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入宮侍疾
作者:雪花酥      更新:2021-01-26 06:04      字數:2146
  長孫思遠?

  虞長風眼底閃過了一抹深思。

  雖然他尚且年輕,但關於那長孫思遠的傳聞卻是早有耳聞。那位前朝舊臣,卻不知怎的得了先帝的信任,權傾一時。

  後來謀反,直取上京,無數的皇室子弟成了他劍下亡魂。幸好有毓華長公主力保,當時身為十五皇子的景安帝方才僥幸躲過一截。

  景安帝繼位,卻猶自的膽顫心驚,是以對於前朝世家格外的防備。貶謫流放,起用龐太師對付這些世家貴族們,當時與長孫家交好的清平侯府更是風聲鶴唳。

  幸而當時整個清平侯府行事低調,根本沒參與到那一場叛亂之中,再兼當時侯府內曾派人出力保護景安帝,背後又有靠山保住侯府,才沒有受到大的波及。

  但此後這些舊世家卻成了景安帝的心病,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來虞文巽繼位之後戰戰兢兢,做出庸碌的樣子,世家子弟們也不敢有大的作為。這些年過去了,關於長孫思遠種種漸漸的也無人在上京提及,那是屬於燕氏王朝的恥辱。

  虞長風一聽到此處,覺得虞玦似是話裏有話,他是何等機敏之人,不過須臾的功夫,似是反應了過來,驚疑不定的看著虞玦道:“他……他還活著?”

  虞玦輕輕點頭,低聲道:“他不止還活著,應當還藏在上京。這些時日,你和父親小心些,謹防被他找上門來。”

  長孫思遠是景安帝的一塊心病,縱使清平侯府清者自清,但難保有有心人暗中作祟。虞長風知道輕重,聞言微微頷首道:“放心,父親有我看著。至於你,在王府中還是小心些,不用記掛我們。”

  如今上京這局勢複雜,東宮去了江南,祁王府卻成了眾矢之的。

  兄妹二人說了會兒話,沒過多久祁王府的人便傳來話,說是宮中來人了。

  等虞玦回到家中,來的是太後身邊的公公。

  原來景安帝這幾日病情一直沒什麽起色,禦醫院的禦醫們束手無策,將虞玦推了出來。

  “祁王妃醫術高超,師承杏林高手,我們這些中規中矩的醫術對聖上無效,也許祁王妃有辦法。”

  禦醫們都這麽說了,太後便讓人來請虞玦,虞玦也不好推辭。但又因為是太後的旨意,虞玦總覺得其中有些古怪,並非她以小人之心,而是以她對太後的了解,總覺得這並非是什麽好事。

  宮中的內侍催促著虞玦,就在虞玦為難之際,卻見燕宸曦和百裏細辛一起過來了。

  “老夫也隨公公進宮一趟吧。”百裏細辛嘴角含著笑道。

  那傳旨的內侍向燕宸曦見過禮,聽百裏細辛這般說,眼底閃過了一絲猶豫,問道:“王爺,這位是?”

  燕宸曦淡淡說了四個字:“百裏細辛。”

  藥王穀百裏細辛,縱使是身居深宮之人,也聽到他的威名。聞言那宦官不敢拒絕,隻好將他們三人都一齊帶入了宮中。

  此時景安帝的寢宮外麵,站著好幾位侍疾的宗親大臣,百裏朔也在。本來燕宸曦也該在景安帝身邊侍疾的,隻是如今他主持修建離山的宗祠,一時間離不了人。

  而在寢宮內,後妃是舒妃在身邊侍疾,燕宸曦和虞玦他們過來的時候太後也在。

  見本該是在離山的燕宸曦竟也匆匆進城,知曉他是為了虞玦,心底冷笑。

  這燕氏的人,當真一個比一個癡情。

  不過太後慣是會藏的住心思的,不過須臾,她掩去了眼底嘲諷,看向百裏細辛,問道:“這位是?”

  百裏細辛拱手道:“老夫百裏細辛,見過太後娘娘。”

  聽到百裏細辛的名諱,太後眼底神色閃了閃,看了跟在百裏細辛身後的虞玦一眼,道:“哀家就道祁王妃年紀輕輕怎的醫術如此了得,原來是師承於您啊。”

  百裏細辛淡淡一笑,未曾否認,隻是道:“聽聞聖上龍體欠安,可否容老夫先把脈。”

  太後輕輕點頭,不等吩咐,禦醫院的禦醫們早就將脈案給準備好了。隔著明黃色的幔帳,一隻幹瘦的手伸了出來。

  虞玦卻見百裏細辛搭了半天的脈沒說話,在眾人屏息聲下,百裏細辛想要掀開幔帳,卻被人攔住了。

  “聖上暫且不見外人,百裏神醫隔著幔帳把脈便好。”

  說話的是一位青衣道士。

  他須發皆白,看起來有些年歲了,執一柄拂塵垂手站在龍榻邊上,無聲無息,虞玦剛開始進來的時候竟未曾注意到有這麽一個人存在,直至他出聲,方才霍然看清。

  這個時候出現在景安帝寢殿的,除了飄渺道人那個妖道還能有誰!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燕宸曦明裏暗裏被他暗算了好多次,虞玦見了他自是氣的直磨牙。

  似乎是察覺到了虞玦不善的目光,他回頭看了虞玦一眼。與他外表精神矍鑠,一派道骨仙風模樣不同的是,他生了一雙三角眼,眼眸漆黑竟看不到眼白——虞玦隻是被他看了一眼,頓覺背後生出一種陰涼寒意,就像是……

  就像是被蛇盯住了一樣!

  想到這裏,虞玦頓覺毛骨悚然,下意識的躲到了燕宸曦的身後。

  百裏細辛聞言眉心微皺,倒是燕宸曦沉著臉開口喝道:“此人是何人,為何出現在天子寢殿之中?”

  說話之間,竟是要喚金吾衛將此人帶下去,未曾想到太後開口道:“祁王不得無禮。”

  “這位是侍奉在你父皇身邊的高人,當日你父皇病倒,連禦醫都束手無策,是這位道長施法救了聖上的命。”

  聽太後如此說,燕宸曦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譏誚之意,一雙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眸看向那道人,冷笑問道:“如此說來道長是有治病的良方了?既然如此,為何太後還要詔王妃入宮?”

  燕宸曦行事素來如此,就連太後也被燕宸曦問住了,“這……”了一聲。

  而一旁一直未曾說話的飄渺,上前拱手行禮道:“聖上這一病,乃是邪物作祟,老道確實有治病的良方,不知王爺可否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