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早餐館，蘇曉口中嚼著半根油條，餐桌對麵是馬胖子與一名身材幹瘦，皮膚黝黑的男人。

  男人像是剛從非洲逃荒過來，草草咀嚼口中的食物後，咕嚕一聲咽下，噎的直翻白眼。

  這是馬胖子的弟弟，外號叫黑皮，具體姓名從不透露，隻有馬胖子清楚。

  黑皮是首飾店隔壁花鳥魚蟲店的店主，這家夥除了槍械等熱武器，其他武器都能搞到，例如弓弩、管製刀具、電棍等，用這貨的話就是，不犯法怎麽賺錢？

  黑皮是個聰明人，他雖然做違法的買賣，可他不做掉腦袋的買賣。

  “蘇曉，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黑皮雖然身材瘦小，說起話來卻中氣十足。

  “回來沒多久。”

  蘇曉喊來服務員買單，三人沒馬上離開，而是都點上一支煙閑聊。

  “說吧，這麽急找我來什麽事。”

  黑皮從鄰桌拿過一個煙灰缸，鄰桌是一對年輕小情侶。

  “關於本市那件殺人案，你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隻知道死了五個，其中有個大人物，還有，作案的是職業殺手，剛好我弟給受害者家屬做了法事，那些死者的傷口很奇怪，就像……怎麽形容呢。”

  黑皮推了把身旁的馬胖子，雖然馬胖子是黑皮的親哥哥，但這兩兄弟是以黑皮為主心骨。

  “額～”馬胖子考慮片刻：“那些死人的傷口都是圓形，有拳頭大小，就像被活生生挖下一大塊肉，唉呀媽呀，老惡心了。”

  馬胖子搖了搖頭，提起那種傷口，他的胃部還有些不適。

  “圓形？像是被挖出一塊肉……”

  蘇曉拿出手機，在手機上翻找照片，他將手機遞到馬胖子麵前。

  “我艸！”

  馬胖子看到手機上圖片，下意識退後，胃中陣陣翻騰。

  “這樣？”

  “查不多，快拿走，太特麽惡心了，我剛吃完早飯你就給我看這個。”

  和滿臉肥肉顫抖的馬胖子不同，黑皮明顯淡定很多，雖然他的胃部同樣不適。

  “我說，你不會有特殊癖好吧，手機裏怎麽有這種照片？”

  黑皮猛吸了一口煙，壓下胃中的不適感。

  “以前的工作需要，我以前做‘兼職’，你知道的。”

  蘇曉用筷子攪動碗中的小半碗粥，似乎在思考什麽。

  “黑子，胖子，你們先回去吧，我有點事要處理下。”

  這種事蘇曉當然不會連累馬胖子和黑皮，這兩人是他的朋友。

  “需要趁手的家夥給我打電話，帶響的也沒問題，我認識一些毛子，他們專賣帶響的。”

  黑皮口中所說‘帶響的’，就是槍械。

  “嗯，我最近可能會出去兩天，店裏的汪星人麻煩你們照顧，不用幫它準備飯，它會自己點外賣。”

  “沒問題。”

  黑皮爽快答應，雖然他不能理解一隻汪星人怎麽會點餐。

  蘇曉之所以將布布汪留在首飾店，是因為帶著一隻‘二哈’特征太明顯。

  “用不用…我幫忙？”

  馬胖子有些不想走，黑皮對著他肥碩的屁股就是一腳。

  “趕緊走，別給蘇曉推後腿。”

  “哎，我這不是……”

  黑皮拽著馬胖子走出早餐館，馬胖子雖然是好心，可在黑皮看來，這是在添亂，黑皮了解殺手的行事風格，那是血肉橫飛，一言不合就你死我活的世界，不是他們能參與其中。

  馬氏兩兄弟走後，蘇曉撥通一個號碼，幾秒後掛斷，那個號碼已經是空號。

  “‘蠍子嘴’造成的傷口，看來是你沒錯了，海東。”

  蘇曉腦中浮現一張笑臉，戴著帆布手套，頭戴焊工帽，經常說一句話：‘蘇曉，你看兒子懂事不，你當他幹爹吧。’

  “海東，以你的手法，怎麽會做出這麽不幹淨的活。或者是別人潑的髒水？”

  蘇曉靠在椅子上，思考片刻後起身離開，鄰桌那對小情侶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似乎在看一名大齡中二青年，然而他們不知道，有些東西距離他們太遠，遠到他們不會輕易相信的程度。

  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蘇曉一時間有些不知何去何從，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接觸那屬於殺手或不法之徒的‘灰色世界’，他之前的信息渠道已經基本消失。

  至於聯絡其他殺手，除了他和海東這種關係外，其他殺手都會明哲保身，連最基本的情報都不會提供，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灰色世界的人都是走在鋼絲上，所以更加小心。

  猶豫許久，蘇曉撥通一個號碼。

  “喂。”

  手機內傳出女聲。

  “我是蘇曉。”

  手機中沉默幾秒後，就是猛風驟雨般的怒罵。

  “混蛋、畜生、人渣，袞！！！”

  嘟嘟嘟，手機被掛斷，蘇曉笑了笑，這女人的某任男朋友死在他手中，有這種反應不奇怪。

  雖說如此，但蘇曉相信這女人不會介意這種事，這女人的性格水性楊花，不知有多少男友，至於這女人來曆，她名叫瑪姬·卡拉米，精通十二國語言，是個情報販子，她有三個愛好，男人、錢、收集情報。

  幾分鍾過後，手機響起，沒顯示號碼。

  “說吧，什麽…事。”

  瑪姬·卡拉米的聲音有些顫抖。

  “別特麽一邊做|愛一邊和我打電話，否則宰了你。“

  蘇曉的語氣開始不善。

  “知道了，就你事多。”

  某國的一棟豪宅中，瑪姬·卡拉米從床上站起身，床上正躺一名金發碧眼的帥哥，他先是有些茫然，之後就是憤怒。

  “areyoukiddingme？（你是在開玩笑嗎？）”

  “getout（袞）。”

  “hat？（什麽？）”

  “getout！（袞）”

  瑪姬·卡拉米從枕頭下拿出一把女士手槍，抵在金發碧眼帥哥頭上。

  “OK，OK。”

  金發碧眼帥哥舉起雙手，在瑪姬·卡拉米移開槍後，他趕緊起身穿衣服。

  “bullshit（狗屎）。”

  金發碧眼帥哥呢喃一聲，滿臉不爽的向房間外走起。

  砰！

  槍聲響起，金發碧眼帥哥身體一顫，向前踉蹌幾步。

  砰、砰、砰……

  幾槍後，金發碧眼帥哥倒在血泊中，身體不時抽動。

  “help……（救命）。”

  砰。

  一槍爆頭，金發碧眼帥哥挺屍，用蘇曉的話說，瑪姬·卡拉米這女人就像一隻毒蜘蛛。

  “我們剛才說到哪？”

  瑪姬·卡拉米拋下手中的槍，似乎沒發生任何事。

  “買一個情報。”

  “看來有生意上門，說吧。”

  瑪姬·卡拉米的中文不僅流利，而且沒有生硬感。

  “海蠍最近的情況。”

  “海蠍……那個喜歡用奇怪武器捅人的精神病？”

  “那是我朋友，你再敢重複一邊剛才的話，我把你剁碎了扔海裏喂魚。”

  電話另一邊，蘇曉嘴角翹起。

  瑪姬·卡拉米臉上的笑容消失。

  “抱歉，至於海蠍的情報……兩百萬美金。”

  “阿呦K了米？”

  蘇曉爆出蹩腳的英文，瑪姬·卡拉米被逗笑了。

  “沒和你開玩笑，他最惹上麻煩了。”