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命裏相克
作者:雪花酥      更新:2020-10-25 01:59      字數:2239
  此時雲氏的玉瓊閣中,虞詩薇為雲氏添了一盞茶,恭維道:“母親近些時日的氣色好多了。”

  雲氏點頭,嘴角帶著笑道:“是啊,如今你舅舅快回京了,隻要他到了京城不在邊關受苦,我這顆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哪怕花再多的銀子費再多的精力也是值得了。”

  提到那個廢物舅舅,虞詩薇嘴角的笑意淡了。

  這些年為了他和雲家,雲氏不知添了多少銀子進去,那些銀子不知可以讓她買多少衣服和時下最時興的首飾了。對於虞詩薇而言,那所謂的雲家隻不過是填不滿的窟窿而已,可雲氏偏偏顧念所謂親情,跟在後麵擦屁股。

  虞詩薇嘴角的笑意方才淡下去,而後便又聽雲氏道:“等你舅舅的事了結了,母親便開始籌劃你的婚事了……”

  聞言,虞詩薇臉上重新綻放了笑意,故作嬌嗔道:“母親就會打趣我。”

  雲氏也笑了,看著長女姣好的麵容,頗為欣慰又驕傲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麽可害羞的,你是母親的掌上明珠,自是希望你找個好人家……”

  “母親是知道女兒的心思的,女兒……女兒一心喜歡著豫王世子。”此時虞詩薇不顧女兒家的羞澀與矜持,吐露著自己的心思道。

  雲氏微微頷首,道:“你眼光好,那燕秋詞倒是個年輕有為的,豫王府的身份尊貴,你嫁進去不算委屈。”

  在雲氏的心中,自己的長女是一等一的好,自然對豫王府世子的事不算高攀。

  “如今那虞玦算是前途毀了,女兒倒是不擔心世子對她有什麽,隻是女兒擔心豫王妃那關不好過……”虞詩薇自小被雲氏驕縱慣了,就算侯府沒落,雲氏也未曾委屈過虞詩薇。

  是以到了如今,倒是將虞詩薇養成了個眼高手低的性子,一心想要嫁給燕秋詞,尋常世家子弟都看不上眼。

  提到豫王妃雲氏眉心微皺,道:“豫王妃那裏確實棘手,不過這王府又並非是她一人做主,你隻需討好太妃便是……”

  母女二人親密的說話間,外麵傳話竟是紅萼郡主身邊的心腹雪雁親自來了。

  雪雁將紅萼郡主的話一字不漏的帶給了雲氏,雲氏還正愁著雲庸以病重的借口回到京畿看管,如何將他從衙門中救出來了。

  紅萼郡主的一番話,無疑是解決了雲氏的大難題,雲氏眼中不禁染上了三分喜色。

  “這下好了,舅舅總算得救了。”虞詩薇也佯裝歡喜的說道,“沒想到啊,這虞玦一倒黴,母親這邊倒是好消息不斷,女兒都為母親高興呢。”

  說到此處,虞詩薇不動聲色的看著雲氏臉上表情的變化。

  果然她話音落下,雲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厭惡道:“看來當年那術士說的沒錯,虞玦和我命裏相克。還是早早將這不省心的東西嫁出去,我們虞家才算是家宅安寧了!”

  與此同時,晴雪園中,被禁足的虞玦梳著雪球軟軟的肚皮上毛發,問繪錦道:“按照朝廷押送欽犯的腳程推斷,雲庸應該快到了上京附近的應天府了吧。”

  雲氏的神通廣大出乎虞玦的意料,沒想到她竟真的將流放在外的欽犯以身染惡疾的名義,重新弄回了京城。

  “是啊,齊叔上次說雲庸是半個月前回來的,按照腳程應該到了應天府。小姐,您問這個幹嘛?”就連心思最為玲瓏的繪錦,也猜不透虞玦的心思了。

  虞玦摸著雪球的手微微頓了頓,道:“讓流光來見我”

  “啊?!”繪錦再度一愣,雖然不解,卻沒有再多問,聽話的推門出去。

  雨不知何時開始停了,但是外麵的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壓抑的空氣,讓人透不過氣來。

  在這侯府之外,京畿之外又是什麽模樣?又是什麽場景呢?

  可笑她短暫的一生時光,全部困在這京城之中,囿於這深宅大院的陰謀算計裏,未曾真正領略過書上那所謂的江南雨、塞北雪的風光。

  流光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坐在軒窗前的少女,遙望著天空的模樣。縱使是在最陰暗的室內,她依舊是最耀眼的存在,就像是一顆溫潤的明珠,帶著盈盈的光輝。

  她沒有回頭,他便可光明正大的望著她的背影,眼中有流光暗轉……

  “流光,你來了啊。”

  雖然他進來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抬頭看著天空的少女,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淡淡的說道。

  流光沒有說話,少女轉頭看著他,那個容顏清俊、在她麵前不諳世事的少年。

  在外人麵前,他始終帶著昆侖奴的麵具,但在虞玦麵前他卻從不戴麵具。一開始,虞玦以為他隻是喜歡那個麵具,直到後來……

  虞玦看著眼前看似懵懂的少年,緩緩開口道:“你給我喝的藥,裏麵有一味名為玉露散的救命良藥。這種藥,價值千金,並非普通醫鋪買的到的,所以……”

  少女清湛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那雙目光清亮如雪,又仿佛有著一種看穿人心的力量……

  “你到底是誰?”虞玦一字一句的問道,心中有被欺騙的憤怒,更多的是無力的疲倦。

  她身邊環繞的謊言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已經沒辦法去計較,她救下的一個陌生少年,為何要隱瞞自己的身世,為何要處心積慮的留在她身邊。

  少年波瀾不驚的眼神中微微閃過了一絲錯愕,沉默了許久。

  “你若是真的不會說話,可會寫字,我拿紙筆給你。”虞玦皺眉問道。

  就在虞玦起來準備拿紙筆的時候,聽到少年開口了。

  “不必了。”

  這是虞玦第一次聽到少年開口,少年的聲音沙啞,像是被什麽切碎了一樣,算不上好聽。

  “我知道你會醫術,一時情急,才拿了迫不得已玉露散。”流光的聲音很平靜,似是已經預料到了虞玦對他的身份生疑。

  見流光如此坦誠,虞玦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

  雖然流光欺瞞在前,卻未曾做過傷害她的事,甚至……如果不是流光的玉露散,她能不能醒還是一個未知數。

  “你到底是誰?留在我身邊,有什麽目的?”虞玦帶著幾分不解,看著流光問道。莫非,又是一個為了九龍圖而潛入清平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