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齊月語坐在書房裏，齊夜翎就站在她身後，而剪影與其他黑衣人跪在下方，外麵是路鳴帶著夜衛在守衛。

  “到底怎麽回事？”齊夜翎的聲音傳來，卻是在問齊月語。

  這一副查崗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齊月語道，語氣有些慫。

  “宮主，屬下是奉老宮主之命來保護少宮主安全。”剪影道。

  齊夜翎皺眉，“老宮主”？所以並不是公主，而是某個“宮”的宮主？

  “你們到底是何人，口中的老宮主，又是何人？”

  齊月語閉眼，哎，他們是不會說的啦。

  “屬下隻能告知我們追隨的是追月宮，至於老宮主是何人，這個不便告知。”剪影回答道。

  “算了算了，不說便不說吧。”齊月語無所謂道。

  齊夜翎皺眉:“這些人來路不明，不可信。”

  “當務之急呢，是解決他們身份的問題，今天那個人是宮中禁衛軍統領，現在麻煩有些大。”齊月語道。

  而後繼續對剪影眾人說:“你們之前的身份處理幹淨了嘛？能不能查出追月宮？”

  “屬下早已處理幹淨！”

  “既然許多人都看到你們，你們若要在我身邊保護我，就得賣身給公主府了。”

  “屬下遵命。”剪影沒有任何異議道。

  “自己去找管事的簽賣身契吧，其餘的人讓他們在暗處待命。找個機會我再去見他們。”因為已經有了上一次曲曲繞繞的經曆，所以齊月語這次很有經驗。

  “……是。”剪影雖然奇怪為何少宮主如此篤定還有其他人，但還是領了命。

  “下去吧。”

  “屬下告退。”剪影等人站起身正準備離開書房。

  “等等！”齊月語叫住剪影。

  “回去若是見著老宮主，幫我說一聲，”齊月語若有所思，道，“謝謝。”

  他總覺得，那個老宮主一定是把她看得極其重要的人。

  可到底是誰呢？不求回報也要幫她？兩世都是如此，所以一定是什麽不可能割斷的原因，就算重生一世也無法改變的，是什麽呢？

  齊月語上一世想了一輩子，這一世想了半輩子，也沒有想出所以然。

  算了，隻要活得久，她總歸會知道原因的。

  “屬下遵命。”剪影站在那邊不動，似乎等著齊月語下一步。

  “沒事了。”齊月語揮揮手，剪影眾人這才離去。

  待人都走後，書房又隻剩下齊夜翎和齊月語二人。

  “這些人真的可信嗎？”齊夜翎看向齊月語，似乎想從她眼裏看出點什麽。

  “放心吧，我有數。”齊月語手指尖按在手腕那片月牙處，向齊夜翎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你當真認識？”

  齊夜翎還是不信，憑空而來的一行人，武藝高強，怎麽會平白無故保護你，除非是另有圖謀。

  “你別草木皆兵了。就算是你背叛我，他們都不會背叛我。”齊月語肯定道。

  齊夜翎皺眉，有些不開心，但是心裏卻因為齊月語的話突突直跳。

  隱隱不安，就像她所說的真的發生過一樣。

  心裏一陣絞痛，齊夜翎手攀上心口的位置，不動聲色站在齊月語身後道:“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他永遠都不可能會背叛她。因為她，不止是她的皇姐啊……

  齊月語勾唇笑笑:“齊夜翎你不會懂的，被最愛的人推向地獄……”

  “你……”

  齊夜翎皺眉，她為何這麽說？好像真的有過這樣的經曆過。可是什麽時候？他去北川的十二年嘛？可最愛的人，又指誰？

  “你懂嗎？”齊夜翎問道。

  “嗬。隨便說說。”齊月語解釋道，“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

  “包括你我，也許這一刻真誠地覺得會相互信任一輩子的兩人，”齊月語道，語氣一頓，才接著道，“可誰知道以後呢，或許因為第三個人，也可能隻需要一個小小的誤會，就會刀劍相向。”

  齊夜翎突然將手按在齊月語肩上，齊月語的話，像一把利刃，直戳他的心口。

  “不會有那麽一天。”齊夜翎道，“就算有，我會讓著你，讓你殺了我。”

  聽到齊夜翎這樣的話，齊月語一顆不安的心稍稍安穩了不少，道:“嗯，我們不會。”

  但願……不會重蹈覆轍。

  “話說齊夜翎……”齊月語轉過身，直勾勾看著齊夜翎，像突然想起了什麽。

  “你怎麽不叫我了？”

  “什麽？”

  “皇姐啊。”齊月語笑笑，“乖，再叫一聲聽聽。”

  齊夜翎臉色漲紅，臉偏向一邊:“夜深了，早些歇著吧。”

  齊月語皺眉，若是以前，他一定會說:“皇姐，夜深了，歇著吧。”

  難不成大了？到叛逆期了？

  她還在思索怎麽回事，齊夜翎就已經逃也似的離開了。

  回到房後，齊夜翎坐在房裏久久不能平複。

  皇姐？嗬，若他大她一些，是不是可以像齊寅一般肆無忌憚叫她月兒。

  不知為何，一句皇姐，他再也無法叫出口……

  “路圖。”齊夜翎叫了一聲。

  下一秒，一黑衣暗衛跪在齊夜翎麵前:“主上！”

  “去查查，剪影，還有追月宮。”齊夜翎眯起眼睛道，“盡你所能，越詳細越好。”

  “屬下遵命！”

  ……

  是夜，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台上是一身段苗條的少女在起舞，舞步婀娜，足下生風，少女一個旋轉，輕盈的裙擺在空中飛舞，襯得少女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齊夜翎視線有些模糊，待逐漸清晰時，發現少女的笑臉有些眼熟。

  “如兒……”

  台下的人溢美之詞不絕於耳，少女的笑也愈發燦爛。

  齊夜翎驚得一身冷汗，醒了。

  “主上？”守夜的夜衛聽見房裏的動靜問道。

  “無事。”

  可為何會做這樣的夢？

  心口的位置微微發疼，齊夜翎皺起眉。十二年前一舞驚人的明明是皇姐啊。

  為什麽他會下意識叫那個女人“如兒”……好似他一直如此喚她……

  齊夜翎眉擰成一團，心也亂做一團。

  隻是夢而已，齊夜翎安慰自己道，重新躺下，卻久久不能入睡，身上冒起了細密的汗水。

  睡不著的齊夜翎，索性起床，四處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