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衝突!
作者:中國式隊長      更新:2020-10-24 11:58      字數:8564
  (很意外,居然有人打賞我,非常感謝宇宙超級無敵大書蟲1000點打賞,也非常感謝會太極的熊貓的打賞,我會努力寫好故事的,)

  油田新天地花園小區。

  16號樓,1單元單元門下,王彪按下601,門鈴隨之響起!

  嘟、嘟、嘟,嘟……

  “誰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姑,我王彪!”

  “王彪啊,還尋思誰呢,門開了嗎?”黎金珠按下開鎖按鈕,一聲金屬聲響起。

  “開了!”王彪拉開防盜門,邁步而入。

  臥室內,劉天波聞聲對妻子黎金珠問道:“姐麽,誰來了啊,媽嗎?”

  ”王彪!“黎金珠打開防盜門,咧開一條縫,門不能開大,不然蹲在她腳旁望著門的藍貓兒子咖喱就會跑出去。

  “這點兒來,這是又上這來住來了,回頭我又得洗床單被單,刷拖鞋。“劉天波沒好氣的說道。

  黎金珠橫了丈夫一眼:”行了,幹嘛啊?住個一兩天能怎麽的?。“

  劉天波大眼珠子一瞪,腦袋一揚,就要說些什麽,卻被妻子金珠一句話打斷了:”別說話了,人就快上來了!“

  王彪一步步邁上樓梯,其實,但凡能回家,他都不想來大姑家住,去年姑父劉天波和老弟的那番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話真的是太傷人了。他不止一次的想,是不是他命中犯點什麽,不然怎麽就遇不到一個像別人姑父那樣的好姑父呢?

  親老姑父因為老早的時候就開飯店,家境很富裕,所以看不起他們一家人,而老姑又沒有給他生個閨女,家庭地位也不過,自然而然的對他這個妻侄很一般,後來又找個小媳婦,他就在沒去過老姑家。

  這幾年他老姑父許是歲數大了,人也變得認親慈善了,對他們家的態度好了許多,大事小情的都會過來幫襯一二,他們之間的關係緩和了很多。

  而這個姑奶家的大姑父呢,其實是個好老公好丈夫,對他大姑很好,什麽拖地刷碗洗衣服的家務活,基本都是他幹,為人也正派,從來不整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像什麽拿著手機下載各種聊天軟件聊騷別的女人的,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到現在了連個微信都沒有,比他村裏的六七十歲的老頭還落伍!他村裏的幾個六七十歲的老頭都會拿微信跟子女親屬們發語音,視頻聊天什麽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大姑長的很漂亮,也更能賺錢。

  雖然姑父劉天波挺好的,可卻有一大缺點,就是摳門兒,摳到什麽地步呢,他大姑奶曾經這樣對他說:你姑父啊哪都好,就是太摳門了,自打跟你大姑處對象,到現在你老弟都十七八了,我和你姑爺都沒吃過他送到一次四合禮,到現在也沒收到過別的禮品什麽的,更別提逢年過節的給錢什麽的了。

  姑奶雖然沒花到錢,但是他卻花到過,記得那年他上初中,寒假在姑奶家串門兒,中午沒人做飯,大姑父給了他十塊錢買吃的,還有幾次,是高中的時候給他二十塊錢,讓他帶他老弟去夜市吃砂鍋魚丸麵。

  雖然不想來,但是,人在屋簷下時,就不得不低頭,可想到姑父對他小姑銀珠這個親小姨子摳的時候,王彪心裏就好受多了。

  這個姑父也是個奇葩,小姑回來隻是住了兩三周,把心疼水電費的姑父急的直上火。

  來到門口,王彪把黑色的網鞋脫下,放在樓道鞋架旁,光著直接開門進屋:“大姑,姑父!”

  肥胖的藍貓咖喱走到他大腿胖,親近的蹭著,這讓王彪心裏很是舒服,藍貓很歡迎他,他蹲下身子一邊擼貓一邊說:“姑父沒去打排球啊?”

  劉天波說道:“沒有,晚上吃完飯再去!”黎金珠在一旁露出標誌性的小虎牙笑著說:“呀,咖喱還認識你呢,跟你這麽親,對你老弟都沒這麽親,很喜歡你啊!”

  王彪笑著說:“哈哈哈,我比小受動物喜歡,今天你沒和張姨潘姨他們打麻將嗎?”

  “沒有,上午去簽了個保單,大侄子,你晚上想吃點啥,咱不做飯了,出去吃。”黎金珠豪氣的說道。

  王彪一愣,抬頭看向滿麵春風的姑姑:“大姑看來這個月你沒少賺錢啊?”

  黎金珠有點小激動的笑著說:“還行吧,上個月簽了個五十萬的保單,賺了五萬多,還一個額外獎勵,要麽選擇一部蘋果手機,要麽選擇去夏威夷七日遊。”

  “厲害了啊大姑,簽這麽大單子,別選手機,去夏威夷玩多好,那可是個好地方。”王彪高興的道,心中卻泛起了落寞的回憶。

  一二年他大學剛畢業,身上隻帶著學校退還的六百多書費,買了一張硬座火車票便直接奔向了北京,意外之下,在鏈家地產做了一名二手房銷售,勤懇認真誠實的工作了兩個多月,雖然沒開單,但是還是苦苦的堅持著,就在他準備等發了工資辭職換工作的時候,終於在第三個月下半個月的時候,接連賣了惠新裏小區、千鶴家園、羅馬花園和對外經貿大學的職工家屬的四套房子,一下子賺了五萬多的傭金,去啦繳稅繳的一萬零點,他還剩四萬多,那時候是的他可比他大姑現在可激動自豪的多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又怕單位請不下假來了。”黎金珠為難的道。

  王彪說道:“大姑,我看你把那工作辭了吧,專門做保險得了。”

  “不行,這好歹也是國企單位,辭了到老了可就沒什麽保障了!”黎金珠搖頭否決,“你太爺爺太奶奶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吃嘛嘛香,每天早上吃完飯還能喝一大碗豆漿呢。”他笑說著道:“我大姑奶呢,今天沒過來啊?”

  “沒有,跟你大姑爺又幹仗了,自己個去江城你小姑那去了。”黎金珠無奈的笑道,她這爹啊,真是讓她愁死了,黑天白天的玩,從她未出嫁的時候就這樣,現在六十多了,還是那麽的愛玩,最讓人接受不了的是,她這親愛的老爸一直是輸多贏少。

  王彪也笑了:“這回我大姑爺自由了,沒人管了。”

  “你小說寫的怎麽樣了?”

  “還那樣!”

  “要不你跟我做保險吧,現在保險市場多火啊,正好我現在升級當經理了,下邊也需要擴充人手,你過來幫大姑頂個人啊?”黎金珠說到。

  王彪站起來,想來想,婉拒道:“我可幹不了保險,都沒有人脈,根本不好開展工作,不像你,圈子廣,認識的人多,比較好做!”

  一家隱蔽在郊區的農家飯莊內的一間豪華包間內。

  趙占海、趙占文兄弟二人正陪著主管農業和鄉鎮建設的副區長張金權、區交通局局長徐向陽、鎮長馬尚峰等領導喝酒吃飯,這些人都這次修鄉村四級公路的關鍵性人物,那個都得陪好打點好,有一個沒打點好,這次修路的活都得泡湯。

  飯後,一行人來到停車場的時候,趙占海對兄弟趙占文使了個眼色,趙占文點了點頭,走向自己的車子,打開後備箱,露出裏邊兒擺放幾摞AD鈣奶的紙殼箱子。

  趙占海也跟了過來,二人按著之前擺放好的順序,相繼扳起兩個箱子,分別來到了副區長張金權和交通局局長徐向陽近前。

  “張區長,馬局長,這是們家自己養的母雞下的本地雞蛋,給您二位拿回去嚐嚐鮮,這可比超市中的好吃多了。”趙占海說道。

  “不用,趕緊拿回去,這影響多不好,這不是吃拿卡要嗎,這是違反八項原則的。”

  “就是,如果不是為了落實這次修路政策,把路修好,我們都不會來吃這頓飯,這是違反組織原則的!趕快收回去!”

  趙占海笑著說:“就幾斤土雞蛋,也不值個十幾二十幾塊錢的,能違反什麽原則,再說這雞蛋僅是聊表我們廣大村民對領導們能給我修路的感激,別無他意,幾位領導不會把群眾的心意拒之門外吧?這都是村民們的心意,您看看這笨雞蛋多新鮮。”他說著打開紙箱子,漏出擺放在碎稻草上還念著暗紅色血痂和雞屎的雞蛋,他用手抓出四五個,側托著箱子展示,“領導門放心,我以黨性發誓,這裏邊絕對沒有夾帶什麽私貨,幾位領導向來是我們區最廉潔奉公,愛民如子的好領導,我趙占海怎麽會給領導抹黑?我這村長還想不想幹了?要不信,我現在就把這箱雞蛋倒地上,看看到底有沒有夾帶著什麽。”

  喝的滿麵通紅的他說著舉起箱子就要向地上摔去。

  那邊趙占文也有樣學樣,打開箱子給大家展示,嘴中嚷道:“這都是這幾天新下的,新鮮的這是,都是雞蛋,要不信我倒出來看看,現在全國反腐唱廉風頭這麽緊、這麽盛,我們怎麽敢違紀違法頂風上啊。”

  “占海啊這是幹啥啊,你這要是摔了,不是糟踐東西嗎?張區長,這些既然是村民們的心意,咱們不收吧,也太不進人情了,咱們是什麽?人民的公仆,得跟民眾拉近關係不是,這些雞蛋,就收下吧,不過,占海啊下不為例啊。”大華鎮鎮長馬尚峰開口道。

  張區長看了看徐局長,勉為其難的說道:“既然都這份上了,咱們就收下吧,不過小趙啊,這次就這麽地了,以後可不許在這麽做了,東西我們收了,但是,路你們村上鎮上,一定要做好監督的責任,如果偷工減料,被驗收部門查出來,那咱們可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了。”說著,他又對一個梳著背頭,帶著一條大金鏈子的男子說道:“二東,別看你我親戚,但是,咱們親戚是親戚,工作是工作,到時候你承包的料要是以次充好,可別怪姐夫我翻臉不認人,張局長,馬鎮長你們可別因為他是我親戚,就對他另眼相看,不嚴格監督要求他,你們局裏鎮上和村上一定要嚴格的監督他,農村修路不僅事關老百姓出行,更關乎於農耕秋收生產大計,是脫貧致富之中的最重要的一環,可萬萬不能馬虎大意......”

  “姐夫,這事你就放心吧,這當口,我怎麽會拆你的台,給你抹黑?你放心,到時候一定買最好的水泥和石子,我和趙家三哥,一定合力把這條致富路給修好,修結實嘍。”二東拍著胸部保證道。

  趙占海和趙占文目送眾人車子離去之後,隨後相視一笑,趙占文笑道:“這尹二東是個值得交的人,沒跟咱們搶這工程,不然就仗著他姐夫和他的財力,哪有咱們的份啊。”

  趙占海冷哼一聲,冷笑:“嗬嗬,他這不是吃相好看,而是怕我找他麻煩,這才沒跟你搶,不然,你以為他能分出一杯羹來?”

  第二天一早,王彪早早的起來,把被子疊好和枕頭一起放在床頭,隨後洗漱完,便在坐在沙發上,習慣的用手機上的UC看翻看了一會視頻和新聞後,他又打開了oe軟件,一邊思考,一邊編寫了一下今天要寫的小說的故事線、大綱和靈感。

  快七點的時候,劉天波從樓上下來,和王彪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後,就開始例行每天的工作,拿起苕帚就開始掃地,掃完客廳,掃南臥室,掃完南臥室又掃他兒子的被臥室。

  不一會兒黎金珠穿著睡裙從樓上走了下來,“王彪啊,早上想吃點啥?喝粥還是吃包子?”

  王彪抬起頭笑著說:“吃啥都行。”他吃東西不挑嘴,沒有別人那般的矯情,這不吃,那不吃的。

  “那一會,咱們去小吃部吃包子喝豆腐。”黎金珠做了拍板,她可不愛做飯,這幾年孩子上學的時候,幾本都是姥姥在照顧飲食。

  說著轉身進了洗手間,哎,做女人很麻煩的,天天洗臉化妝保養的就要花費好多時間。

  這時,劉天波從北臥室裏拿著床單被罩走了出來,“你老弟不在家時,我和你大姑幾本都不做早飯,都是去單位食堂吃,家裏幾本啥吃的都沒有,好像冰箱裏就幾袋方便麵。”

  說著他一轉身,走進了衛生間,將床單被罩都房間了推拉門後的洗衣機中,隨後就打開水龍頭,又往裏邊兒倒了些洗衣粉。

  王彪坐在沙方上,正好看見這一幕,瞬間整個臉,憋成了醬紫色,胸脯也是起伏起來,一對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衛生間中的洗衣機。

  這是幹什麽?這是閑我髒嗎?那麽幹淨的還隱隱散發著洗衣粉淡淡清香的床單被罩,就被他他睡了一夜,這就髒了,就得洗了?

  雖然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但很注意衛生,即便是夏天,穿的衣服都沒有過汗餿味,現在每天,他幾本都會在跑完步回到家裏後,倒一盆溫水擦洗身子。

  忽然,王彪自嘲的笑了,這是端茶送客了,如果他還賴在這,那真的是尊嚴掃地了,嗬嗬嗬,劉天波啊劉天波,你真是可以啊,你自己有皮膚病不降呼(嫌棄),卻降呼我。

  “大姑,我這邊有點急事,就不跟你吃飯去了。”王彪一邊開門,一邊對黎金珠說道,他盡量掩飾自己的情緒和語氣,他不想讓大姑跟姑父劉天波吵架鬧矛盾。

  正在衛生間化妝的黎金珠聞聲,走出衛生間問道:“啥事啊,這麽忙,吃完飯再走唄?不差這麽一會。”

  王彪開門來到樓道中,一邊穿鞋一邊說:“不行,我同學說他們家小區的物業要把我摩托拖走,我得趕快去,我走了啊大姑!”

  “回頭有空在來啊,哪天有功夫我去看你太爺爺和太奶奶。”

  王彪幾乎是小跑的下了樓,他感覺他的肺都快炸了,呼吸都憋悶無比,他不敢在呆下去,他怕他控製不住他骨子中的火爆脾氣。

  到了樓下,他一連做了幾次深呼氣,憋悶的胸腔才暢快了一些,這時,馬雲的一段話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人,當你落魄潦倒的時候,第一個離開你的就是你的親戚們,第二個就是你的朋友們。

  此刻,他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人可以沒有權沒有勢,但一定要有錢,這是他打小到現在受盡的各種冷眼兒和區別對待的經曆,所總結出來的真理。

  取摩托的時候,王彪沒有打擾蘇淳,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騎著摩托從一橋過江,撈沙船和拉沙的重卡還是一如既往的在那裏撈沙運沙,橋東邊昔日的一片江心島,已經被挖的像是並列在一起的大魚塘。

  王彪深深的歎了口氣,心情更沉重了,這一日不禁止撈沙子,他就一日賺不到錢啊,蒼天啊大地啊,我的環保部門的大爺們啊,你們什麽時候把江源東環境保護和治理列入工作日程之中啊。

  這一天,中午,屯子裏的胡老三來到王彪家的小賣鋪中,對著趴在炕上看電視的王紅剛和坐在炕頭炕沿梆子上的李桂芝說道:“你們去北長壟子看你家地了嗎?”

  “我家地咋了?”李桂芝問道,正在櫃台裏翻找零食的王彪聞聲也看了過去。

  胡老三說:“咋啦?地有陷出一溜坑,這他媽的我開車封壟都不過去,我家那還行呢,你家當初可是從地南頭一直打斜挖到地北頭,現在一溜深坑,哼,這回再繼續填坑吧,當初我說咱們一起去找大隊讓村上給咱們把滴灌溝給平路,你們都怕得罪人,不去,結果三四袋化肥就把你們打發了,這回好,還得自己費勁巴力的去填土。”

  胡老三嘴中說的是去年秋末,在耕地中挖溝下滴灌管的主管道,本來這是一項惠民助農的好事兒,但是上邊撥下的款子莫名其妙的就縮水了,之後成了爛尾工程,隻留下了地頭幾個滴灌管道的入水口和滿地的深坑和兩條長龍一般的土楞的,找大隊讓給平吧,村長書記說上凍了,等開春再說,再到後來,就讓大家自己平整土地,這是大家應盡的責任。

  後來,村長和兩個村幹部開車來他們家,說鑒於他家是貧困戶,父親又是一級殘疾,特意給他家發四代化肥,別人家隻給兩袋......後來村長趙占海等人又說:眼看又要評選貧困戶了,到時候我想想辦法給你家加上去......

  就這一句話,他爸媽徹底沒脾氣,從這一次王彪算是見到了村長等人的政治業務水平了,實在是高,當個村長啥都白瞎他們這幾塊料了,起碼也得當個科長處長一級的幹部才算是物盡其用!

  李桂芝一聽,一下子懵圈了,“啥?滲出坑來了,這可咋整啊,開春的時候顧我大姐夫鏟車都平好了,這上哪整土填啊。”

  王紅剛一聽,冷哼一聲:“當初他媽的我說就讓村長書記他們找人平,哎,你他媽的就怕這怕那的,橫拉著豎擋著不讓我去,他媽的幾袋化肥還跑這要個人情,那是咱扣下我殘疾貧困補助的錢,給買的化肥,我的錢讓他們扣了多少,發給我的都趕不上別人的一半,我一找你就攔著,這回好,你自己去平去吧。”

  李桂芝臉又氣又急,因為長年風吹日曬的在田地裏勞作而被曬的發黑的臉,此刻變的又黑又紫。

  聽到這,王彪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火氣:“用你平了?上次平整土地也是我去弄的,你憑啥天天罵我媽?她該你的還是欠你的,你一年年你幹啥了你?天天喝完酒往炕上一趟就是睡,來買東西的你都不願意下炕......”

  “你他閉嘴,你牲口啊,怎麽跟你爸說話呢,大人的事,你他媽少插嘴。”李桂芝指著兒子激動的罵道,小賣鋪閑人多,爺倆吵架讓人笑話,雖然兒子說的都是事實,也都有道理,是為了幫她,但是這些話卻不是他能說的。

  “媽,你越這樣逆來順受,他越蹬鼻子上臉,這就是你忍讓的結果!”王彪大聲道。

  “操他個媽的,哪有你事?你他媽裝什麽犢子,呆不呆?不呆他媽遠點滾著,三十多歲連他媽個對象都沒有,要是我,我他媽都去死去,哪有臉活著,還他媽上了個大學,天天就他媽在家窩著。”王紅剛蹭的從炕上坐起,指著王彪破口大罵,這小子和他媽是一夥的,總他媽和他作對,這他媽的白養了。

  王彪火大道:“我住你家了?這是我爺的房子,後院是我太爺爺的,我在家窩著我願意,你厲害,我媽這麽照顧這一大家子,啥活都他幹,跟個奴才丫鬟一樣,這你還天天罵,我媽該你們老王家的啊,你有良心嗎你?”

  李桂芝上前照著兒子胸脯子哐哐就是懟了幾拳,“你他媽能不能閉嘴,能不能聽我話,趕緊回後院去,誰家像這人家,天天打山仗是的,做生意都是和氣生財,家和萬事興,這還有好?”

  “沒好,你他媽也滾,我一個人在前屋更自在。”

  “你一個人更自在?那我媽出去串門兒走幾天,你打電話追她幹啥?”王彪扯著脖子喊道,他是真受不了他爸了,蠻不講理,還總愛裝,瘸腿吧唧的能娶到他媽這麽好的老婆,簡直是祖墳冒青煙,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了,他不珍惜不說,還總欺負他媽,罵他媽,真是燒的。

  “你他媽能不能閉嘴,讓人看笑話好啊?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李桂芝歇斯底裏的尖叫著,發顫的聲音相似要哭了一般,發紅且已漸漸濕潤的雙眼中,透露著氣憤、傷心和些許的懊悔。

  見到母親這樣子,王彪心裏又是一痛,隨即心中的怒火呼的又狂漲了一截,但是卻被他生生的壓製住了,不能在讓母親著急上火了。

  他對著腳邊的空飲料瓶,踢了一腳,深呼了一口氣,轉身向院裏走去,剛打兩扇鋼筋焊接的大鐵門,兩隻在屋後陰影下乘涼的狗便搖晃著尾巴跑了過來。

  “滾一邊去!”王彪怒吼一聲,嚇的兩個狗耳朵往腦袋後一貼,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開了,四隻狗眼中透露著可憐兮兮的目光,不知道主人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對它們這麽橫!

  從暖閣炕上一口大木頭箱子中掏出望遠鏡,掛在脖子上後,王彪就要向外走去。

  正躺在炕上聽評書的老太爺見狀有點納悶,起身問道:“你這大晌午天的還出去走步去?”

  他每天上午寫小說寫累了的時候就去村子外的林道內徒步鍛煉!老太爺以為他又要出去,這大晌午的多熱。

  “不的太爺爺,我去地看看,一會就回來!”王彪盡量讓壓抑自己的怒火不讓太爺爺看出來生氣。

  幾分鍾後,王彪來到北長壟子自己地的地頭,果然,原先平整好的土地上,陷下去一條二三十公分深,六七十公分寬的土坑,連連綿綿一直到地北頭。

  “一群該死的貪官,媽的早晚有一天國家反腐的大蒼蠅拍就會拍到你們這些臭蒼蠅身上。”王彪恨恨的罵了一句,掏出手機一邊拍照片,一邊向地裏走去,這樣深的坑,勢必會影響多過幾天黑玉米的耕種,到這裏的時候播種機就不容易通過,就會耽誤事,以後放水灌地也勢必是個麻煩。

  拍完照後,王彪沒有回家,騎著摩托直接向南屯跑去,南屯其實是個統稱,是兩個董家窩棚和金家窩棚的統稱,而且,這個稱呼隻有他們王家屯和坐落在他們屯子五六十米外的小馬棚子屯的人才會這麽稱呼。

  紅旗村共有五個自然屯,分別為最南邊毗鄰省道的郭家屯,村部大隊所在的金家窩棚和董家窩棚,在其北方三裏多外的王家屯和小馬棚子屯。

  是個整個大華鎮管製下最大的一個村,十幾年前在整個江北區的五個鄉鎮八十五個自然屯之中,無論是建設還是居民收入都是數一數二的村,但是,卻是最墊底的一個。

  來到村部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多鍾,可是村部卻隻有一個打更的老頭在。

  “大爺,書記村長他們下午什麽時候來啊?”

  “不知道,這不是要修路嗎,都忙這個事呢,你有事啊?”

  “嗯,有些急事!”

  “啊,那你在這等會看看吧。”

  王彪應了一句,打算去最東邊的會議室中等候,繞過隻有幾台電腦桌卻無一台辦公電腦的服務台,通過一個小長廊,來到了最東邊的辦公室呢,辦公室內隻有一台電腦和一台小型,不由想起了幾年前的一件事。

  幾年前村上置辦了十幾台台式電腦,結果沒幾天被村上的領導以方便辦公為由,都搬回了自己家,有意思的是,他發現住在他們屯子的村長、會計和婦女主任搬回家的電腦都被用於給各自都孩子打遊戲了。

  也是那一次,他才窺視到了村裏的腐敗現象的一小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等的他很是無五脊六獸,王彪想了想,拿出手機照著牆上貼的聯係方式,給村長趙占海打了一個電話。

  “喂,二姑爺啊!”

  “你是誰啊?”

  “我王彪。”

  “嗷,王彪啊,你有事啊?”

  “嗯,我家北長壟子那地,管道溝陷出坑了,三四百米長,上次我們家自己出錢出力平的,這次是不是咱們村長應該管管啊?”王彪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火氣,讓自己的語氣委婉一些。

  那邊趙占海一聽,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嘴上卻玩笑的說:“村上管什麽?當初村上不是給你們家補償了嗎,還讓村上管什麽,陷出溝了,就自己去平啊,你也挺大不小的老小夥子了。”

  “二姑爺,這話不是這麽說,當初你們挖滴灌才把我家地遭害成那樣,為啥別人家是橫著挖,直挖十幾二十米,我家卻通常四百米挖那條溝?你們這不是看我爸媽老實就欺負他們嗎?”王彪有些摟不住火了。

  “不是你怎麽說話呢,什麽就你爸媽老實就欺負他們了,當初挖溝的時候你們家也沒拒絕啊,啊當初想著出水口在你家地頭,好放水就讓在那挖,現在有事了,啊,你家這又翻舊賬,來訛村上?王彪,不是二姑爺說你,咱做人不能光想著占便宜,卻不能吃虧,即然享受著放水方便,現在就也得承擔挖溝帶來的影響。”

  “趙村,這話不是這樣說的,我們家享受到什麽了?那滴灌用了嗎,能用嗎?滴灌設備在哪呢?”王彪的火氣終於還是沒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