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千絲萬縷
作者:華夫子      更新:2020-11-09 18:26      字數:6838
  外號蘭的孫成娟,走進後房,梅早就在哪裏等著她。“怎麽樣,小吉搞給大姐打借據了沒有?”在此之前,梅早就準備好兩千

  兩銀子。一五一十,數的定定當當,坐等蘭來取出。見蘭進屋,當然急不可待的問 。原來,對待江湖之人,孫大腳於手下早就研

  究出套路。那是因為自身被南來北往的騙子,不知道騙了多少次。

  找到騙子留下的地址,不是人去樓空,就是逃之夭夭;甚至,有人直接給他們白紙黑字是真,姓甚名誰都是假。孫大腳夥同梅

  蘭菊竹姐妹們商量,她們總結騙子的伎倆,終於研究出套路騙子的方法。對付小吉搞這樣的人,就是得提前做好準備。人證物證

  缺一不可,簽字畫押讓他剁手留下證據。說明來龍去脈,公開應當承擔利息。

  “你傻呀!他小吉搞不給大姐留下字據,我能到你這裏來取銀子嗎?姑奶奶我幹一年,也不過區區幾千倆。貼給他小吉搞,我

  值得麽。再說了,尚若他長個好看點,姑奶奶也就當花銀子買個二百五在手裏玩玩。換個小吉搞這樣的二貨土匪,你說,能幫我

  幹啥?我擔心他會真的耍賴不給,接下來我們該想一想他萬一賴賬怎麽辦?”蘭有點不太情願這麽做。小吉搞好歹也是個土匪,

  有點鬧僵起來,來找七彩俠驛站麻煩順風順水。而孫大腳她們去找小土匪,進入烏金蕩,到處白花花一片,水連天、天連水,還

  真的不是那麽好找!

  梅笑著對蘭說“人家小吉搞也說了嗎,你們倆是老鄉加鄰居。再怎麽沒用,他還是個男人不是?是男人,什麽用都沒有,隻

  要能和你生孩子,養著他,還愁你養不起嗎?”說完,梅嘿呲嘿呲笑個不停。蘭見梅和她開這樣的玩笑,衝過去追著她,就要動

  手。梅見了煞腿就跑,兩個人圍著房間裏的床,轉來轉去。

  “梅,有本事你給我不要躲。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算我蘭是慫包軟蛋。小吉搞是男人,你為什麽不去和他生孩子。每次小吉搞

  跟大姐說要你作陪,你總是頭搖得像撥浪鼓。今兒個倒勸起我來了,你究竟按的什麽心。”蘭窮追猛打,甚至爬上床,按住梅的

  頭“說,到底是誰跟小吉搞生孩子?”

  梅笑得喘不過氣來“哈哈哈,算我沒說你行了吧。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看你像真的似的。好了好了,我以後不說總可以了

  吧。快,別讓大姐在櫃台前麵等急眼。拿銀子過去,交給小吉搞得了唄!啊喲,快鬆手,我笑得不行了!”梅被蘭騎在身下,無

  法掙脫。光光不吃眼前虧,她隻好說好話認輸。因為,被蘭折騰得連笑都笑不出來。

  “這還差不多。以後,姐妹們不允許拿我在小吉搞麵前開玩笑。他們家有史以來就是我們家的對頭,雖然是鄰居,但老死不相

  往來。梅,記住沒有。別人開玩笑,沒問題。小吉搞,就是不可以。”蘭說著,指著梅的腦袋質問道。梅被她整的精疲力竭,連

  笑的力氣都沒有,隻好點點頭。

  “好了,蘭,我向你保證絕對不再和別人說你和小吉搞生孩子的事。”蘭一聽“什麽?”梅急忙求饒“哎哎哎,我說漏

  嘴了,是以後啊,姐妹們再也不拿小吉搞在你麵前開玩笑,這句話我沒說錯吧!”蘭起身,一把拉起梅“嗯,這還算是像人說

  的話。”說完,拿著銀子,一扭一挾,走出房間。見蘭走出去,梅對著門口就喊“蘭,當心小吉搞給大姐下聘禮把你個壞丫頭

  給娶了!”說完,她立刻回到房中,將門抵緊。

  果不其然,蘭聽到她又提起小吉搞,氣得急忙轉身回過頭來。她意圖想推開門“死丫頭,你隻要敢開門,看我怎麽收拾你。

  信不信我扒光你,給小吉上了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提及小吉搞這個潑皮無賴。”梅在屋裏使勁的抵著門說“蘭,有本事

  你進來呀。哈哈哈,我就說你和小吉搞了,你進來收拾我呀!”說完,拚命抵著門。

  蘭對著房門“砰砰”就是兩腳。然後,輕手輕腳離開

  梅以為蘭還在門外,她不敢大意,繼續使勁的抵著房門。一袋煙功夫,外邊沒了動靜。梅輕輕地開個門縫,一看,外邊早沒了

  蘭的蹤影。便大搖大擺走出房門,她理一理被蘭弄亂了的頭發,朝碼頭走過去

  蘭走到小吉搞麵前“嘮,這裏一千兩銀子,去交給我大姐吧!”說完,她瞟了小吉搞一眼,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接過蘭的

  千倆銀子的包裹,小吉搞雙手有些發抖。一個小小女子,雖不說是青樓,卻如同青樓一般度日如年。對她小吉搞如此慷慨信賴,

  奢出千兩銀子,滿不在乎。而他堂堂七尺男兒,淪落土匪身無分文。唉,也太諷刺了吧!

  於是,他接過銀子,放在自己手裏掂量一番。走到櫃台前說“孫大腳,今兒個小吉搞算是在你七彩俠驛站臉丟大了。不過,

  來日方長。你隻要幫助我小吉搞瞞過馬東軍這一回,以後,像今天這樣的破事。我小吉搞敢斷言,永遠都不會再發生。馬匹槍支

  ,希望你在一個月之內交貨。否則,我沒法在馬東軍麵前隱瞞。就算我小吉搞拜托你孫大姑奶奶了,救不救小吉搞,這一回,就

  看你孫大姑奶奶了。”說完,小吉搞雙拳一抱“告辭!”

  緊接著,他轉過身,對著孫成娟一個鞠躬禮“大恩不言謝!日後看我小吉搞的了!”這一會,小吉搞仿佛走路也有點神氣。

  那麽,小吉搞究竟去了哪裏呢?他沒有回烏金蕩,因為他知道,去烏金蕩他能在一個月之內撈到那麽多銀子嗎?天方夜譚。烏金

  蕩是他們土匪養兵蓄力的地方,要說野味和鮮於水蝦,倒是手到擒拿。要說賺銀子,那還真的不是地方。

  小吉搞好歹是個二當家的,江湖之事,他還不算外行。方圓百二八十裏,誰家鍋大盆小,他應該知根知底。湊個萬兒八千兩銀

  子,對他來說,按理不成問題。至於他怎麽去籌集,我們先放一放。讓我們回到劉家莊,看一看劉家莊人,對耿三奇之死,是如

  何對待。

  前麵,我們已經說到劉老爺派家丁奔喪下訃告。這不,改日,凡是下訃告的人家,陸陸續續前來吊唁。蘇北人的這個婚喪喜事

  ,凡是下訃告的人家,都是有往來的人士。所為往來,即人情世故。當然免不了出禮一份,這是規矩。不回避,有些地主老才,

  專門利用婚喪喜慶,撈取親戚朋友出的份子禮,作為自己剝削別人,為自己攬財的一種手段。

  隻是劉老爺他們家不缺銀子,而是仰仗厚德載物,善始善終的做人訣竅。對待家奴尚且如此,和左鄰右舍,親戚朋友劉老爺當

  然關懷備至了。於是乎,大早上,小二張倌華於賬房先生抬桌於劉家大院門口,桌上放著一本記事簿。來人登記,禮品多少,那

  是為了自家人有個數。因為,禮尚往來,以後必須應照人家。且,這出禮份子,逐年增加。切不可出平,或者出短,那都是不允

  許、不吉利的事情。

  劉家大院,大廳裏已經坐滿人。現在,也就是中午時分。按道理,來人應該上午就得到齊。特別是臨近中午,奔喪的人陸陸續

  續,接踵而來。忙得小二和賬房先生,鼻尖出汗。賬房先生隻管收禮報數,小二張倌華,拿起毛筆登記“東遊莊,三大爺家出

  大洋五十塊。”隨著賬房先生董旻飛脫口而出,小二張倌華立刻提筆寫下。

  悉心寫字的張倌華,是董旻飛手把手教出來的大弟子。兩個兒子他都沒教算賬,卻為何對店小二張倌華如此上心。這裏麵有個

  蹊蹺,董旻飛家大姑娘,已經年方十八。和店小二張倌華同年不同月,兩個人青梅竹馬。董旻飛有心湊合,唯恐,大姑娘和店小

  二格格不入。雖然同宿一屋,兩個人卻從未越過雷馳半步。別小看店小二,比起董旻飛兩個兒子,一把算盤疙裏疙瘩敲得比董旻

  飛還熟練。所以,贏得董旻飛的青睞。

  店小二張倌華最讓董旻飛放心的是,他每做一件事,都要讓董旻飛親自過目。因此,雖然每記一筆賬,都是店小二所為,卻猶

  如自己親身體驗。因為,小二總是在得到他過目允許之後,才能真正入賬。所以,董旻飛才放手讓店小二自己獨擋一麵。這一點

  ,董旻飛對店小二還是比較放心。

  可今兒個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令董旻飛大惑不解。店小二寫好之後,將賬本像往常一樣,遞給董旻飛過目。當然,在他自己確

  認之後,看了看沒毛病,才遞給師傅董旻飛“先生您看,我已寫好!”董旻飛,推一推眼鏡,低頭細瞧“小二啊,我是怎麽

  教你的呀?五十塊大洋,你怎麽就寫成五塊了啊?”董旻飛心裏想小兔崽子,今兒個人多眼花了。居然犯這個低級性錯誤。

  嗨,先生眼睛是怎麽的啦?俺分明寫的好好地五十塊大洋啊!於是,他拿過來一瞧我滴個乖乖哎,明明寫的是五十塊,怎麽

  就不見中間那個十字了啥!鬱悶中,他來不及和董旻飛理論,直接再加上一橫一豎,心裏想,我看你這回往哪跑。嘿,接下來還

  真的搞笑。小二剛加上一個十字,筆還拿在手裏,紙上那加上去的十字,在他眼前一丁點、一丁點慢慢消失。黑黑墨汁,逐漸在

  白紙上消失。

  什麽情況?急得小二左顧右盼怪了,看不到人給我搗蛋啊,怎麽會自動消失呢?他抓抓頭皮,又重新加上,並睜大眼睛看著

  紙上。這不,和剛才一樣,他加得快,紙上就消失得快。我的個去,見鬼了不成?小二使勁的看一看周圍,還是什麽也沒發現。

  隻是仿佛聽到“咯咯咯”有一群小姑娘的甜美笑聲,從自己後背傳來。於是,他突然一轉身。唉,什麽也沒有。倒是那笑聲不斷

  ,繼續在自己身後傳來。

  搞得小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隻不過是個夥計,因為在家排行老二,大家熟稱他小二。到底是哪位大神,和他開這樣玩笑

  ,張倌華心裏砰砰直跳。心裏想雖然自己深得董旻飛喜愛,人前背後誇他為人正直,處事謙和禮讓。可自身從未以師傅誇獎為

  自居。正因為如此,董旻飛刻意培養他記賬、算賬能力。今天這個錯誤犯的,真的讓董旻飛啼笑皆非。

  師傅沒有當場質怪,張倌華心裏不舒服。他抬頭低頭,左右前後轉了一圈又一圈,甚至低頭拱進桌底試圖找出答案。依然,一

  無所獲。卻總是在背後,聽到有姑娘在圍繞她笑,還感覺有人,擾他嗝吱,就是什麽也看不到。急得小二,撾耳揉腮。他站在辦

  公桌前,扒上揉下幹著急。而在他耳邊,“咯咯咯”的笑聲,以及有好多雙擾癢癢的細手玉指、涼冰冰,在他身上擾過來擾過去

  ,使他哭笑不得。

  氣得張倌華,一下子甩出手中賬本。唉,這下可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陣風,將他隨手扔出去的賬本,刮到半空中,飄飄

  忽忽。小二一蹦一跳,就是夠不到。引得眾人齊心合力,甚至,有人爬上大桌也逮不到賬本。最後,還是無計可施。情急之下,

  張倌華吧唧一下跪地求饒“賬本啊,求求你下來吧,今天是耿三奇大哥喪葬日子,你可不能,在我身上出紕漏啥,可憐可憐我

  好不啦!”張倌華此舉,其實出於無奈。

  然而,使他始料不及的是賬本真的乖乖的落在他頭頂。小二驚喜之餘,用手一抓,嗨,賬本原原本本物歸原主。待他用毛筆

  一試,唉,又回到正常上來。寫好了的字,也沒有自動抹去的痕跡了。這一下,給張倌華一個提示會不會是耿三奇大哥死得冤

  ,顯靈來了。轉念一想,不應該啊!如果是耿三奇作怪,怎麽會有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於是,他試圖把姑娘們找。一邊在等待姑娘們給她擾癢癢,一邊等待姑娘們咯咯咯的笑聲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目的,隻是想

  證明一下他的判斷。可這一會,他再也感覺不到有人擾他,連笑聲他也聽不到。於是,張倌華心裏泛起嘀咕今兒個到底是怎麽

  回事?為什麽這些事,會發生在我店小二的身上?

  小二正在想著出神。董旻飛聽到大門口傳來“滴滴,”兩聲汽車喇叭聲。那年頭,在劉家莊見到一輛汽車,可了不得了。眾人

  一呼啦一擁而上,人們爭先恐後想一看究竟。連縣太爺都坐馬車出行的年代,做汽車來的客人,絕非等閑之輩啊!隨著“咯吱”

  一聲刹車,董旻飛和眾人一樣,伸長脖子望著小汽車裏麵出來的人。

  “啪”一下車門被打開,裏麵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西裝革履、文質彬彬;女的,身著旗袍,楚楚動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

  四太太許懷梅侄子許青鬆。他帶著夫人裘玉梅,下車後徐徐徒步,朝大門口走來。一看到賬房先生董旻飛,急忙伸出手來,打招

  呼“賬房先生,節哀順變,節哀順變啦!”

  董旻飛望著來人,隻是發愣,半晌說不出話來的他,眉頭緊皺,竭力回憶。倒是來人打破僵局,主動提醒他。“敢問先生,我

  家姑姑許懷梅,近日身體可否安康啊?”董旻飛一聽,恍然大悟。他趕忙伸出雙手“啊喲,這不是,四太太家大侄子嗎!你看

  看我這人,人老眼花,有眼不識泰山啦,得罪得罪啦!”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來人,親切握手。

  少夫人裘玉梅,接著對賬房先生說“賬房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自從我家姑姑嫁到劉家莊,我等回家探親,登門拜訪。

  那一次不是姑姑來接,那一次又不是姑姑站在大門口坐等啊!莫非是,今兒個姑姑不歡迎我們娘家來人哈。”裘玉梅有點得理不

  饒人的趨勢。賬房先生聽了笑了笑。心裏想今兒個又不是劉家莊什麽大事情,為家奴出殯,隻是劉老爺心機。你看她這小脾氣

  ,活脫脫,跟那個姑姑許懷梅一個模子脫下來總是希望別人對她好,一樁不到,前功盡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啦

  !

  可表麵上,還是不得不應酬道“豈敢豈敢,少夫人誤會了。你倆一個是四太太親侄子;一個是二太太邱科雲外甥女,親上加

  親啦。老董我,不過是劉老爺家一個奴才,您那,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吧。要不,你稍等,我這就派人請四太太去。”

  董旻飛一聲叫喚“董昊,快去請四太太過來,就說她大侄子回來了。”

  董昊,賬房先生二兒子,父親的話就是命令“好嘞,爹我這就去。”他邊說邊一路小跑。不一會,四太太許懷梅三步並作

  兩步來到大門口“哎呦喂,我的個大侄子哎,你們倆可把姑姑盼壞了,再看不到你們倆回來啊,姑姑我可就要急出神經病來了

  哎。”三人正欲進屋。

  裘玉梅,突然止步。她站在董旻飛桌前“賬房先生,俗話說,人熟禮不俗。劉老爺家奴不幸身亡,親家禮道,理應花點小錢

  。來,我這也就黃魚一條,算是略表哀悼之心。”說著,從手包裏,取出金條一根。

  這金條嘛,又俗稱黃魚,董旻飛平時也沒少見著。不過,奔喪拿出金條一根,董旻飛還真的不多見。所以,他有點受寵若驚

  “啊喲,厚重、厚重了!小二,快快登記瓢城的許青鬆攜夫人裘玉梅出大禮黃魚一條,以示哀悼。”他提高嗓門,生怕有人聽

  不到。當然,也是讓出禮之人,聽到他的喊聲,心裏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美滋滋地感覺。

  眾人一聽,整個劉家大院,哇塞一下,氣氛即刻被點燃人們在驚訝之餘,不忘奮力伸長脖子,為的是一睹來人尊容。真的不

  愧為是郎才女貌,一出手,大刀闊斧,力壓群儒。同時,又為自己妄自興歎,自愧不如而心裏焦急萬分。人比人,氣死人啦!誰

  不想討好人家,可就是自己腰眼無力,出不起這個價錢。

  剛剛喊完一嗓子的董旻飛,正欲坐下。口幹舌苦的他,想喝口茶,濕濕嗓子。於是,他端起放在桌子邊上的茶杯,輕輕地咪一

  口啊喲,如同甘露一般。也難怪,他從早到現在,扯破嗓子喊到現在,連喝一口茶的機會都沒有。盡管茶杯就在他身邊,也來

  不及端起了喝一口。

  “滴滴、滴滴”又是兩聲汽車喇叭響,董旻飛聽到聲音,他迅速放下茶杯,下意識的整整衣冠,像個衛兵迎接首長一樣肅穆、

  蕭然起敬的站在大門口的辦公桌前,等待來人露麵。

  來人沒有等人給他們打開車門,而是和許青鬆夫婦一樣,自己下了汽車,直接來到賬房先生麵前。看到老董如此對待自己,

  心裏過意不去。他朝老董招招手“嗨,我說老董啊,一大把年紀了,讓你這樣迎接我們折煞人啦!快快坐下,勿用拘禮。給一

  個下人舉行喪葬,用不著大動幹戈。意思意思就行了,沒必要折騰。”說著,他主動伸出手,和董旻飛緊緊地握手。

  老董抬頭一看“啊喲,這不孫家二少爺嗎,你咋才來呀?可把三太太急壞了。快進去,到三太太哪裏報到吧,免得三太太嘴

  裏不停禱告。”說完,趕快拉著孫毅夫,往主屋裏麵去。

  孫毅夫太太馬東芬,看著丈夫往裏屋走,正欲緊跟著。可她猶豫一下,停下腳步。好像突然之間,想起什麽。便來到小二張倌

  華麵前說“小二啊,我們倆還沒出禮呢。這麽多人,總不能小家子氣吧?”緊接著,她從自己的小手包裏,取出一塊金磚遞給

  小二,當然首先不忘,放在自己手裏,多掂量掂量幾下子。

  “三太太家侄子孫毅夫攜夫人馬東芬,呈上金磚一塊,以示哀悼。”隨著董旻飛一聲歡叫,劉家大院又是一片嘩然。臨近中午

  ,來人越來越有實力,出手也越發闊綽。人們“哇”一聲,一個個張著大嘴,驚呼之中,有人羨慕、有人嫉妒。大院內,竊竊私

  語,嘈雜聲一片。

  箉著小包的馬東芬,看著人們一個個向她投以羨慕的眼光,心裏自然一陣甜美“阿育,區區薄禮一份,諸位何必大驚小怪的

  啦?對我等來說,此乃小事一樁。本來嗎,禮尚往來,有進有出,不足掛齒的吆。喪事喜辦,是一種時髦得啦,主要是讓家人們

  解脫失去親人的痛苦嘛,大家說是不是啊?”說完,她快跑幾步,換著孫毅夫臂膀,滿麵春光的,走在孫毅夫邊上。妞妞伽伽,

  進入主臥。

  我們已知,孫毅夫是三太太孫秀芳的親侄子。孫毅夫的媳婦馬東芬,又是人稱外號馬娘娘的親妹妹。欲說馬東芬於孫毅夫之間

  婚事啊,於劉家莊劉老爺他們家,還真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