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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連淙      更新:2020-11-20 17:26      字數:6034
  她的表情既自傲又淡然,但在連淙看來,卻頗有楚楚可憐之色。精致美麗的女人臨終喁喁細語,讓人恨不得為她赴湯蹈火。連淙慨然道:“男子女子,是人,總是需要溫情的。雪塵姑娘如有什麽吩咐,我雖本領低微,卻也願竭盡所能。”

  李雪塵看他神色極為認真,猶豫了一下,輕笑道:“四大皆空,我能有什麽遺願?你好好照顧我這不知道叫什麽名兒的徒弟,不要輕易就放棄了她,就很好了。”

  連淙微微一笑,道:“海枯石爛,地老天荒,誰都不能阻止我愛她,即便是她自己。”

  李雪塵深深看了看他,微笑了笑,道:“即便是送你赤金劍的那女子也不能?”

  連淙一愣,臉色微紅,道:“是我貪心了。但是是的,她也不能。”想了想,又道:“她也不會。靈徽也不會。”

  李雪塵喃喃道:“她叫靈徽麽?很好聽的名字。”輕笑了一聲,道:“你們中原人,有的笑密宗的歡喜禪是邪淫之術,你怎麽看?”

  她這話題天馬行空,連淙不由一愣,道:“隻是個練功法門而已,有什麽邪淫不邪淫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心有邪淫者,便見邪淫罷。”略一猶豫,笑道:“其實我也學過中原的一種雙修術,與歡喜禪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李雪塵讚許地點點頭,輕道:“歡喜禪本脫胎於天竺房中術。我學了來,又教了給風魚她們。近日裏我大限將至,忽然悟道這歡喜禪的功用其實遠不止共修法力,還能讓人煉神鍛體,養氣怡年。你學過類似的法門,那便最好。我宗傳承,一是這伐筋洗髓。靈徽這般聰慧的女子,自己經曆過一番,自會明白其中訣竅。這歡喜禪卻隻能靠你傳給她了。”

  連淙疑惑道:“那這和伐筋洗髓有何不同?”

  李雪塵輕笑道:“伐筋洗髓是去蕪存菁,歡喜禪卻能將存下來的菁英提煉地更加凝實。我這麽說,你可明白。”

  連淙點了點頭。當下李雪塵將她的歡喜禪的功法,與連淙仔細講解了一遍。連淙修過黃玉之術,此時觸類旁通,領會極快。李雪塵十分欣然。

  連淙靜靜地將她所授之法反複參詳。李雪塵看著連淙,忽然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身懷異寶?”

  連淙對她雖不了解,但知道能讓她稱之為異寶的,絕非普通事物。呆得一呆,問道:“我身上卻有幾樣法器寶物,但是好像沒有什麽可以入姑娘的法眼?”

  李雪塵忽而展顏一笑,道:“還真是個糊塗孩子。”輕輕揮手,連淙脖子上的小石頭便朝她漂浮過去。那小石頭似有不安,在空中不停顫抖,卻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禁製,無法解脫。

  李雪塵手指一點,那石子裏竟然幻化出一個三尺高的小和尚來。那小和尚渾身閃著淡淡的金色光芒,恍如畫中仙童,十分晶瑩可愛。小和尚瞪了一眼李雪塵道:“你這!咦?”仔細看了兩眼李雪塵:“你這女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做什麽逼我現形!”

  連淙看得目瞪口呆,實不知自己一直背了這麽個小和尚在身上。一聽他稱呼李雪塵為女魔,又是一驚。

  李雪塵輕笑道:“你我本來是互不相幹,隻是這孩子成了我徒弟的夫婿,你我便有相幹了。”

  小和尚睨著眼睛,輕哼了一聲,道:“那你喊我出來做什麽?”

  李雪塵嘴角微翹,道:“這孩子天生情種。你想看世間悲喜,跟著他,那可是行了大運了。他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看不成人生大戲了。”

  小和尚嗤了一聲,道:“那還用你說?你也不看看他身上有幾股力量?若不是我一直幫他鎮壓著,他早就爆體而亡了!”

  李雪塵輕道:“小和尚好不懵懂!你隻知鎮壓,卻不會融合?他現在這本事,連我徒兒都打不過。再過一刻,我徒兒伐筋洗髓,以後他就更不是對手了。”

  小和尚哼道:“萬物自有緣法。他自修行他的,我若是強自幫他,那便是緣外之緣,不合天道。”

  李雪塵有些好笑地看看他,道:“緣法既在,你不幫他,不合天道。小和尚慧根不夠。”

  小和尚怒道:“我開智幾千年,你居然說我慧根不夠?哼!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高興幫他!”他惱羞成怒,“咻”地一聲,轉回到連淙身上。

  李雪塵也未再留難他,看著連淙,輕聲道:“我,是一個女魔。前世受過萬千苦楚,怨而成魔。幸而在冰山之下,有萬年靈湖蕩滌魔性,使我成我。”

  她的眼神已有些渙散,眸珠黑的有些詭異。連淙不敢看她,道了聲:“是。”

  李雪塵又平靜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否則你必遭天雷之苦。”連淙再應了聲是。

  那邊張靈徽忽而身子一抖,那些晶瑩天光猛然一收,一下子從她身體的各處穴竅鑽了進去。李雪塵的麵色變得更加慘白。她對連淙笑了笑,道:“剛才萬靈入體,想來已經驚動了風魚那劣徒。你們暫時不是她的對手。這裏有條秘道,可以直通山外。你這便帶了靈徽去吧。”伸手在身邊一壓,果然又有一條秘道顯現出來。

  那邊風魚的咆哮厲吼之聲已經隱約可聞。連淙抱起張靈徽,朝李雪塵深深一揖,鑽進了秘道中去。

  李雪塵緩緩站了起來,那纖細的身子在巨大的冰室中顯得單薄而柔弱。她接過一顆從頂上飄下來的雪花,細細端詳了一下,嘴角露出輕鬆而愉悅的笑容。

  連淙抱著張靈徽,在甬道裏走了許久,忽然一股凜冽至極的寒氣從後麵迫來,又有坍塌之聲傳來。心知必是李雪塵在以最後的力量封印風魚。心中暗歎了一聲。

  又行了許久,終於來到了一處很小的冰室之中。這通道黑暗逼仄又陰寒刺骨,他走得甚是辛苦。看到冰室裏有一張台子,他不由鬆了口氣,脫下外套鋪在上麵。想了想,又將上衣都脫了全部鋪上,才將張靈徽放在了台子上。反正,想來張白衣不介意看到他光著膀子的樣子。

  過了片刻,張靈徽悠悠醒來。那冰室裏隻有隱隱的光從牆壁裏透出來,她卻一眼看到連淙光著上身,守在自己身邊打坐。連淙此時物我兩忘,入定正深。張靈徽看著他有些胡茬的臉龐,想著二人自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不由有些怔然出神。過了一會,伸出她白玉般素手,輕輕撫上了連淙的臉龐。

  連淙適才有些勞累,便打坐休息一下。不想這一調息,體內天一法訣,小漣內丹和烏蛇令三股力量噴薄洶湧,在奇經八脈裏橫衝直撞,痛得他幾乎呼出聲來。急忙運功鎮壓。正與那三股力量衝突搏鬥,忽然又有一股清靈之氣,從百匯穴注入,流至四肢百骸。所到之處,那三股力量頓時被安撫下來。

  連淙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張靈徽有些擔心的雙眸,輕笑道:“多謝娘子救我!”

  張靈徽啐了一口,道:“一張口就沒好話。”停了一下,問道:“這是哪兒?我們怎麽來了這裏?”

  連淙在她的櫻桃小口上啄了一下,將適才之事跟她講了一遍。張靈徽怔怔出神,好久才道:“果然讀書不如行路。我曾自以為天下有名的神魔仙妖我都了如指掌,卻從未聽過這位李雪塵。她也是一代奇女子了。”

  連淙有些擔心地道:“她說她是魔族出身,你可感到身上有任何不適?”

  張靈徽搖搖頭,道:“其實她清冷絕塵,與我頗有一些相似。可能她是在我的身上,見到了一絲她自己的影子吧?”

  連淙笑道:“你現在嬌柔可愛,哪裏清冷了?”

  張靈徽收起嬌態,換上一副平常的麵孔,道:“是麽?我這樣不夠清冷麽?”

  連淙看到了她眼裏那一絲狡黠和調皮,一把將她摟過,吻在了她的唇上。半晌唇分,在她耳邊悄聲道:“一點也不清冷,反而嬌憨之至!”

  張靈徽秀顏泛紅,柔柔靠在他懷裏,輕笑道:“從來都沒有人說我嬌憨過。”

  二人身子相依相偎,牆壁裏透出的微光將冰室的氣氛照得有些朦朧。連淙的手輕輕撫上了張靈徽的腰間,在她耳邊輕聲道:“今日是白蓮盛開之日,嬌憨一些無妨。”

  張靈徽身子一僵,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平靜無波的心湖,早就被連淙弄得波瀾難平,此時更是泛起遠勝平常的羞澀。喃聲道:“就,就在這裏麽?”

  連淙的臉貼在她臉上,輕笑道:“這裏不好麽?天地之間,唯我二人。生生世世,你儂我儂。”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解她的衣帶。

  張靈徽猶豫了一笑,咬著唇,卻憋不住那笑意,又有些難為情。連淙見她神色不對,直起身來,看著她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舒服?”

  張靈徽搖搖頭,有些羞窘得說不出話來。連淙看她不像是不舒服,卻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雙手捧起她的臉龐,問道:“到底怎麽了?”

  張靈徽撲哧一笑,把頭藏在他懷裏,有些忸怩,有些撒嬌。

  連淙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心下歡喜之餘,卻又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哄道:“乖雪兒,告訴我,你是不想在這裏與我歡好麽?”

  張靈徽悶著聲搖了搖頭。連淙又問,她隻是抱著連淙的腰,怎麽都不肯說。

  連淙知她並無大礙,卻依然一頭霧水,隻好抱著她,由著她使小性子。停了半天,張靈徽似是真的忍耐不住,低聲道:“我,我要小解。。。”

  連淙一愣,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張靈徽猛地一錘他胸口,自己也笑了起來。抬頭有些羞怒地看著他:“你,你笑什麽!真的。。。我快要憋不住啦。”

  連淙拍拍她的臉龐,笑道:“你。。。那我出去在那口子等著你?”

  張靈徽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顫聲道:“不,不要!你。。。不要走!”

  連淙知道她害怕幽暗,卻沒想到在這有些光亮的石室中她也會緊張。皺了皺眉,道:“那怎麽辦?”

  張靈徽窘得快要哭出來了,抓著他不放手,嗔道:“你快想辦法!”

  連淙看著她咬著嘴唇,羞怒交加的樣子,忽然邪邪一笑:“恩,我有辦法。”

  張靈徽沒來由地心中一顫:“什,什麽辦法?”

  連淙不回答她,起身將她拉了起來,便去解她的褲子。張靈徽死死拉著褲腰帶:“你,你要做什麽啊?”

  連淙的笑容更加邪魅:“你不讓我走開,又快要憋不住了,我總不能讓你尿在褲子上不是?來,靈兒乖,哥哥給你把噓噓。”

  張靈徽一愣,手鬆了一下,登時褲子就被他拉了下來。張靈徽來不及羞怒,伸手便要去提。隻是都這樣子了,連淙哪裏還容得她提回去?伸手狠狠按住了她的褲腰。

  張靈徽捂住了自己的臉龐,心裏羞憤交加,無意識地扭動著身子,卻又感到許多甜蜜。身體裏有一絲難以抑製的燥熱,從丹田升起。連淙的笑聲讓她更加不堪,卻又不知該如何反抗,亦或是不是要反抗。

  連淙見她不再推拒,又笑了笑,雙手抄住她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走到冰室一角,嘴裏呼哨道:“噓~”

  張靈徽大羞,雙手死死捂住了臉。身體裏的尿意完全不受控製,直往下身而去。很快,在連淙的輕笑聲中,一股清亮的水流從那粉紅間隙中噴湧而出。連淙一邊輕笑,一邊不住地噓著。張靈徽身子燥熱,蒙著眼睛渾渾噩噩地任他擺布。

  終於淅瀝之聲漸止。連淙抓過一塊冰晶,輕輕放在了她的嬌嫩上。那冰涼的感覺傳來,張靈徽渾身一抖,咬著唇一語不發,心中恨恨要將這殺千刀的碎屍萬段。

  連淙運起法力,那冰晶化出來的水很快流盡。他又找了一大塊冰塊,壓在那灘溫水之上。轉頭看看張靈徽,笑道:“要不要豎塊牌子,寫上仙子尿尿處?”

  張靈徽一拳打在他胸口上,自己倒是低著頭,憋不住那笑意。連淙嘿嘿一笑,又將她抱回到那冰台上。再去解她的衣服,張靈徽已是半點抗拒皆無。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張靈徽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好像,我們該出去了呢。不然你大舅子和我師兄他們,該擔心了。”

  連淙哈哈一笑,作勢拍了拍她的屁股,又狠狠地吻了她一會,才站起身來,將她衣衫蒸幹。張靈徽嫣然一笑,著身體看著他為她忙碌,眼神裏滿是溫柔喜悅。

  連淙蒸幹了她的衣服,歎著氣吻了吻她,又親了親她的胸口,笑道:“這麽美的身子,真舍不得把它遮蓋起來啊。”

  張靈徽穿好衣服,朝他甜甜一笑。連淙登時魂不守舍,差點又要去與她親熱,被她嬌笑著推開了。連淙把她身子扳了過去,才動手穿上自己的衣衫。

  二人沿著那甬道,走了許久,來到一條地下河前。這裏已經全無光明,二人靠張靈徽手中的西霜劍照明去路。那河不甚湍急,河水極為冰冷。二人站在河邊,河裏冒出來的陰寒之氣徹入骨髓。若不是那河岸還算得寬闊,常人恐怕走不了兩步,就得被凍成冰棍。

  連淙拿出赤金劍,切了好大一塊冰下來。又在裏麵掏了一個可容二人躺下的洞。張靈徽看著他,輕笑道:“其實那洞可以掏大一些的。”

  連淙嘿嘿一笑:“若是娘子行囊裏有被褥,我們倒是可以在上麵優哉遊哉,快樂似神仙!”張靈徽笑著拍了他一下,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連淙將冰舟踢入水中,拉著她跳了上去。那冰舟果然順著水,緩緩飄流。二人站定,連淙才笑道:“掏得再大,舟底薄了,寒氣容易上侵。”

  他有理有據,張靈徽不由點點頭。連淙擠擠眼睛:“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想能與娘子更靠近一些!”伸手便去扯她。不料張靈徽早有準備,嬌笑一聲躲開了,道:“沒事兒啊,我站在船頭就好!”

  那舟上能有多大方圓?連淙獰然一笑,作出惡人的樣子,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小娘子,今日你是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了!”摟著她倒在了冰舟的“船艙”裏。張靈徽倩然一笑道:“這真是我坐過的最小的船了。”

  連淙哼道:“這是我專門為你造的船,豈可與那些凡俗之船相提並論!這仙女的座舟,我得給它取個名字,就叫做神舟吧!”

  張靈徽皺了皺她好看的鼻子,取笑道:“還座舟呢,我隻能在上麵躺著!”

  連淙一臉糗樣,威脅道:“現在我要來親你。再亂說話,小心我破釜沉舟,和你一起做一對落水鴛鴦!”

  張靈徽笑著去推他,連淙怎肯放過?二人正鬧成一團,水底忽然有一陣沉悶的低吼之聲傳來。二人一驚,張靈徽將手指輕輕放在連淙嘴上,各自噤聲。

  行了七八丈,那嗚嗚之聲又起。冰舟之後,那河麵驟然掀起三丈多高的巨浪,直往二人拍來。連淙一拉張靈徽,二人飛快地往河岸上掠去。

  剛踩上實地,河麵裏就冒出兩個手持三叉戟的怪人來。說是人,其實隻是雙手雙腳一個腦袋,略有人形而已。那五官樣貌,完全與人無關。二人皆是青麵獠牙,袒胸露腹,手中的三叉戟寒光閃閃。腿脖子上各有一個金環。唯一的差別,是一個的下巴尖長如玉米,另一個長了個月牙鏟。

  張靈徽皺眉道:“這兩個。。。似是東海裏的巡海夜叉。隻不知的怎會來到此處,身上還魔氣四溢?”

  連淙朝兩個夜叉朗聲道:“在下與拙荊路過貴府,不意驚擾了二位大仙。還請二位恕我等不敬之罪!”

  張靈徽輕笑道:“夜叉不會人言,你這是媚眼拋給瞎子了。”

  不料夜叉背後,又有一個小童聲音道:“你二人是什麽人?來我洞府作甚?”一個三尺高的紅發童子踏浪而來。這童子生得明眸皓齒,頭發如夕陽一般血紅,梳了一個衝天辮,十分可愛。可能因為長久不見日光,麵色有些慘白,便又顯出一些奇異來。

  連淙朝他拱拱手道:“我夫婦落入冰窟,找了許久才找到這條冰河。正想著沿河而出,卻不料驚擾了大仙。”

  那紅發小童道:“既知驚擾,那還不快快自戕謝罪!”

  二人見那小童冰雪可愛,不意他居然如此蠻橫。連淙笑道:“自戕就算了。要不我給你買竄糖葫蘆,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吧?”

  張靈徽知那小童看似年幼,能讓這兩個夜叉聽命與他,絕非尋常人物。但是看連淙如此逗弄他,還是有些好笑。

  那小童倒也不怒,隻是撇撇嘴,仿佛連淙說了個不好笑的笑話。也不見他如何發號施令,兩個夜叉一揮手,河麵又湧起巨浪。三人踏著浪,朝連淙和張靈徽攻過來。

  連淙嘴上輕薄,心裏卻對他完全不敢輕視。掣劍在手,運起十二分功力。邊上張靈徽一手西霜劍一手天書綾,也是嚴陣以待。二人劍光一紅一白,在幽黑的洞穴中靜靜而立,恍如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