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語這才注意到，齊夜翎一直騎的都是這匹馬。

  “咦，這馬？”齊月語想了會兒，好久沒有想起來。

  “是去北川的時候父皇賞的。那個時候還是匹瘦小的小馬駒。”齊夜翎說說馬的鬢毛，道。

  “有名字嗎？”齊月語看出來他十分細愛這馬，便道。

  “當歸。”

  齊月語凝了神，也摸了摸馬頭，像在給它撓癢癢道:“好馬兒。”

  那馬兒閉了閉眼，頭一直往齊月語這邊靠，像是十分享受。

  齊夜翎就這樣靜靜看著，晨光下的少女與馬，心裏暖意融融。

  “好了，走吧。”齊月語摸了會兒，與新雲一道上了馬車。

  齊夜翎也翻身上了馬，看向後麵的馬車，繃著臉不知在想什麽。

  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挺想進馬車的……

  兩人趕到城裏，已快到了午時，齊月語先回了府。

  用過午膳後才與齊夜翎一起去夜月樓。

  讓夜月樓沒想到的是，她家酒樓又是人滿為患了。而且在今日女子學社開詩會納新的日子，夜月樓也是人頭湧動。

  可喜可賀！

  “月公主和北王殿下來了！”一人眼尖，二人在門口就讓他看到了。

  本以為在自家酒樓，便沒有喬裝的二人忙製止了想跪拜的百姓。

  “諸位接著吃，我們也隻是過來瞧瞧。”齊月語道，她覺得最麻煩的就是出現在公共場合被一群人一言不合就跪拜了。

  兩人打過招呼便上了樓，正巧可以看見對麵樓上樓下的景色。

  這個時辰對麵的日照樓也是人滿為患，門口擠滿了前來報名的貴女小姐。

  樓下，齊月語一眼便在人群裏看到看龐樂雲和胡靈楓二人。

  兩人位置很靠前，終於擠進前麵的入口時，兩人拉著守門的丫鬟說了些什麽，便見二人一臉糾結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胡靈楓一步一回頭地進去了，龐樂雲卻愁眉苦臉地又走了出來。

  看來表情委屈得快哭了。

  齊月語見時辰也不算早了，再晚估計學社的詩會已經開始了，便起身對齊夜翎與新雲道:“走吧。”

  兩人行至樓下，發現這種情況下不能靠擠，帶著新雲和齊夜翎兩人也確實不太方便。

  “公主？”最先看到齊月語的是龐樂雲。

  “怎麽了？悶悶不樂的？”齊月語問道，雖然心裏猜到了個大概，但還是關心了一下。

  “沒什麽。”龐樂雲憋著嘴，不開心都寫在臉上了。

  “那怎麽沒同胡小姐一同進去？”齊月語問道。

  “這，她們說沒有名額了。”龐樂雲開口道。

  “你看，不是還有名額。”齊月語指了指門口，果然看見還有貴女帶著丫鬟進去的。

  “公主，你就別問了。”龐樂雲咬著唇。

  “沒關係，我待會兒過去，帶你進去，可以嘛？”齊月語安慰道。

  “真的嗎？”龐樂雲聽了這話，語氣明顯活潑了起來。

  可是馬上又萎了下去，“可是……月公主，其實我並不怎麽想去了。”

  “怎麽了？”

  “實話跟您說吧，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探討才藝的，根本就是比家事，那些婢女，就是看我爹隻是四品小官才不讓我進的。”

  齊月語笑笑，道:“你怎麽這麽覺得？”

  “我身邊的朋友，防是三品以上的，都能進去，為什麽就是不讓三品以下的進呢？不就是……瞧不起我們嘛？”龐樂雲道。

  齊月語挑挑眉，這丫頭沒想到還挺通透呢，發現了她一直以為關注的問題。

  “好了，我今日來呢，是聯合女子學社一起為安樂莊集資的，你若是還有去看看的心思，我們便一起去。”

  “那月公主，真的可以嘛？”龐樂雲道，“以後幫助安樂莊的事情，我可以一直跟著你嘛？”

  “你若是有空，想來幫幫忙當然可以啊！”齊月語道，“正好我哪兒缺一個管事的。”

  “這管事的，我可當不了。”龐樂雲道，“管賬目問題倒是可以試試。”

  “這個得空咋們再聊，我們今日先把眼前的事拿下來。”齊月語說道，隨後對新雲使了使眼色。

  “月公主駕到！”新雲高呼一聲道，“還不快通知李大小姐？”

  齊月語投過去讚許的眼神，新雲居然是一塊狗仗人勢的好料。

  呸，不能用這個詞，新雲果然懂得隨機應變！

  “是月公主？她怎麽來了？”

  “早傳聞月公主與李小姐不合，今日前來，隻怕來者不善吧？”

  “誰知道呢？且看看吧？說不定有大熱鬧呢！”

  齊月語聽著閑言碎語，隻笑不語，吃瓜群眾，不論哪個時代都有。

  很快，門口的侍衛有人進去通傳，不一會兒，女子學社的人便出來迎接了，走在最前麵的當然是李熙如。

  “月公主的帖子我看了。”李熙如看到齊月語，微微行了禮便站直身子，不卑不亢道:“是個好主意，請月公主進日照樓說話。”

  “好。”齊月語答道，而後拉了拉身邊的龐樂雲，“今日我帶了朋友來，不知能不能給我個麵子讓她進來？”

  “當然可以。”李熙如看都沒看龐樂雲，便道，“公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齊月語笑笑不搭，她的朋友就是李熙如的朋友，不好意思她可能當不起這麽大麵子，與公主相比較。

  “隻是，這邊是女子學社，恐怕要對七皇子說著抱歉了。”

  “沒關係，你先去夜月樓等我。”齊月語轉身對齊夜翎道。

  見他不動，齊月語又道，“這麽多女孩子，你難道不害羞？”

  果然，如此一說，齊夜翎臉色變了一些，轉頭道:“你快點。”

  一行人又客套了幾句便進入日照樓，而後李熙如作為東道主在前後帶路，去了之前一直待的包間。

  二樓有一個極大的包間，裏麵擺了十多張桌椅。每張桌上都有文房四寶和一些茶點零嘴。

  齊月語也不客氣，落座後便拿起茶點吃了一些。

  “嗯，還不錯。”與她夜月樓相必，也是不相上下，難怪之前被搶了生意。

  日後夜月樓若是要保持銷量第一，以後她得多下點功夫了。

  “公主喜歡便好。”李熙如輕聲道，笑意綿綿，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