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可知這院裏邊都住著些什麽人,容得你如此放肆?”

  “我倒想長長見識,連看家狗都如此猖狂,主子得有多大能耐!”齊駿側目瞅向管家,兩道鋒芒自眼瞳中射出,激得眾紫衣人身上一寒。

  管家聞言暴怒:“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敢如此侮辱本官,叫你領教領教寒光閣的厲害。”言罷抬手一揮,屋頂四名弓箭手首先發難。

  齊駿暗夜追擊時尚且不懼冷箭,此時白日中天,視線良好,他哪裏將這四人瞧進眼去,看看四箭齊至,他隻一抄手便將四支羽箭齊齊鉗住,接著左右開弓,甩手將這四箭打還給了屋頂之人。

  紫衣弓箭手剛抽出第二支箭,第一支箭已經紮了回來,慌得四人急忙格擋躲閃。齊駿哪裏給四人再搭箭的機會,他雙手環抱魚缸奮力一蕩,滿滿一缸清水激射向上,水力巨大,直接將頂上四人衝下屋脊。

  地上的刀手見同伴吃虧,舞刀砍向齊駿,這四人練的短兵功夫,比之弓手又強了一分,四張刀片舞得漫天飛雪,掛著風聲朝齊駿身上招呼。

  魚缸沉重,但在齊駿手中便如玩竹簍篾筐一般,百十斤的家夥給他舞得上下翻飛,腳下“馬踏飛燕”的家傳功夫施展開來,對方單刀尚未斬落,魚缸已逼到胸前,一旁揮刀橫掃,大缸又撞入那人懷中。

  堪堪過了十來招,齊駿已摸清四人的刀法,其手頭功夫雖好,但短於無陣法配合,隻是各自為戰,威力並不算大。即看明白了套路,他突然加力,缸缸搶攻,四名刀手漸漸支持不住,再鬥一陣,一人胸口被掃了一缸,身子倒飛出去,未及落地已而昏迷。

  齊駿精神大漲,出招越來越快,三名刀手已被逼開一步距離,未久,一人被兜頭扣在了缸下,齊駿索性一屁股坐在缸上,任甕中人在裏邊掙紮,他隻雙手雙腳格擋另兩人的救援。

  便在此時,由內門處傳來洪鍾一般的聲音,震停了場下的爭鬥。

  “全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